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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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姐姐,快来看我的‘雄鹰大队’!”七岁的小胤衸大声叫嚷着,算是为我解围。
十三哥回头望了胤衸一眼,敷衍的夸赞一句:“十八弟,真聪明!”
我没心思去理会胤衸,心里还为十三哥冤枉我而不快。这个傻十三哥,平日看来聪颖,怎么遇到这种事如此糊涂。
“十七姐姐,快看呀!十三哥,快看我的‘黑营大军’、“九旗子弟’!”
胤衸的这句话引得我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满清入关不过八旗,如今十八弟自创一个“九旗子弟”。
我回头一看,被十八弟胤衸的“九旗子弟”逗得一笑忘记了烦恼。
就见一串黑乎乎的知了儿被拴在一根细麻绳上,振翅扑棱着乱飞,但是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没头的乱撞,所以那根麻绳被牵扯成折线形状,在空中如一条黑色的带子在翻滚变幻。胤衸笑得拍手跳脚,向我们炫耀他的杰作“九旗子弟”。
太监们追在胤衸身后跑着恭维着,不停的夸赞小胤衸足智多谋,聪颖过人。我讨厌这些黑老鸹一般的太监们,平时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一脸的谄媚,逗哄着主子们变着花样的淘气。原来是粘竿处的太监们从树上粘下来的一笼笼黑压压的知了儿,被胤衸当了好玩意儿。也难怪胤衸,长这么大也没机会出宫,关在这里除去了读书真没什么好玩儿的,没有电子游戏,没有变形金刚,也没有电视可看,除去了玩玩知了儿,也没可取乐消遣的事了。
溟花从殿里跑出来,先是嘱咐太监们跟好了十八阿哥,别让他摔到,然后一脸颓丧的埋怨我:“格格,你是糊涂了吗?德主子在里边哭呢,怎么格格吃着长春宫的,却要帮宜主子往上爬?”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她们这些蠢女人在冤枉我的一份好心。
十三哥扯了我进殿去给额娘陪不是,我心里这份委屈。十三哥抓住我腕子的手很疼,但他毫无怜惜的意思。
我想十三哥是怒了,这个笨蛋,脑子不会拐弯。刚才四哥还夸我呢,他怎么就不多想想,为什么只四哥要夸我做事妥帖。
十三哥在殿门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十七妹,你我的额娘早就过世了,德妃娘娘如亲额娘一样抚养我们长大,对我们比自己亲生的子女还尽心。
帘子外就听到额娘德妃抽噎的声音:“还寻思她是个乖巧孝顺的孩子,怎么有个胤禛还不够,又养了一个冤家。”
十三哥停住步,埋怨的瞪了我一眼,我扮出一脸的无辜,事实上我就是无辜,这可比窦娥还冤呀,真希望天降大雪来证明我的清白,我这是为什么呀?
太监为我们挑了帘子,进屋时看到额娘德妃坐在一旁啜泣流泪,密妃娘娘还在不停的说:“姐姐,或是孩子小,还不懂呢。”
我心里还不清楚,密妃刚才那一脸失望,兴许也在生气为什么我不去翻她的牌子呢。
十四哥坐在一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额娘,您也信云儿这小丫头胡说,皇阿玛翻牌子的事,能让女儿帮忙吗?或许就是皇阿玛一说,云儿帮了动下手呢,还拿来吹嘘。我才见了九哥胤禟,他说宜妃娘娘欢天喜地的,说是平日打点李公公的银子见到回报了。”
额娘这才止住了悲声,十三哥一把将我推到额娘跟前,我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问:“额娘为什么哭?是十四哥不听话,惹额娘生气了吗?”
我看不到身后的十四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要气得抓狂了。
额娘被我一句话搞得无可奈何的笑了,这时候宜妃娘娘派人来请额娘去她那里赏桂花,说是新得一盆黄金桂,开得正好,香气满园,说是谁闻到气味就能沾富贵喜气。这盆花九阿哥昨天才送来,不想就喜事连连不断。
我心里想,怕是宜妃并不知道是我翻了她的牌子,还得意是她的苦心经营上下打点终于出了成绩。
我忙对宜妃派来的人说:“额娘今天害了眼,进了砂子,怕是去不了了,我替额娘去赏桂,十四哥陪我去。”
我知道十四同老九是一伙儿,带了他去,多少老九会对我客气些。
十四沉了脸,驳斥我说:“我还有差事,这就要走了,要去让你十三哥带你去。”

我一瞪眼,骄纵的骂了他说:“十四哥还是这么不懂事惹额娘生气吗?我们都不去,辜负了宜妃娘娘的一片好心不说,反招惹人非议额娘礼数不周到。再者,若不是十四哥惹了额娘伤心痛哭,额娘哪里会害了眼睛不能出宫。十四哥这是为人臣子之道吗?”
我觉得我训人的口气可是颇得皇阿玛康熙帝的传承了,几句话反惹得十三哥笑得捂肚子说:“云儿,你总是闲不住,想看花就说你自己想去,平白的又揭你十四哥的短为什么。你看你十四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得意的望了一眼十四哥那双迷人的大眼,愤怒时又是另一番妩媚。虽然“妩媚”是形容女人的,但我真是想用这个词还形容小十四,如果你们谁见到他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模样也会这么想。
额娘这才恢复了平静吩咐十四哥说:“胤禵,你就带妹妹替额娘走一遭吧。”
我望了眼额娘,她似乎察觉了我的良苦用心。
一路上十四哥都不说话,气哼哼的样子,小模样还真可爱,真想摸摸他。
可一想,我现在的身份是十四岁的小格格,是十四的妹妹,只得无奈的牵牵哥哥的衣带说:“十四哥慢些,云儿跟不上。”
我指指脚下呐璧赘吒母缑蛄舜讲恍嫉泥帕艘簧?
“十四哥,弗慈是谁呀?”我一脸坏笑的问,提起了十四哥醉酒中元夜回宫时嘴里不停提到的名字。
十四哥猛的回头,一把捏紧我的下巴,恶狠狠的望着我的眼睛说:“死丫头,你找死!你哪里听来的?”
我的下巴都要被捏碎的疼痛,尖了嗓子嚎叫两声又被他一手捂住嘴巴,恶狠狠的说:“你敢叫!”
我忙摇摇头,眼中含泪点点头。
他松开手,我咳着哽咽的说:“你中元节喝醉酒,搂抱着我喊‘弗慈别走!’,你都忘记了?还同我动狠欺负我,我回头告诉额娘去,不!告诉皇阿玛,还有四哥!”
我想,这几个人里必定有十四哥的克星,他果然怔怔的立在那里,双颊绯红的望着我,低声恫吓:“你敢透出半个字,我能从水里救起你,就能再次把你扔水里淹死!”
这可是我的亲哥哥,我越想越委屈,抹了把泪,跟在他身后不说话,十四哥走近宜妃娘娘的宫殿时,停了步回头看我,吩咐我停住步,拿了手帕为擦脸。我赌气的转过头,他却捏了我的肩膀坚持说:“哭什么,脸都哭花了。”
我仰头望着他,任他用帕子在我脸颊上擦拭,我能感觉到他温湿的鼻息,我们距离如此之近。
宜妃娘娘的宫里凑了很多嫔妃命妇在赏花。
那是一树一人高的黄金桂树,油绿的叶子下藏着点点簇簇的金色小花,那花香是股醉人的甜腻。
我看见宜妃娘娘一脸的春风得意,这些娘娘被翻次牌子竟然如此的兴奋。
“宜姐姐,谁不知道这三宫六院里就宜姐姐最得皇上恩宠了。不用什么黄金桂,宜姐姐天生的就是富贵命,我们谁沾上宜姐姐都会有福气的。”
宜妃娘娘对我和十四哥十分客气,怕也是知道我和十四哥是皇阿玛的宠儿。
宫女们奉上新打制的桂花糕,我品了一块,松软甜腻,还算可口。身后就听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对宜妃娘娘说:“听说长春宫那位,是两位哥儿那天夜里惹了事,皇上深更半夜的给德主子点儿面子,才临幸了她。宜姐姐可不是,这才只正经八百的翻牌子呢。”
我不由回头去看,是哪个不长狗眼的长舌妇当了我还这么猖狂。但我也能看出这位宜妃同额娘德妃的不和,似乎都不加掩饰了,难怪皇上要问我是不是知道额娘和密妃关系近,还是宜妃关系近,怕是皇阿玛心如明镜。
十四哥一把扯过我到一边,生怕我惹事,其实真正的我不是那个十四岁的毛丫头,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呢?
我心里暗想,但愿这宜妃收敛些,不要今晚侍寝时在皇阿玛面前再说我额娘的坏话,不然我就太对不起额娘了。可转念一想,办公室那点斗争经验和革命警觉性又让我这颗“苦大仇深”还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了。
我看到九哥端了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向十四哥,迈着四方步,悠然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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