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戏里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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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不见了?重山……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解释!!"萤野一一,冰帝学院戏剧部的部长,此刻却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部下的脖子上行凶,但是……事出有因……
"老……咳……咳……老大……我……我是无辜的……"重山晴彦伸长了脖子也摆脱不了自己的老大越收越紧的爪子,情急之下,将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向忍足的那里投去,"……嫂……嫂子……救命呀……"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哇……二老大说要带"灰姑娘"去试鞋子,可是一试就试到演戏前十分钟还没回来……老大发飙到头顶都可以熏烤肉了……呜呜呜,只是希望他不要是那个主菜……
"谁是你嫂子!"忍足侑士白了一眼这该死的小正太,补上一脚踢上他的小屁屁, 眼前这个哭得凄凄惨惨的男人还能称为男人吗?切!把这个男人婆的性别和她换一换,应该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呜呜呜……"重山捂住了自己的屁屁,却守不住自己的脖子继续被一一钳制,"老大……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可恶!"萤野一一挠乱自己的头发,一把丢开了自己的小跟班,白了一眼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忍足,"你还杵在这里干吗?"
"哦?没事那我先走了。"似乎已经等着这句话,忍足侑士难得快速地抓起了包袱就准备往外走,本来嘛,灰姑娘和后母私奔了,他一个王子留下来干吗?演独角戏吗?
"谁让你走的?!不准走!!"一一一把抓住了忍足长长的戏服围摆,一转身跳到他的面前,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要和她作对,她叫他走他就走,那她叫他演戏时他怎么没那么痛快?还害她施展了苦肉计,流了好几吨血才得以成功,哼!!这个时候想走,留她一个人收拾烂摊子?没门!连窗户都不给他!
"……那你想怎么样?"他手一摊,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没有眼镜的遮掩直看向面前嘟着嘴巴、一脸怒火的一一……
"……"瞥了一眼穿着靛蓝色的王子服的忍足,束高的领结,白色的衬衫打着花边结,宛如十八世纪华贵的贵族,可恶……她恨羽佐间,这女人干吗把他的特质都挑了出来,做了一件这么适合让他来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王子服咩……摘下了平时总是阻隔他们眼神交流的该死的眼镜,他修长的手轻轻地一摊,贵族气势不可当地流露了出来,呜……帅哥王子……
"老大……现在不是**的时候……"重山拉开了幕帘,指了指观众席已经渐渐入座的众人,而刺眼的校长席上,已经坐着一个用极度不正经的眼神翘首期盼的人……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什么?!"她努了努嘴,摆出无赖的嘴脸看向忍足,一脸"我看了,你能奈我何"死样子,怒气腾腾地一**坐在了椅子上……
她收起了尖锐的嗓子,眼角瞥向了已经黑压压的观众席,皱起了眉头,咬着指甲慢慢地呼吸着,看了一眼挂在旁边的灰姑娘的礼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挠了挠头发:"……没办法了……我去和校长说明,所有人员解散吧……"
"……老……老大……"
"重山,把衣服收好……道具组……算了……反正废社以后也用不上了……"她拉了拉领口,扬了扬眉,手插进口袋里,准备往台上走去,她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宣布今天的表演取消呢?那该死的校长一定又会搬出老爹来压她,可恶……她绝对是存心的……她早就知道,网球部不会合作,所以,她故意拿这样的借口来废掉她的戏剧社……阴险的老太婆!!咬了咬下唇,她的脚踏上了舞台的地板……
"喂!"忍足伸手解开了高领服的扣子,"真的不用演了吗?"
"是啊,你解放了!!快点滚吧!"她回过头来,没有心情和他抬杠。
"……早就知道你这种人只会浪费别人的时间。"他轻佻地解下了衣服的纽扣,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轻蔑地拉下了蓝色领结,像丢弃垃圾一般地抛到她的头上,让它滑稽地挂在她的脑袋上,仿佛她是垃圾处理站……
"……你说什么?你找死咩?"她没有动手拿下那羞辱一般的领结,低着头,却萌出层层怒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她费尽心思,按照剧本需要拉回来的一个道具而已,这么不合作的他有什么资格在这种时刻指责她的不是?她一直一直努力到现在,和羽佐间一起努力了多少个晚上才撑到现在,他有什么资格说得云淡风清?浪费时间?……
他耸肩一笑,转过了身子,将衣服解到只扣了一个扣子,保持着他的风格:"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你浪费了不少时间,难道不是吗?"
"……"
"别人的我不管,浪费我的时间,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想打架咩?"她咬着下唇,死瞪着他,那还挂在她头顶上的蓝色领结在她的脑袋上晃着,她隔着那条蓝色的鸿沟看向面前趾高气扬得莫名其妙的人……
"这里每个选择相信你的人,也是那么没眼光,拜你所赐,我第一次看错人呢!萤野一一!"
"……"
他盯着她翻腾着怒火渐渐暗淡下去的瞳孔,低着头,不再有任何动作,难得的哑口无言……
"算了,这些日子多谢‘照顾‘,萤野部长……呃……也许今天之后,称呼你为同学就好了,反正戏剧社也只是历史而已了吧?嗯?再见!"他快速地除下繁重的王子服,带着轻傲的嘲笑,拉开了后台的大门……
"哐当"门被关上了,力道还真不小……
"你真想当演员的话,至少让我承认你的演技吧……嗯?这样我才好为你圆谎啊?"
"你爸爸就快回来了哦,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可以吗?"
"你终究是女孩子吧?别那么没教养呀!"
"灰姑娘的童话,不适合你的,一一。"
"……"
关上的弹簧门还在晃荡荡,跟着她的心里开始晃荡荡,回头面对着坐满观众席的舞台,面前是那个家伙丢下门走得潇洒的情景,拨乱了头发,她吁了一口气,真是……
"本少爷不想和你们多?唆什么!有事你们直接找我律师说。"迹部景吾深皱着眉头,双手环胸地靠在椅子里,看着面前做笔录的警察,不耐烦地踮了踮脚,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向他宣示,戏剧已经赶不上了,他却相反地舒了一口气……哼……真是太好了……反正现在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这样,那个母校长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才对……
"这个……迹部少爷……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做笔录的警察已经明白面前的少年来头不小,点头哈腰地赔着笑,难得巡逻一次竟然可以见义勇为一次,还很好运地救到了迹部家的少爷,他是不是可以趁机邀功哩?
"多管闲事!"他没好气地白了小警察一眼,回想着他本以为可以好好让那个自恋女见识一下自己的华丽,却被这个才开几天警车的小警察嚷嚷着吓跑了那几个连脸还没看清楚的混混……真是够了……然后,那个自恋女竟然感激地将眼神立马投给了这个现在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家伙,哈!这算什么?他大少爷在的地方什么时候让女人受过危险?他的黑带是干什么用的?
可是,他的自信满满终究还是没有转变成安全感,那个自恋的女人,只知道保护着她那张脸,哭得梨花带泪向警察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自己的被害经过,而他的存在似乎又变得可有可无了……
"要是抓不到他们的话,美丽的我会寝食难安,这样下去,皮肤会变差,脸色也会不好看,求求你们,为了美丽的我,一定要抓住那几个罪犯啊!"羽佐间从内侧的口供室走了出来,带着已经镇定下的微笑,与之前的脸色惨白截然不同,女人,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迹部淡淡地嗤之以鼻,跟着站起了身,大步地向外走去……
"迹……迹部少爷……您的口供……"小警察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纸和笔……
"本少爷的话不重复第二遍,哼,要口供直接找我的律师!"他抓起了笔,在空白的口供纸上,嚣张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来嘛,整个过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哪里来的口供……

瞥了一眼还在和警察寒暄的她,他皱了皱眉,跨大了步子向外走,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终于因为动作太大而拉痛了伤口,手指微微地扯痛,那道具砸在地上的碎片已经彻底不能用了,看着那双本要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子成了碎片,看着她蹲在碎片边猛摇头,他竟然觉得可惜,去他的可惜,要是真被这双鞋子套上了脚,他究竟要怎样抬起男人的头在冰帝混下去……可是,那清脆的声音砸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只剩下老板的那句话……
"病总是生而有因的。"
什么原因不原因,他只知道,自从透过便利店的窗户看见她以后,他就一直很倒霉,连已经多少年没碰上的绑架案都会给他碰上……这都要怪忍足!!为什么无聊地拉他去便利店打工?哼!!
"喂!你究竟走不走?"迹部反身看着依旧在向警察交代着什么的羽佐间,手放在口袋里握成拳,这家伙就是非要挑战他的耐性吗,"本少爷没工夫陪你蘑菇!"
"你难道不懂礼貌吗?就算是因为我的美丽被他们救了,多少我们也应该向别人道谢吧?"她不快不慢地走了上来,洋溢着翻脸后的微笑。
"你敢说本少爷不懂礼貌?你才是没有常识的家伙才对!!竟然一点防身术都没有,这种事情,你家里难道就没有人教你吗?"身为一个大小姐多少也要有点功底吧?这是自保的基本,谁让他们生在这么不平凡的家里?他用不过如此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他并没有发现,他不自觉地将数落她的话变成了另一种含义,他也没有发现,他其实踩中了一个重点……
"……没人教啊……我学这种东西干吗?美丽的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她一扬头发,继续微笑着,却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嗯?什么重要的事?"迹部淡淡地往前走着。
"……啊!!!戏剧社啊!!灰姑娘!!天啊!!你怎么还在这里,糟糕了,一一部长会疯掉的!!一点也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优雅更没有我有风度的她一定会勒住重山的脖子,跳上房顶喷火的,我们必须要尽快!!"她向前跑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将"灰姑娘"的手从口袋里拖了出来,这一幕"灰姑娘和继母牵手共同前进"的画面想必连安徒生也要掉眼泪吧……
"喂!!你竟敢拉着本少爷走!!你这家伙!!""灰姑娘"不合作地想挣脱"继母"的钳制,"现在这个时候,戏剧已经开始一半了,还过去干什么?"
"那还可以赶上后半场啊!"她一个劲地往前冲,气喘吁吁地跑着,简单地说着。
"一半的东西本少爷向来不喜欢!!"
"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东西?"她淡淡地一笑,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话……
"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一个不客气的声音从他们路过的一个口供室传来,羽佐间没太在意地抬眼向声源望去……
"你合作点吧,这么不知检点!!"警察不太客气的声音跟着跳出来,"名字!"
"……切!!你自己不是拿了学生证了吗?难道还要我报假名?"
"叫你答,你就答,?唆什么!!"
"羽佐间佑!"
"学校?"
"废话!看校服也知道是冰帝吧!!"
"冰帝也有像你这样做援助交际的女生吗?"
"喂,你没证据可别乱说话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做了,我只是在那个男人房间里换衣服而已,你会不会想象力太丰富啊?"
"哼!你继续狡辩吧!!等我通知你父母,你就知道厉害了。"
"该死的都死了,你就别那么多管闲事了好不好?"羽佐间佑淡淡地架起了脚,不太想看警察,而把视线转向了靠走道的窗外,却恰好碰上了正看向里面的两人……淡淡地一瞥,她自然地将视线移了开来,仿佛没看见有人正在望她一样,继续和坐在她面前的警察对着干……
"羽佐间?哼!!看来你的姓氏果然太平民了,太不华丽了,随便一个人也可以叫这个名字呢!!"迹部景吾终于将他早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带着胸口的畅快,嘴角提起一丝笑,他将这个简单的玩笑蜻蜓点水没放在心上,却发现握着他的手的手慢慢地松了开来,被水晶划开的伤口带着一丝黏稠的血渍粘着她的手,仿佛贪恋和不舍般婆婆妈妈,他索性一把甩开自己的手,断个干干净净,"你还愣着干吗?不是说要走吗?"
"……"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女孩的身上,让他感到蹊跷……
"……哼,难道你真的认识她吗?"他昂着头,用轻蔑的眼神俯视着她,没来由地带着报复的快感,她给他所有的挫败感一并归还的痛快……
"……认识的话……怎样?"她似乎不打算将视线搁在他身上,继续喃喃着,"是要看不起我,还是要看不起她?"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还要继续站在这里,本少爷可不愿意!!"他的报复可以结束了吧,他痛快了,却没感到多舒服,他畅快了,却没感到多满足,手心空荡荡的让他更加感觉到伤口的撕裂,他白了一眼自己的手,一把拽过她的手,用命令的口气简单地说着一个字,"走!"
"……"她没反抗,任由他拉着往前走,或者说,她似乎不在乎要往哪里走……或者说……放心?因为面前的男人自大到让她不用担心任何危险,他总是赌上自尊来做一切事情,所以,他更加不会让身边的人碰上危险吧,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在别人眼里的自大,在她的眼里自动幻化成了奇怪的安全感,所以,她才第一次想伸手去抓什么,抓住他被水晶割破的手,她实在不太擅长言语,所以,用动作表示感谢好像更加简单,他反身坚定走过来,面对被抓住的她的时候,真的好似来拯救她的王子,虽然,也许他根本不擅长打架,也许他会被打到鼻青脸肿吧,甚至他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考虑别人也许带着枪……呃……她果然是不太会说话呢,怎么总把好意表达成这样,所以……
她可以原谅他刚刚说的话吧……
所以……她决定原谅他刚才说的话……
因为,他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来继续对着窗户发呆……她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和那个坐在里面的佑一起,隔得好近……但是,佑似乎不这样想……她尴尬得不知所措……幸好他拉着她走了……
"那个人……是我的……姐姐……"
"……"
脚步慢了些……
"亲生的……"
"……"
缓慢下来……
"同父同母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
停下来……
"没……"
"……"
松手……
"……"她怔怔地抬起头来,却将视线放得稍微高了些,越过他的眼睛,碰触他的额头,这样,她便可以忽略轻蔑的视线了吧……
"你回去!"他看了一眼刚走出来的警察局,转过身,看了一眼表,戏剧快要演完,这也意味着练习赛将要开始……
"……"她淡淡地点点头,转身……
"等等……你这家伙,听本少爷把话说完!!"他扳过她的肩膀,决定将所剩无几的耐性全部提起来透支……
"……什,什么?"
"你回去,要本少爷陪吗?"他没有看着她,将头高高地昂起来,歪向一边……
"……"她的瞳孔涌上一层雾,薄薄的,吹弹可破……
"喂!你这家伙不能快点决定吗?别磨蹭,本少爷没有时间陪你闲耗!!"
"……什么啊?你也太小看如此美丽的我了吧?你回去吧!我没问题!"她扬起一抹笑,告诉他,用平时的语调。
"……"那个脆弱的家伙一瞬间跑得没有了人影,把那个自恋的该死的家伙又叫了出来,可恶,他还没有得到满足的自尊毫不华丽地被阻挡了下来,"走!!"又是一个命令的词,他拽过她的手,往回走……
"……不是叫你回去吗?"
"本少爷决定的事情,你少?唆!"
"……"她顺从地被拉着往前走……嘴角提着笑……
一一,作为报答,今天就苦了你了……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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