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劫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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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亭几人互相掩护,一手持枪一手持刀冲进人群,或砍或击,或杀或毙,和几百名乡民互相配合,竟杀得千余名正白旗追兵节节后退
牛录甲刚要指挥人抢马逃跑,却被魏东亭几颗霹雳弹丢进马群,马群受惊四散狂奔,把前来抢马的追兵踏翻不少。
牛录甲只得领着兵丁向村内溃败,占据房屋抵抗。
当年八旗军南下时可没少毁坏庄稼,抢劫杀人,老百姓对他们早已恨之入骨。现在新打的粮食也全被糟蹋了,杀红眼的百姓竟放起了火。
那时农村的房屋都是茅草房,一点就着,顷刻间烈火熊熊,黑烟蒸腾,哔哔剥剥的爆裂声中夹杂着追兵的鬼哭狼嚎。
乡民则守在村外土围子的入口,冲出来的追兵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打死。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八旗兵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进了捕鼠器中的老鼠般进得来出不去。
被熏红眼的牛录甲集合起身边的一二百人亡命的往外突,在向南的围子入口和乡民打作一团。其余的追兵见此处得手,纷纷往这边靠拢。
追兵仗着人多的优势渐渐脱出围困,向村南高地逃窜,想要以此为基地反攻。可刚刚爬上土坡就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乡民手持农具杀了过来。再四下一看,漫野全是向这涌的农民。
真是破屋偏锋连夜雨,这群兵丁一边擦眼泪一边叫苦不迭。
牛录甲咬牙吼道:“他们全是乌合之众,咱是八旗劲旅,他们打不过咱,给我杀!”
吼声刚停,就被一个冲到跟前的农民一锄头敲破了脑壳,这下战心早失的追兵立刻大乱,完全失去了招架能力,任由一涌而至的农民宰杀。
原来这群农民见这处村庄火起,还以为遭了贼,纷纷拿起家伙过来支援。至前一看原来是八旗兵在作恶,他们二话不说,举着家伙杀进战局,要抱这二十年的仇恨。
魏东亭也越杀越勇,领着几个兄弟在乱军之中大砍大杀,往来自如。
农民不识阵法,只知一味的砍杀,倒给了追兵可乘之机,牛录丁趁乱领着近一百人退近了土地庙,用庙中的巨石顶了大门,在墙上掏出窟窿往外射箭。
农民一见有人躲了起来,呼喝一声把这一间房的小庙团团围住。这又给那些在外面鼠窜的残兵机会,就连那倒地装死的也爬起来狼狈而逃。
魏东亭忙吆喝乡民截杀,他担心有人逃出去报信,给这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可乡民们置之不理,仍是一门心思地去围庙。
魏东亭无奈地翻翻白眼,朝落荒而逃的残兵放几枪,撂倒几个,朝小庙奔来。乡民们在离庙两百步的地方把庙围了起来,不停地叫骂。
庙前的空地上已有几十人被弓箭射倒,没死的挣扎着要往这边爬,可他们刚一动就招来了更多的箭矢,被射作刺猬。
乡民大怒,叫骂声更响也更恶毒,把追兵上三百年下三百年的祖宗、后代都捎上了。追兵当中会汉话的也扯着嗓子还击,还不停地往外吐口水。
魏东亭跺跺脚道:“去取门板,用门板做盾牌把他们灭了。你们几个带人去追杀逃兵.”
刚才那个村长道:“壮士不闻穷寇莫追?就让他们去吧。”

魏东亭急道:“他们回去报信,大队官军杀来,你们抵挡得了吗?”
村长狡黠地一笑,道:“壮士你不知俺们的法宝。逢上灾年,俺们就拖家带口外出逃荒,一会灭了这几个狗杂种俺们就去,恁大个天下他们去哪里寻俺们?壮士稍等,俺这就让人给你取门板。”
这老头回头和邻近几个村的村长一嘀咕,举臂一呼,立刻又几十人奔回去取门板。魏东亭趁这个档,赶紧讲一下作战部署,并选出一批壮汉做突击队。
门板取来各就各位,魏东亭和三个兄弟一人负责一面,领着四队人向小庙进逼。
追兵见攻势又起,慌忙朝外射箭。有门板在前面挡着,射出的箭矢也伤不到人,但穷途末路的追兵仍是不停地放箭,希望有箭矢能透过门板,把后面的人射死。
牛录丁还以为他们要撞门,见离得近了,忙命令士兵去顶门。外面的人不急不躁,先用两扇门板把门从外面封死,其余的都奔个个墙洞而去,在门板封住墙洞之前,十几颗霹雳弹被丢了进去。
这下里面的兵可慌神了,搬开石头推门的,往人群了挤的,骂牛录丁不长眼的比比皆是,就是没人想起去把火绳踩灭。
大地一阵颤动,土地庙轰然倒塌,喷出的气浪把堵门堵墙洞的人推出老远。尘埃稍定,乡民簇拥着向前,只见瓦砾间露出许多胳膊腿,铠甲上的泡钉被灼得通红。
乡民巡视一圈见没有活的,纷纷丢了武器欢呼雀跃。魏东亭几人互相检查一下,确定无人受伤,从死尸身上拿点干粮刚要走人,村长老头叫住道:“壮士且等等。”
犟驴子转过身道:“怎的,要抓俺们去送官?”
村长道:“壮士误会了,咱瞧着你们几位身手不凡,想问一句,壮士是不是白莲教的人。要是,俺们也入个伙。”
魏东亭道:“老人家误会了,咱不是白莲教的。”
村长朝身后指指道:“俺们杀了官军无家可归了,这些年又受够了东虏的气,肯定一门心思地跟着你们教主打江山,绝不会出卖你们的。”
魏东亭笑道:“咱真不是白莲教的人。行,告辞了。”
看着魏东亭几人远去,村长道:“都别愣着了,赶快回家寻个破碗,拿跟棍子,脸上再抹点灰,去要饭吧!”
魏东亭几人走到一条大路上,看远处来了几辆马车,歪心思一动,想搭个顺风车。几人贴着树站了,把自己隐藏起来,等马车来到跟前,把脸一蒙闪身而出,用火枪指着车把式道:“打劫!”
车把式哪见过这等现代化的劫匪,身子一挫,差点没掉下车来。
魏东亭晃着手枪道:“下车,抱头,蹲路边!”说着跳上车去掀开车帘,一个握着火枪的手伸出车厢,直指魏东亭的鼻子。
车厢里的那人看了一下魏东亭手中的枪,倒抽一口冷气,把自己那柄老式火枪一丢,举起双手道:“我投降!”
魏东亭也丢了火枪,摘下蒙脸布,叫道:“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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