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艾萍说：“你坏你坏。哎，李中，家里情况怎么样？”
李中说：“还是那样，比以前更糟，现在也有点分居的味道了。”
杨艾萍说：“李中，你自己呢？”
李中说：“我还好，老样子。”
杨艾萍说：“那个呢？”
李中笑了起来，说：“也还行。”
杨艾萍说：“李中，把床铺好等我噢。”
李中说：“会的。”
李中挂断电话，喘一口长气，心想，什么事情都喜欢往一起碰，但心里还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李中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龚老家的门开着，龚老老伴看见李中，忙招呼他进来，说：“李中，快进来，快进来。”
李中说：“他们俩来了？”
龚夫人说：“他们都聊了好一会了。”
李中赶忙进去，看见龚老和王伯廉、高芙莉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还是高芙莉记录，李中和龚老打了招呼，又热烈地握了手，高芙莉说：“李中，你看快吧，咱们都搞好了，龚老都签过字了，龚老这边情况跟迟老差不多，也是那家伙三番五次跑来找，龚老都没理他。”
李中说：“龚老一直刚正不阿，听他们都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红卫兵批斗龚老，龚老从没低过头。”王伯廉说：“是的，文联人都知道。”龚夫人说：“那一点都不错，就因为这个，他可吃了不少亏。”李中转脸问高芙莉：“芙莉，巫精怪可来过了？”高芙莉说：“来过了，来过了，也是中午来的，看样子咱们的判断不错。”王伯廉说：“就是他，那不用说了。”
龚老身体不太好，说话多了就累，李中三个人赶紧告辞，在龚老家时间短，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从龚老家出来，他们直奔张老家去了。
张老也住在一楼，不过不是迟老住的那栋楼，是另一栋楼，敲开门，张老女儿来开的门，高芙莉说：“小蔓，你好，张老可在家？”小蔓说：“在家，在家。”高芙莉说：“咱阿姨呢？”小蔓说：“我妈上街了。”
进了门，大家换了鞋子，小蔓把三人引进前院，原来张老家也有个小前院，也是一院的花花草草，张老正坐着看报，小蔓喊一声：“爸，来客啦。”张老赶紧起来招呼，三人坐下，小蔓就进屋了，不一会，泡了一些茶出来，每个人面前摆上一杯，大家赶紧称谢。
坐下后大家看院里的花草，除少数腊梅，桂树外，地上差不多都种着水竹，一丛一丛的，长得黑油油的，显见是水肥好，三个人都很惊奇，王伯廉凑到水竹跟前看，一边看，一边说：“张老，你这里种了这么多水竹？”张老笑嘻嘻地说：“喜欢，我自小就喜欢水竹，所以只要有地方，我就种水竹,不太种别的,水竹这东西，水竹水竹，就是缺不了水，缺了水，它就呜呼哀哉了，你再有本事也养不好。”
李中说：“张老，听说水竹怕冻，你种在院子里，冬天不就冻死了？”张老说：“不要紧的，冬天套上塑料袋，问题不大，另外，即使地上杆子冻死了，根也冻不死，明年清明又发了。”李中说：“别看这水竹，不起眼的，倒很好看。”张老说：“水竹很有名的，小李你看它们，可象一把把雨伞，因此又叫伞草，植物学上叫风车草，写它的诗也多，亭亭如盖两三枝，水养泥栽尽得宜，香艳不沾何有怨，潇潇石畔胜花姿。”
高芙莉说：“张老，你写的？”张老笑说：“哪是我写的，前人写的，说明这水竹有风韵。”王伯廉说：“张老，你这小院里，要是有个小水塘就好了，水塘边养点水竹，盖帽。”张老说：“小王，这话你说对了，水竹就适合在浅水里，湿地里生长，还能净化池水，吸收水池里的污秽哪，可惜咱们没有那个条件。”
李中还想说什么，高芙莉已经在那边用笔敲桌子了：“哎哎，时候不早了，别东扯西呱啦，张老，有时间咱们再来陪你老聊天，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张老笑说：“小高，这么性急，什么事？”高芙莉低了点声说：“那个巫精怪到你这里来跑官要官的事。”张老挥挥手，压低声说：“屋里谈，屋里谈。”说着，进了屋。
高芙莉三人也跟着进了屋，在屋里沙发上坐下，高芙莉说：“我的妈呀，咋回事，张老？这么神秘？”张老笑说：“没事，没事，隔墙有耳嘛，咱们这又不是搞声势浩大的宣传，在外头说话，不是一楼人都听去了。”高芙莉大笑，拍张老一巴掌，笑说：“张老，阶级警惕性蛮高的嘛，哎，不过，刚才咱们去找过迟老，就是在他家小院里说的哎。”张老说：“情况不同，情况不同，这栋楼情况复杂，多留点心好。”高芙莉说：“张老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知道社会上都是些什么人。”
李中和王伯廉都点头附和，高芙莉说：“张老，咱们言归正传，这次来，就是为巫精怪那事来的。”张老说：“哪事？跑官要官的事呗，你们别说，我这里正好有份材料，简单得很，三五百字，就是说那个小巫到我这里来跑官要官的，虽然咱们也不能给他个什么官，但推荐推荐年轻人，也是有资格的，小蔓，你把我那份材料的复印件拿来。”
小蔓在里屋答应一声，拿过一张纸来，交给高芙莉，又进里屋去了，高芙莉看了一遍，张老说：“你们看行不行？”高芙莉说：“哎，张老，你神人哎，你老怎么知道咱们要过来请你写材料，莫非巫精怪那小子也提前来过了？”张老笑说：“他现在不敢来了，被我一顿狠训，就再也不敢来了。”
高芙莉把张老的材料传给李中和王伯廉看，两人看过，都觉得奇怪，李中说：“张老，你有先见之明哪。”张老说：“哪有什么先见之明，上午文联办公室他们介绍情况，请我写个小巫跑官要官的材料，我写给他们以后，又叫他们复印几份再给我送回来，一方面我自己有个保存，另一方面，我猜到你们用得到，果然你们下午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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