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纽向阳家的棋牌室里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战到傍晚，纽向阳的老婆回家来，煮了一锅饭，又烧了几个菜，自己先吃了，吃过她又出去了，王洪亮说：“她们那边战到什么时候？”纽向阳说：“她十点半一准回来。”李中说：“她们这个办法还真不错，下午午睡后从三点开始，打到六点钟左右回家烧饭、吃饭，吃过饭再打到十点来钟，下午两个多小时，晚上两个多小时，有张有驰的，还能顾得了家。”纽向阳说：“人退休了，不就是轻松轻松，放松放松吗？”
打完四锅后，他们吃饭，吃过饭再上桌。
才码好牌，门铃响了，纽向阳开门一看，说：“小南，进来，进来。”阚玉章轻声说：“我的妈呀，又来收钱啦。”小南进来了，李中看她，也有三十多岁四十岁了，看上去倒还开朗、活泼，小南笑着说：“我怕你们人手不够，吃过饭没事来看看，你们人够了我就走了。”纽向阳说：“不要走，不要走，我让你，这位是李中，你们没见过的。”王洪亮说：“我让吧？”阚玉章说：“我让，我让。”李中说：“那要不我让？”小南说：“你们都这么让，不就是赶我走吗？”纽向阳说：“你们都不要动，我是主人，我让嘛，另外，看你们打也是一种享受，各村都有各村的高招，在你们后面学几招也不错。”王洪亮笑说：“你坐我后边，我来给你做做示范。”纽向阳说：“好，好，我就坐你后边，看你打什么屎牌。”王洪亮说：“屎牌？告诉你吧，这几个人我谁都不怕，除了南小姐以外。”
小南已经在桌上坐下了，大家都笑，由王洪亮他们侃去，纽向阳说：“叫你瞎鸡……弄，小南治不好你！”王洪亮说：“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瞎鸡……弄，你再说一遍。”纽向阳说：“你再舔，人家小南该怎么掏你还得怎么掏你。”王洪亮说：“老纽，说话干净点噢，这里有女士在埸。”小南不动声色地说：“这些话听多了。”李中和阚玉章都瞎起哄，纽向阳说：“王洪亮，你萎了吧？”王洪亮连声说：“萎了，萎了，我投降，我投降。”纽向阳说：“王洪亮瘫的了。”
小南上桌后，牌局上竟然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大起大伏、大波大澜，一直到夜里十二点结束。
这期间，纽向阳的老婆回来了，他们夫妻俩一直在旁边看，收牌以后，小南因为时间太晚，留在纽向阳家睡一晚，纽向阳家小孩都结婚另过了，家里清静，住一个人也不显多。
李中、王洪亮和阚玉章离开纽向阳家，出门后各奔东西，李中是径直回家了，跑了一天，人也困乏了，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晨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又冲点奶粉喝喝，吃一袋炸薯片，想给白燕打个电话，问问她上班情况可好，又想到她上晚班回去得晚，早上肯定在睡觉，只好不打。
早饭后李中穿戴停当，八点不到，打的到市委，用工作证在门卫那里领了通行证，进了市委办公大楼，上五楼，找到吴部长秘书小孙的办公室，高芙莉和王伯廉已经在那里了，但吴部长还没到，吉尚文和罗新丽也还没到，三人在小孙办公室坐着，和小孙闲聊，小孙说：“吴部长知道，吴部长对巫永福也了解，你们文联的同志，还有老干部，经常来跟她讲。”
分把钟后，吉尚文和罗新丽也到了，罗新丽把一个大信封递给李中，说：“这是咱们打官司搜集来的各种材料，我复印了，每人一份，他们都拿到了。”李中忙说：“你辛苦，你辛苦。”罗新丽说：“心苦命不苦。”才坐下，吴部长也拎着包来了，见到五位主编，吴部长笑着说：“五巨头来了，大家过来坐，过来坐。”五个人到吴部长办公室里坐下，小孙拿过一些文件给吴部长，又说：“九点的常委会没变。”
吴部长点点头，小孙出去了，吴部长笑着对李中他们说：“各位，什么时候开庭？”大家都笑，李中说：“吴部长，什么时候开庭，你还会不知道吗？”吴部长说：“你别说，我还真不知道，再说这是人家法院的事。”吉尚文说：“听别人猜测，大概会在元旦前开庭，现在法院都讲究办案率，今年的案子尽量不拖到明年，以免影响办案率，所以别人猜测，要在元旦前开庭。”吴部长点点头，说：“这有可能。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吗？”罗新丽说：“还不是巫永福歪人瞎告状的事吗，咱们来跟你回报回报。”吴部长说：“汇报谈不上，咱们随便聊聊吧，各位都是岗州文坛的巨无霸，咱们岗州文艺事业的发展，离开你们也就没戏了。”
高芙莉说：“吴部长，这件事你都知道吧？”吴部长说：“我知道，你们文联余主席、几位主席，都来跟我说过，文联的一些老干部也来跟我说过，你们的签名信，还有老干部的签名信我也都收到过，这里面的情况我也都了解。”高芙莉说：“那就好，你要是不了解，咱们还得跟你再说一遍，你的时间紧。”吴部长说：“各位的情况我多少都有点了解，不然，咱们这工作怎么做哩？你比如，我说说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你高芙莉，还有王伯廉，咱们王主编，你们俩，想把《生活文库》和《小品家》合起来，变成一个松散的出版小集团，对不对？”高芙莉说：“这个大家都知道，他们也都知道。”王伯廉说：“吴部长，咱们搞出版小集团的事，这次报刊整顿能不能实现？”吴部长说：“有可能吧，还在研究，没有最后定。”
罗新丽说：“咱们其他人的情况呢？”吴部长笑笑，说：“你罗新丽思想也不稳定，想走，这咱就不说了，看看情况吧，但我要声明一句，我个人是不支持的，因为你是咱们市的人才呀，但我刚才说了，再说吧，咱们看看情况吧，现在也没办法，没有更好的政策，怎么能留住人才呢，如果你在岗州一个月能挣两千块钱，你换一个地方，一个月能挣五千块钱，我就是想留你，也不忍心留你呀，因为我现在确实还不能给你一个月五千块钱，咱们这是举个例子噢。吉尚文你呢，你没有大情况，一切都还按步就班，李中，你这里思想也不稳定，不想编刊物了，那我可不能放过你，我这里没有人干活可不行。”李中说：“我是个壮劳力。不过我觉得有点累了，想往下褪了。”吴部长说：“那你可褪不下去，你的担子这次可能还不轻，《诗歌潮》要并到你《潮》那里去了，保留你们的刊号，撒销《诗歌潮》的刊号，方案已经报市委常委会审批了，你们知道就行了，当然，这还不是最后决定，你们回去也不要宣传，包括高芙莉、王伯廉两家刊物，但总是有这个意向的，所以我说，我还要仰仗你们各位哪，我还要抓你们的差，拉你们干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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