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野草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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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抱歉哈,是我说错话。(读者吧 www.xiaoshuodaquan.com).”我讪讪地说,心情在意她的脸色。
她挑眼扫了我一眼,一脸的漠然,冷冷地说:“叫我黑五嫂吧,邻居叫我‘黑五家的’。”
她将一笼猪草倒进圈里,用绣扒扒散。手在蓝底白色兰花布围裙上擦擦,用一块抹布擦擦石桌,招呼我们说:“坐吧。来来往往这里打猎的人多,我也买酒买菜的。不过都是些家常菜,不挑剔就留下凑合一顿。天凉了,隔壁的几家都搬去山下住了,再没人烟了。”
我搓着冰冷的手,跺着脚对四哥央告:“四哥,就在这里吃点吧,农家菜总比吃西北风要好得多。”
四哥对我的无赖有些无奈,嗯了一声算是默许。我们把打的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给了黑五嫂,就进了屋里,守了一个火盆暖手。
屋里光线很暗,黑五嫂守着窗边的一张案子上切菜,刀剁在砧板上咚咚的声音单调却节奏单一,偶尔伴随了里间脏得没有底色的门帘内传来的干咳声,那声音苍老疲惫,带了哮喘的声音。黑五嫂匆忙把手在围裙上蹭蹭,一边不耐烦地叨唠着:“咳咳,你能够少咳几声吗?”
用水瓢在缸里勺了半勺水掀开棉帘进了屋,在门口叨唠一句:“你们坐,是我那死鬼汉子。”
黑五嫂说话泼辣,一边烧菜一边同我们攀谈。
“两位爷可是镶白旗噶里老爷庄子里的人?怎么没曾见过?”黑五嫂问,我疑惑的目光望着四哥,十三哥调皮地笑了答:“是呀,我们是里庄子里的,我们是他的门客。在京城里做事,不常来这里。”
“我就说么,看得眼生得很。这一带没有我不认得的。”黑五嫂麻利地在锅里炒菜,不时回头看看我们,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得清一口白牙泛着珠贝般的光彩。
她端了一碟子腌萝卜放在我们面前。热了一壶酒放在炕桌上。转身走开时。腰身一扭一扭地。身子纤秀。可是臀有些宽大。显得不很协调。
一锅兔肉飘着诱人地香气。我垂涎欲滴。四哥不时用责怪地目光扫我。我也不理会。本来不是深宫。不用顾忌礼仪。
等到兔肉端上桌。四哥已经一壶酒下肚了。脸上也泛出了红晕。
他毫不推辞地伸手揪起一只兔腿。也不顾了身份。就蘸了黑五嫂端来地酱汁大口吃起来。我和十三哥也饿了。大家只顾大快朵颐。
“黑五嫂。.你坐。也喝几口。辛苦了。”我招呼黑五嫂。黑五嫂起先推辞说做肴。一盘盘菜摆上来。红绿搭配得颜色可人。味道清新。黑五嫂还特地为我们搬了个糖醋萝卜心。酸豆腐白菜。这才坐到炕头来陪我们吃饭喝酒。
我啃着兔肉。问黑五嫂说:“邻居都到山下了。你怎么不去呢?”
黑五嫂尴尬地一笑说:“他走不动,我也背不动他下山,就加固了房子,在山上熬一冬天了。年年如此,没个新奇的,习惯了。”
我们一边吃,一边听着黑五嫂在一旁叨唠。
黑五嫂健说,一边为四哥和十三斟酒,一边自斟自饮,不久双颊绯红,舌头也僵硬了。
她咂舌说:“我命苦呀,从小我爹找人教我读书识字学女红,看我有几分模样,希望我嫁个好人家,十三岁那年也是有个官府人家的子弟看上了我,来提亲,我爹那老古董却不肯。我娘说,金屋对金屋,木门对木门。我们这柴门对不上官府的朱门,生是不许。我呢,死心眼,就是一根筋的追了那官府地俊少爷跑了。后来知道我爹说的是对地,那官府家根本不可能接纳我,我就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我娘家不肯再收留我,打我出家门,我就被黑五收留了上了山。那时候才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嫁了人无非就是穿衣吃饭,就是这样了。”
黑五嫂仰头喝了一碗酒,擦擦唇角说:“我闺名叫桂花,娘家姓张,嫁给了黑五都要忘记这些了。可我一看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就心里难过,就像看到当年那官府的少爷。那少爷和眼前地这位爷生得一样的潇洒风流。”
我看她醉眼望着四哥,四哥也在低头喝闷酒。好在是四哥嘴着,若是四哥听到这村妇形容他像她地姘头,一定要勃然大怒。
烧刀子酒过于烈,十三喝得烧心的难过,他不停地挠着胸口,打了几个哈欠。
我看着这醉鬼兄弟二人,提醒说:“四哥,难道不必回~不必回家了吗?”
四哥低头喝酒,根本不理会我。
我也觉得周身燥热,舌头打卷,想起身有些头重脚轻。
黑五嫂笑了扶我说:“不要傻了,这天一黑山路陡峭,还有野兽出没,明天天亮在下山。我不收你们钱,就将就一宿吧。”
热情的黑五嫂,我看四哥也不推却,被我和黑五嫂搀扶了去了厢房,盖了一床被子蒙头就睡。我知道四哥心里有心思,才会喝闷酒到大醉,他嘴里喃喃喊着:“如玉,如玉,为什么?为什么?我负了

是你为什么?”
我怕四哥再说出什么话,忙打了黑五嫂离去,自己守在四哥身边。他挠着领口,似乎热得难受,我忙去给他解开几粒马甲上的盘扣,那是赤金的纽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都不曾睁眼看我,一把捞我在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嘴里喊着:“如玉,如玉。”一翻身就压我在身下,我慌了,四哥这明明是喝醉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推搡着他,喊着:“四哥,四哥,你醉了,我是十七妹云儿,我是云儿。”但四哥燥热地唇在我脸颊上亲吻。我心惊肉跳,推打着他急得哭出声喊:“四哥,你疯了吗?四哥,你醉了。”
黑五嫂赶来,拦腰搂住了四哥,连推再骗安抚他躺在一旁,四哥如一头黑熊倒下,静静的只剩匀促地呼吸声。他的面颊绯红,满是酒气。黑五嫂摇头叹气,为他脱了靴子安慰我说:“妹子,你去睡吧,男人就是这样,酒后无德。别看清醒时衣冠楚楚,喝醉酒就是禽兽。去睡吧,他醒了你也不要提,他自己都记不得,免得难堪。”
黑五嫂若无其事地安慰,我揉揉欲裂地头离去,再去看时,十三哥早在对面的一间耳房里抱了一床羊皮褥子睡得正香,还在咂舌。我也顾不得许多,去了里间黑五嫂地房子睡下,别看房子简陋,但是干净整洁。我喝得有些上头,倒床就睡下,再醒来就是鸡鸣阵阵。
我揉着痛的头坐起身,看了窗外天才蒙蒙亮,穿了鞋下床,屋里寒冷,我仍披了那床皮褥子,来到外间。
十三还在昏沉沉地熟睡,我不忍打扰他,只是我没见到黑五嫂和我同睡,想想估计她去照顾黑五哥,或许去做早饭了。农家人应该勤快。我走到屋外,空气清新,一颗黑枣树掉尽了叶子,在风里摇抖枝~。我来到四哥的门口,门是虚掩的,我想四哥是不是醒了?记起昨天害羞的事,真是恨四哥如何能喝这么多酒,平日一本正经的四哥喝醉酒也是这么孟浪。正在寻思,屋里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四哥急促的声音呢喃的喊:“如玉,如玉,别走,如玉,你来。”
一个女子嗯嗯地声音,有节奏的呻吟,我地周身皮子冷,似乎见到猛兽临门,我不知所措,但是还是轻推门缝,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团雪白的在颤动,两只肥的大腿,四哥那健壮的身躯带了深麦色地光泽。那两个人滚做一团在云里浪里,哪里还见得有人来。
“如玉,不要走,如玉。”
“嗯,嗯啊,啊。”那是黑五嫂的声音,扭动了身躯同四哥混在一团。
我难以置信,四哥如此高贵地皇子,竟然能同一村妇媾和,这是四哥吗?四哥的酒意还没醒?
可我不能去打断,我闯进去算什么?而起于事无补。
我一阵面红耳赤,逃回房中,可能是我撞门的动静太大,十三惊喜,嗖的翻身坐起问:“什么事?”
我背靠了门慌得摇头说:“没什么,我去走走,天不亮,睡吧。”
我怅然地回里屋,十三翻身起来说:“不要睡了,我去喊四哥,天亮下山吧。
太子二哥不怪罪,皇阿玛也要责罚了,在外面留夜有违祖制的,宫里的规矩不能破。”
我逗他说:“你和四哥又不是孩子了。”
但紧张地目光不免望望门外。
“有事?”十三望望门外问我。我慌忙摇头欲盖弥彰,但十三推开我大步出到院里直奔四哥的房间。
我立在院子里,听到屋里一声惊呼,带了哭声羞愤地喊骂:“滚出去!”
是黑五嫂的声音,十三哥快步地冲出来,在院子里喘息粗气,心绪难平,惊慌之意不退。
他看着我,失望痛心地神情。
不久黑五嫂一阵碎步从屋里跑出来带上房门,一手慌乱的系着衣襟上地盘扣,一手抚弄着腮边零乱的头,头也不敢抬,从我们身边溜走。
堂屋里传来男人剧烈的咳嗽和喘息声,十三哥向我摆摆手,自己进去四哥的房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十三哥出来吩咐我打一盆温水来给四哥洗脸,四哥酒意微醒。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心里暗想,怕是在荒郊野外,四哥也来不拒了。只要是女人,西施和姆也没什么区别吧?这个时候的四哥哪里还有昔日的潇洒深沉可言,也只能说他是个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
我既不能去堂屋,不想看黑五嫂那窘态万分的脸,也不能进四哥的房,彼此徒增尴尬。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都觉得脚下僵,凉意从脚下渐渐上袭,我揉着手,就听到里面喊叫着:“快来人,快进来!四哥高热不退,他是病了。”
我冲进去,四哥睡得昏昏沉沉,仰躺在炕上,身上斜盖一床洗不出底色的棉花被,露出两块结实的肩肌,痛苦的神情五官扭曲。
我凑近前,小心翼翼地用手背一触额头,果然他的额头火烫灼人,如烧红的锅底一样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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