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绽为谁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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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恍惚之间,仿佛懂得春花秋月只是虚设,良辰美酒不能醉一回的道理,明月它年年总是一样的美,而我自己,亦然要像明月学习。
突然间豁然开朗的心情,不知是不是因为和风云自尊在这七夜里腻在一块,在游戏里沉沦,所以没有想太多的不愉快,然而时间的过去,总会让人选择换一种心情继续生存下去。我已经唤他剑了,总觉得很喜欢这个剑字,称呼和写起来都很顺的感觉。
游戏里,我总会惹很多很多的仇家,然后狼狈的逃生,直到逃到他的面前,躲在他的身后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剑,他们欺负我。
总认为这话语间含有我三分的柔情,那是一种女人本能的撒娇,而七分便是我的调皮。
剑总会与他们厮杀,我则在一旁不断地打出三个字:剑,加油。
剑被敌人包围着,然后被打得很狼狈,我一直在他的身后躲闪,没有被伤到分毫。音响传来游戏中剑被攻击发出的嗷嗷声,好几次他被敌人当皮球一样推来推去,样子极为滑稽,我按动着鼠标,看着屏幕一直呵呵笑,直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心却是那么的温暖。剑,太狼狈了,最后他投降了,打出了一行字,敌人便不再打他了,反而是纷纷和他说好样的,然后各自离开。
剑说:“不要打了,大家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娘子吧。”
我一下子停住了笑,心里沉沉的。按动鼠标,我在他的身边打转转,等着他说话。
“坏东西。”剑打过来三个字。
“他们欺负我嘛。”我说。
“是你去惹他们吧?”我感觉到剑在另一端对着电脑睨我一眼。
我没有再说话了,独自走向那一片桃花林。那是一种很美的境界,那一个叫做旖旎的女子徒步走在桃花林中,身后跟随着一匹枣红马,或有风徐徐,长裙飘动,长发飘逸。
“我感觉今晚的你很不一样,以前你不会惹这么多仇家的,怎么了,旖旎。”我知道他会跟上来,只是不知道他感觉到我的心情变化。我有点吃惊,想不到我的情绪他可以感觉得到。
“因为今天是第七夜了,我的天使,他没有时间了。”我说。这么含糊的说辞,我以为他会听不懂。
“是因为你要失去什么了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风云至尊站在旖旎身后,黑袍长长落在青草上。

我不知要说什么好,因为此刻我的心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对于七天前来说,似乎是平静的,似乎又是不平静的。
“旖旎,你听过凤凰涅磐的传说么?”他问我。
“没有听说过。”我不懂佛学,对于那些美丽的传说,亦不知,但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涌上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传说是多么的美丽而迫想知道。
“想听听么?”
“想……”
就这样,何剑打了电话过来,我窝在摇椅中,看着电脑屏幕上那绝美的古装的男子女子站在一起,听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剑的声音随着游戏的片片桃花瓣,落在我的心田。
他的声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动听,而是很平常的大众声音。
“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重生。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这是佛中的最高境界。所以,你失去后得到的,会是更美好……”
才能得以更美好的重生……
这句话在我的脑海中重重复复着,我的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下,“剑……”
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我闭上眼把自己最深限度地窝进椅子里,隔着皮肤抚摩着肚子。想着,天亮以后,孩子将变成一丝孤魂,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剐着。我见过他(她),在那个陌生县城的医院里,B超图片里,医生指着一个小黑点告诉我,那就是他(她),那一瞬间,我便怔住了,然后是遏制着涌上来的泪流进喉间。
剑的故事,终于让我感动了。
轮回后,会得以更美好的重生……
“我叫罗一,剑。”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也遏制不住。
手机的那一头,剑却突然弹起了吉他,弹得并不好,一声一声的响在这个有点凉的黑夜,凌晨两点半了。我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然后放在桌子上,听着剑并不动听的吟唱和吉他,每一音符每一个字,都化做了天使,我流着泪,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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