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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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2003年的中国,有一个词出现的频率大大的超过了其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热门。但是其本身却很冰冷,它就是“**”。这个词于外引发了一场戴口罩的潮流,于内更新了思维里的健康意识。由于它的出现,导致了很多亲人、朋友、伴侣的分别。而在他们分离的时刻,另一个发自内心透出关切的词语却给人温暖的希望和动力,它便是“回来”。
本来**离武汉很遥远,电视里日播夜播新闻连播的总觉得在讲鬼故事,就只听听而已了。但自从华师大发现一起**疑似病例后,仿佛一夜间的工夫,街上冒出一群群戴口罩的人。那是段喉咙痒却不敢咳出来的时光,在公众场合咳嗽的人好像和背着化学武器的恐怖份子没什么区别,很快就会被猜忌厌恶惧怕的视线所包围。屡治不改那随地吐痰的陋习在这时也居然很少见了。只是人和人之间很明显被刻意的保持出一段距离。
不过**似乎离炎之冰依旧还是很远的,这缘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冰父。那天冰母从外面带回三张口罩,要这父子俩明天戴上。冰父摆摆手说:
“我可不要!弄不好**没把我怎么样,先被这口罩憋死了!”
冰母还想劝说,结果反被冰父的数据说服了。
“你知不知道哪次流感死的人都比这次**的多,你又知不知道中国每年患癌症啊,高血压啊,心脏病什么的死亡人数哪个不比**多多少倍。我每天就在家和单位两点一线跑,难道能被华师的,还疑似病例传染到!我就不信吃猪肉会得疯牛病,要是真感染上了一定记得买彩票去。”
父亲一连串的话语挡住了口罩却阻止不了**入侵冰的生活。四月下旬,各个学校开始封闭。冰在闭观的前一天匆匆回家拿上足够衣服和银子,然后在母亲的千叮万嘱下离开了家。冰父只在儿子一脚踏出门时才悠悠的说了句:
“好好照顾自己,风头过去了就回来。”
老爹在纪委工作,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犯了罪的正在离家出逃。
回到寝室冰才发现**对自己的生活有如此大的影响,推开房门就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涌了出来,熏得直想流泪。习惯了香水味的卷发躺在床上哼来哼去的说:
“天哪!让**弄死我吧!它不弄死我,我就要被这消毒水给弄死了!”
于是冰翻出母亲硬塞进背包的口罩,晃晃说:“要不要啊!”
卷发一把夺过来在上面喷了点香水就戴上。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情人胡感叹一声后又埋头继续他的杀怪升级事业。
冰浅笑下,抓起听筒拨了一个不久前才要到的号码。
“HI,帅哥!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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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希拉尔和珊蒂带着吊坠去刚多,冰在入夜后可以见到他们。那时候拉尔会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冰,这个人不止失去了速度,身体也变得很柔弱。冰说其实可以不必管他,反正无论隔多远第二夜还是会遇上。拉尔则说路上多个人气氛会活跃点。这个银发男子也变了很多,过去即使是在马背上,他都能一手很精准的控制行动的方向,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捧着书。而如今,一路上都没见他看过书。另一点变化在于,他突然的不似以前那么沉默了,各种话题都可以聊得很带劲,甚至偶尔还会说两句笑话。一块石头好像终于进化成了人。珊蒂很高兴,不停的和他说着,仿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拉尔则用平缓的声音回应。多出的那个活跃气氛的人宛如一个摆设,常常一句话都插不上。这个活泼的女孩子跟在这般沉默的人身边十数年了,想必憋得很辛苦吧!只是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拉尔的所做似乎是一种弥补,并不是弥补过去,而是未来。
一夜在野外宿营,疲倦的珊蒂沉沉的睡去,不知道梦见什么,不安分的踢开了毯子。拉尔轻轻的给青发小美女重新盖上,顺手捋了下她额前的乱发。这个动作似乎是父亲,又像恋人,只是那时背对着冰的身影使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喂!今后有什么打算?”冰还是暗耐不住心头的疑问,从这个话题上开始了探索。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我知道有些事瞒不了你。”银发男子浅笑下。
“莎罗天树的事情告一个段落了,你如果想继续守护奇露族现在也没有必要亲自把我送到刚多,毕竟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兽族最精锐的部队和那个战术天才。但是你似乎选择了另一条路,而且我觉得……”冰偏头望望珊蒂,篝火的光映在她熟睡的可爱脸蛋上,从那里浮出幸福的味道。其实越幸福的人离悲哀的距离就越短,这是两个世界不变的法则,残忍却真实着。

“我觉得你要离开她了。”
拉尔点点头,站起身向冰深深的鞠了一躬。“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我照顾她。”
“哼哼!我!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她呢?”冰撇撇嘴摊摊手摆出一副很市侩的模样。“从人情的角度上看,我们似乎不是很熟列!从利益的角度上分析,我虽然不介意你给我惹的麻烦,但是你终究亏欠着我。在你没把上次欠我的还清前又贸然的帮你,不要说利息,收回成本都困难哦!从生理的角度上说……”冰伸出舌头巨**的舔舔嘴唇。“如果你不在的时候她睡这么死,嘿嘿嘿嘿!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从感情的角度上,我不相信你会放着孤单一人的她不管,我想自己就算是什么不说就走了,你也会代我照顾她的吧!在本质的角度上,我现在可以走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在身理的角度嘛,以你现在的状态,还是担心下她会干出什么事吧!”银发男子微笑中滑过一丝皎洁,也许用狡猾形容更合适些。
冰盯着拉尔看了一会,鼻子里猛出通气,笑得很开心。有时候人被完全看透也是种值得高兴的事情,那表示自己被彻底的理解,不过前提是看透自己的不是敌人。现世中这种人被称为单纯,而随着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大,他又被称作傻。
“唉!我似乎被你吃得死死的!”冰自嘲的叹了口气。
“那我就先在这里说谢谢了。”拉尔说着又鞠了个躬。
“只是你也看见我现在的状态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她呢!”冰摊摊手说着一个事实,一种无奈。这种无奈在被称为战神的他身上又是如此黯淡。
拉尔回过身用目光抚摸着珊蒂,说:“一个女孩子无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内心都是极其脆弱的。如果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根本就不用麻烦你,毕竟你是身在战争旋涡最中心的人,靠近你就和死神也隔得不远了。只是珊蒂她从记事起就跟着我,没有太多与人交往的经历,过于单纯了。任何一个小小的心灵打击就足够让她崩溃。所以我想让她待在一个也很单纯的人身边,慢慢的适应这个世界。”
“喂!你想说我傻就直说好了,没必要拐这么大个弯吧!”冰歪歪嘴。“你要去哪里呢?”
“找一个人。”
“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朋友还是敌人?”
“不清楚。”
“找到他后你会干什么呢?”
“不知道。”
“那找他还有意义吗?”
“有……希望有吧!”
冰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剑圣面露疑惑的神情,以上的对话似乎很无稽,但听得出是真的。
“能把整件事情告诉我吗?”冰还想继续探究,面前这个男人的故事和他年龄一样神秘得让人很想挖下去。
拉尔想了想,掏出一个信封。“事情的大概在这里面,如果一年后我还不回,你就打开自己看吧!顺便转告珊蒂,我可能永远回不了了。”
冰伸手接过信封。“你不怕我现在就拆开吗?”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没有意见。”拉尔笑着摊了摊手。
“唉!被你看死了!”冰摇了摇头,将信封搁到篝火上。“还是你回来亲自告诉我吧!”
淡蓝与橙红色的火焰随着微微的夜风左右晃动。
只是当手中之物被焚烧过半后,冰突然警惕的望了拉尔一眼,迅速收回手,一口气吹灭其上火苗。撅起嘴骂了声:
“靠!”
那瞬间保持着淡淡容颜的拉尔笑的很灿烂。
“差点又被你涮了!”冰举起焚烧过半的信封说:“这里面应该只是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吧!”
拉尔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被你看得很透,无论这里面是什么我都会看也不看的烧掉,那么里面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的东西不值得准备,所以信上面不会有任何东西。”冰说着将半截信封丢进火中。“我是不是真的很好欺骗。”
“有点吧!心地善良或是太讲原则的人很容易就被别人看出行事的规律。”
“你想说什么?”
“战场上打出自己的规律就是在自掘坟墓。”
“这算是在指导我吗?”
“不算吧!我也在反省。下次骗人的时候得把准备工作稍微做充足点了,应该随便在信上写些东西的。有时候太自信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两人相视笑得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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