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软中的三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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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我去某地办事,到宾馆办完手续拿到房卡,在总台寄了行李就出门去寻书店,——这是多年的习惯
这城市对我很陌生。
我站在宾馆门前茫然片刻,恰巧一辆人力三轮经过,后座空着。
我不假思索,抬手,车停下。
我上车尽量模仿当地口音,去书店。
哪个书店?车夫问。
我未及作答。他说,从这儿往右走,不到一百米就有一家。
我怔住,你拉我去。
他已在蹬车,突又刹住,真的不远,就几步路。
我不由跳下,略一犹豫,从钱夹拈张十元钞票给他。他摇头,找不开。
那就不用找了。我一向不是吝啬的人。
真找不开。决不可能,干他们这行口袋里不会不备零钞。
我木然收回钱,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他。
他看着牌子,又摇头,谢谢,我不抽烟。可我分明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
他慢慢掉头走了。
我已没心情去书店,但我相信他说的地方我绝对找得到。
这城市于我仍然陌生,但我已不再茫然。
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看清他的脸,也不能确定他的年纪,只依稀记得他两鬓已挂着白霜。
这故事本该煞尾了,可惜还不是结局:
我返回宾馆大厅。

大厅经理礼貌地叫住我,先生。
有点突兀,而且他职业性的微笑里竟似透着几分诡秘。
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不待作答。他很快说,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三轮车夫。显然,他一直在注意这件事。
那他是谁?
大厅经理微笑,叹息,他也许是城里最有钱的三轮车夫,身家决不在我老板之下。
他看着我手里还捏着的“软中”,说,像这样的烟,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送你一整件。而他自己,只抽七块钱一盒的“红塔山”,而且已抽了二十多年。
我头脑一阵混乱,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不,被羞辱的愤怒。
我勉力克制这愤怒,你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大厅经理依然带着职业性微笑,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我的老板。
他为什么这么做!?这问题我没再问,因为问了也没有答案。
我转身,又回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大厅经理依然保持职业性微笑,无语。
我知道仍是多余。
第二天一早,我特地去找那家书店,兴趣已不在淘书。那店果真就在他说的地方,里面的书居然有很多对我的胃口.....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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