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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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雁微微动容,娇声道:“将详细情况说给人家听好吗?”云啸反问道:“你可知道宣永其人?”沈落雁若有所思地道:“宣永是翟让麾下的亲兵头子,据传此人亦是翟让唯一的弟子,故深受其信任。怎么?翟让受伤一事同宣永有关联吗?”云啸答道:“正是如此。昨日我本欲去找翟让辞行,来到翟让书房外时听到这奸鬼同人谈话的声音,从中隐约听见素妹和我的名字,便暗中存了心眼,运起轻身功夫悄悄潜至窗外偷听,不意竟发觉了翟让包藏祸心!”沈落雁皱眉道:“翟让的武功更在密公之上,乃江湖中有数的绝顶高手,灵识何等的敏锐,一般人只要靠近他周围便立可生出感应,你怎能不被他发觉呢?”
云啸沉声道:“翟让的修为确是不凡,但我云啸亦非是省油的灯,看!”云啸默默运功,将呼吸、体温、心跳等所有生命的现象全都敛藏起来。沈落雁俏丽的面容露出骇然之色,云啸明明便安稳的坐在她面前,但给她的感觉确如整个人仿若同空气融为一体般消失不见,若沈落雁于此时闭上眼睛,可保证感觉不到近在咫尺的地方竟坐着一个大活人。如此功法,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沈落雁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云啸的胳膊,仿佛怕他就此消失一般,有些不安地娇嗔道:“好啦,奴家相信你便是了,还不快点收起功力?”云啸看着沈落雁略显惶急的玉容,心中微微一动,但又立即恢复冰冷,轻笑后自古井无波的状态中退出。云啸阅人无数,自可一眼看出沈落雁对他的关心是出自内心,绝非装出来笼络他的手段。
沈落雁可爱地拍了拍高耸的酥胸,白了云啸千娇百媚一眼道:“差点吓死人家了。说吧,你到底发现了翟让什么阴谋,导致我们堂堂云公子亦要恨得咬牙切齿呢?”云啸伸手轻轻握住沈落雁如美玉般雪白的柔荑,狠狠道:“翟让想要逃命!翟让召宣永回来便是为自己安排后路,并将自己的女儿翟娇留在城外一处秘密的地方,准备在向当众宣布退位让贤给密公后,趁大家都未来得及作出有效反应前于第一时间逃出荥阳城去联络仍忠于他的旧部,以图东山再起。这倒罢了,就可恨的是翟让这卑鄙小人意图绑素妹一起出逃,以她为人质胁我为他卖命!哼,翟让竟敢如此算计我!我云啸若不还以颜色,岂不令天下英雄笑话我软弱可欺了?”
沈落雁再无一丝怀疑,俏目顿时亮了起来,闪过欣喜的光芒,握紧云啸的大手欣然道:“翟让竟真的受了伤!可恨翟老鬼做戏的功夫更在他的武功之上,竟可瞒过我们如此久的时间!”云啸一番说话有九真一假,最厉害的地方便在于点出了宣永的存在,不由得沈落雁不信。要知宣永所率领的大龙头府亲卫队乃是翟让最后一点班底,绝不可能让云啸这个外人知道个中究竟。故云啸能够准确道出宣永其人,除了当真偷听到他们谈话外再不会有其他可能。而且李密的眼线遍布荥阳大部分区域,宣永偷偷进城亦难瞒过沈落雁的耳目,早有探子将此消息上报,故沈落雁才可确定云啸并没有说谎。沈落雁虽然厉害,但她做梦亦不会想到云啸竟有本事能治好翟让的沉重内伤,从而获得翟让毫无保留的信任。
云啸轻叹道:“云啸非是瞎子,自可看出密公和翟让之间的矛盾和争斗已经升到明面上。若我所料不差,大龙头府和蒲山公营近几日内便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火并,密公和翟让两人中只有倒下一个方能解决问题。现在翟让明摆着不让在下轻松如意地带素妹离开,而我又绝不可能扔下素妹独善其身,故处境相当尴尬。卷入这种权势之争向来便非友即敌,没有任何情面好讲,摇摆不定只会同时惹来双方的仇视。以我的武功修为,虽然在任何情况下皆能够自保无虞,但仍未自大到认为可在千军万马中保护素妹周全,故只好同密公合作。”
沈落雁柔声道:“云公子确将情势看得十分清楚,这确实唯一的最好办法。放心吧,有云公子大力相助,等若大半个天下已经落入密公的袋子内,密公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又忽然变回小女人状,有些吃味地将玉手抽回,冷冷道:“这下好啦,你的素妹小命得保,又可同你整日间双宿双栖了。”云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女人毕竟是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忘吃醋,连沈落雁这等聪慧女子也不能免俗。话已讲完,便宜也已占够,当下云啸亦懒得再同满怀妒火的沈落雁纠缠下去,起身道:“我要走啦!美人儿军师不送送在下么?”

沈落雁以为云啸对自己的态度着恼,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幽怨道:“你生人家的气了?亏你还是一介男儿呢,肚量竟如此狭小。”云啸微微莞尔,凑近沈落雁耳边,先作怪地吹了口气进去,柔声道:“你该知我不可在此处逗留太久,以免引起翟让的疑心。落雁即便再心急亦请忍耐一段时日,来日方长,还怕将来没机会亲热吗?”
沈落雁终于承受不住,面红耳赤地大嗔道:“谁心急了?哼,竟将人家说得如**荡妇一般不堪,云啸你要走便走好啦,人家才懒得留你!”云啸长笑挥手道:“落雁珍重!”
望着云啸远去的足音,沈落雁痴痴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此生都将和这个奇特男子纠缠不清,再难分开。
云啸跨出“落雁居”大门,刚走入一条小巷,心中忽有所感,停下脚步愕然道:“霍贝儿,你竟没有返回大龙头府去?”霍贝儿娇憨的声音响起道:“是的,大人。”云啸立感头大,这才知道被这妮子摆了一道,霍贝儿的影遁确是玄奥非常,只要固守心神或不因攻击而产生杀气,连自己都要被瞒过,苦笑道:“你为何没依照我的吩咐回去等候?”霍贝儿理所当然地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大人,荥阳城乃是险地,我自是片刻不能远离大人左右。”云啸一阵无语,但霍贝儿说得大义凛然,偏生又不好发作,想到自己若不是定力十足,差点便要让这恼人的丫头从头到尾看了场活春宫,不由以手托额道:“那你可有看到什么?”霍贝儿淡淡道:“该看见的东西属下都已看见,不该由贝儿看见的情况我自然会转身。”这番话正是云啸当日以楚楚捉弄霍贝儿时伊人的回答,一字不差,与当日不同的是云啸再没有分毫戏谑的心情,反而有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讪讪道:“你有否听过不世枭雄曹操曹孟德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能使人年轻……”霍贝儿一字一顿的冷冷道:“你,用不着和我解释。”云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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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山公府内,接到沈落雁报告的李密第一时间召集手下诸将讨论对付翟让。李密在书房内接见众人,到场恭敬地侍立李密左右的分别有沈落雁、祖君彦这蒲山公营两名智囊性人物和徐世绩、罗士信、邴元真等大将,皆是李密所最亲近和信任的班底。王伯当仍是伤重难起,故只好再次缺席。
李密以其特有的柔和声线沉吟道:“如此说来,已可确定翟让的确是身负内伤?”刚遭遇挫折的李密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镇定模样,但双目中却隐约透出一丝疲惫和茫然,证明对葛乔的失利非是没有对战无不胜的李密之信心产生任何影响。
沈落雁有些酸溜溜地答道:“是的。此点落雁已从云啸处得到证实,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翟让昨日秘密调回了宣永,又在城外埋伏下一支大龙头的嫡系师团接应,人数达五百之众,显是欲借传位之机逃出荥阳,并扣下了云啸看中的那名标致小婢素素来要挟他,故惹起了云啸对翟让的不满,愤而投向我们这边。”
与会众人皆听出了沈落雁语气中包含的浓浓醋味,都有些哑然。徐世绩恼怒地闷哼了一声,沈落雁自会议开始以来尚未正眼瞧过他一眼,更遑论好言好语,此时见沈落雁提起云啸时一副喜翻心头的模样,哪还不知究竟,心中的妒火实在不足以外人道,却偏又毫无办法,只得暗暗咬碎钢牙。
祖君彦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打圆场道:“根据探子汇报,宣永确实曾偷偷入城,在翟让处密谈半天后又匆忙离去,故而云啸所言有八成可信。”
徐世绩忽然阴恻恻道:“君彦,伯当的伤势仍是那么严重吗?竟然到现在还不能起身。”祖君彦为之愕然,暗道前次老子便说了王伯当已经被打得七痨五伤,你此时旧事重提是何居心傻子都看得出来,却干嘛要拖老子下水?偷偷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变得有些冰冷的沈落雁,权衡一番后终选择闭口不答。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李密不欲座下爱将因此小事生出嫌隙,岔开道:“既然翟让是在故弄玄虚,那我们便不用再对他客气,趁他病要他命,一举攻下大龙头府,斩下翟让的狗头!”旋又冷哼道:“翟让打得好算盘,可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想跑?先问过我的刀同不同意!”
PS;将前面的内容又小小的修改了下,纠正了一些主角对大唐世界认识的BUG,应该算比较符合逻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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