第五十一回 抓住黄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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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阴天,福州的夜晚漆黑一片,一个黑衣人摸到同福客栈前,把匕首从门缝中拨开门闩,开门而入
他蹑手蹑脚上到二楼在一间房前停住,手指蘸上口水濡破门上糊的的纸,探入一根竹管。随着他慢慢的吹气,从房中的竹管一头升起一缕白烟。
过了一会,这人打开门进到房中走至床前,从肋下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朝床上那人的头上砍去。
但是,传来的声音很沉闷,而且感觉也不对,太软了。他赶紧吹亮了火折子,掀开被褥一看,下面只有一个枕头。与此同时,他发现墙上多出一道人影,正朝他伸出一只胳膊,胳膊尽头是一柄火枪。
黑衣人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向后跳起转身踢出一记摆腿,想要把枪从那人手上打掉。但是那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这招,在他跳起的同时向后退一步躲过。
现在,火枪还在指着黑衣人。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黑衣人看出拿火枪的人就是在画像上见到的魏贼同党犟驴子。
不错,这黑衣人就是黄天霸。
自从那日杀了自己两个兄弟,黄天霸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到福州。依他的判断,魏东亭一定会来福州,虽然他不知魏东亭来此有何目的。
一到福州,黄天霸不顾休息,立刻联系上先前派出的探子,让他们在福州城内四处打探魏东亭消息。
两天后的今天,他终于得到消息说魏东亭一行住进了同福客栈。黄天霸摩拳擦掌兴奋异常,立刻乔装一番来到同福客栈踩点。一切情况掌握之后,他决定今晚展开行动,提着魏东亭的人头向清廷邀功。
为了不出差错,他还准备了迷药。但尽管如此周密,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不但没有杀掉魏东亭,自己还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黄天霸退至床边,疑惑地道:“你们怎么知道咱今天会来?”
犟驴子冷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黄天霸,还不丢了手中兵刃束手就擒!”
黄天霸闻言很配合,握着刀的右手平举至胸前松开。见犟驴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熄灭了火折子上身一扭,从床上抓起一床被子朝犟驴子丢去。
在犟驴子受惊开枪的同时,黄天霸一个侧翻跃至窗前,摸出飞镖左右开弓,两只箭形镖朝正和被子大战的犟驴子扎去。
黄天霸冷哼一声破窗而出,刚从地上站起,院中阴暗处又闪出几条人影,慢慢向他逼来。
刚赢了一局的黄天霸毫不在意,欲再行“小黄飞镖”。但他的手刚一动,面前就火光一闪,清脆的枪声带着子弹快速而至,疼痛从手腕漫向全身。
黄天霸大惊,没想到这人枪法如此准确,还是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
黄天霸稳住被惯性带的趔趄的身子,看着近前而来的枪手,没有受伤的左手暗暗捏成拳头,想要等他靠近了再空手夺火枪,杀出一条血路来。
突然背后又响起了落地声。黄天霸回头一看,呆了,来着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刺了两镖的犟驴子,而且那镖也正插在胸前。
犟驴子得意地笑笑,拔下飞镖掷于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木板,看看木板上的两道刺痕,道:“知道你要来,俺们早有准备,就等着你入瓮。”
被枪声惊醒的店主这会也奔了过来,他扶着油灯把这几个人挨个打量,一看好几位都是自己的客人,寻思着必须劝劝了,谁让这事发生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要是闹出人命,他们拍拍走人,那担事的就是他自己了。这件之美的事不能干,这个好人不能做。
他站在中间劝道:“犯不上动刀动枪的,有啥事找官府解决,去官府评理。有理无理,老爷们一听就能觉出来。你们在这打呀杀呀的,闹出影响多不好。“
犟驴子丢了木板,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头威胁道:“回去睡觉,这没你事。“
老头辩驳道:“咋能没我事呢,这可是在我的客店里。”
犟驴子不耐烦了,推他一把道:“叫你滚就滚,哪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想吃花生米了?”
店主老头从地上爬起来,怵道:“好,我滚。你们可都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老头连油灯都顾不得拾,拍拍走人。不过,他没远去,而是躲在房角。他也是多年的生意精,啥人没见过?寻思这几个人今天定要分出个死活了,既然自己管不了,那就做个目击证人,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记下来,等到上公堂时也有的说。
他这边瞪着眼睛要看个清楚,那边已经打起来。

犟驴子和老头说话时,正好背对着黄天霸。一心想要近战的黄天霸哪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立刻上前伸出一条胳膊就要勒犟驴子脖子。
犟驴子早就想到他会来这招了,趁势抓着黄天霸的手臂朝前一拉,同时提臀弯腰,给黄天霸来了个大背摔。
被摔得岔气的黄天霸还没反应过来,犟驴子又一脚踏住了他胸口,弯下腰来笑道:“你可真背啊,两次都没占上便宜。”
黄天霸脖子一梗道:“客栈外面全是我的人,你们也逃不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戏还在后头呢!”
“是吗?”犟驴子轻蔑的反问一句,对那几个壮汉道,“绑起来,带回去听大哥发落。”
店主老头见他们提着人从窗户跃回二楼,也啧啧赞叹转身。可刚转回身,就和一个人鼻子碰鼻子对了脸,他也不顾是谁,跪下就磕头:“好汉饶命,小老儿肾有毛病,每半个时辰起夜一次。我是刚起夜走到这,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好汉饶命啊······”
那人弯下腰拍着他的肩头问道:“叔,你看着啥了,吓成这样?”
店主抬头一看,是店里的小二。嘿,这小子平白无故赚我便宜,受了我十几个头!不行,我得赚回来。
店主在小二脑袋上打一巴掌问道:“你来这干啥?”
“刚才听到响声起来看动静。”小二揉着脑袋道,说着就要转过墙角一看究竟。
店主忙拉住他,说道:“不要命啦!”
小二左右看看,似信非信地道:“要。”
店主笑道:“小子,我救了一命,你怎样答谢我?得,我给你做个主,这月工钱不发了,全当你感谢我了。怎么样,咱是好人吧?省了你又是请酒摆菜又是买礼物的瞎忙活。去睡吧。”
这下轮到小二拉着他了:“叔,不能啊。俺娘卧病在床,就指着我挣几个钱看病呢,你不发了,那俺娘可咋办哪?”
店主伸出一个指头道:“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钱不扣也行。你听好,啥是花生米?”
小二不知所云地道:“您是说油炸的,还是水煮的?”
店主白他一眼道:“扣钱!”
黄天霸被五花大绑带到对面一间房,那屋已经点着了灯。魏东亭和麻五哥这俩半道出家的人物正趴在桌上下象棋,周围观棋的君子们七嘴八舌的指点着往哪落子。
见他进来,魏东亭摆出一个当门炮说道:“黄天霸,这一局你输得可够惨的啊。”
黄天霸一上来就呛:“你也别得意,客栈已被我的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我要是有个好歹,你们也别想活!”
魏东亭故作心虚地道:“吓死我了。好汉,你有多少人啊?”
黄天霸不恼不怒,依旧咋呼:“好几百人!”
魏东亭拱了一小卒子,确信地道:“漫说你没有人,就算你有,咱也不当回事。一个甲喇的满清八旗军咱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群乌合之众?笑话!”
虽说黄天霸一路上做标记,但他只集合起了几十个人,而且今晚上一个都没带来。现在自己的疑兵之计被明眼人瞧破了,黄天霸索性撂了底儿:“的确,咱一个人都没有。既然落入你手,要杀杀要刮刮,咱要是邹眉头,那就不是好汉。”
魏东亭讥笑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是英雄吗?不,你是叛徒,是汉奸,是认满清为父的汉奸!”
黄天霸反笑道:“魏东亭,你还有脸说我?别忘了你当初在清廷做的那些事!你先是为朝廷效忠,然后又反叛朝廷,不仁不义的是你才对。让大家来评判,你的名头不会比我香!”
魏东亭敛容道:“我委身清廷,有我的打算。也许现在的人不能理解,但百年之后,人们会为我平反,重新对我进行评价。再说,现在我已迷途知返。”
犟驴子怒道:“哥哥与他废甚么话,宰了他得了!”
黄天霸趁机叫道:“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魏东亭上去给他一拳,把他打熄火,厌恶地道:“不可理喻,先绑起来装进麻袋。”
魏东亭再返回身,棋局已发生了变化,占着上风的他突然现出颓势。他正迷惑之际,麻五哥举起一个马笑着道:“我确信我要将军了。”
PS:前几天遇上点急事要处理下,出了趟门,没顾上更新,抱歉抱歉。不过请各位放心,这本书小方是绝对会完本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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