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说：“李老师，那个姓蔡的坏蛋，钱就这么赖着不给了？”李中说：“这事不好办，第一是没有字据，第二是出版社那边的原因，出版社很怕牵扯到他们，你又怎么办呢？当初是因为我不慎重，认为是朋友，疏忽了，责任当然在我，现在呢，又投鼠忌器，不好动作，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放他一马了。”李霞说：“李老师，怎么现在坏人就这么多呢？”李中说：“这事真难说清楚了，从咱们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简直是坏得不成样子了，人品恶劣，小人性格，翻脸不认人，心地阴暗，设套子给你钻，那对这种人你当然也不能客气了，怎么着也不能在他们跟前示弱，怎么着也得压在他们头上，因为他们是坏蛋嘛！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咱们自己，比如说我吧，现在想想，肯定也有不少问题，如果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好，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了，咱们是假设，假如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为什么别人还会反对你呢？为什么别人还敢反对你呢？为什么别人还能够反对你呢？这就是值得好好想想的问题了，我是说从我这个角度来说。当然，这可能也有几个答案，一个答案，是反对你的人确实是小人，是坏蛋，你在什么社会、什么时代，都一定会碰到这种小人的，那你不可能跟他和平共处的，没有别的选择，你只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甚至从这个社会上消失，才能最终解决问题，反之，就要被他消灭，第二个答案，就是社会道德水平日趋下降，没想头了，好人没有坏人多，正不压邪，那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第三个答案，就是你可能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说，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背判者各有其原因，真的，也可能咱们自己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那怎么办呢，这事不就得好好地想想了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有时候你也没法去多想，因为要是什么事你都反正地想得那么多，那么全面，那你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李霞说：“李老师，你的话我是半懂不懂的。”李中说：“我自己也把自己绕糊涂了。”李霞说：“反正李老师，我觉得你不会错的，我就信这一点，别的不用多管它了。”李中说：“那这是感觉问题，和事情的对错，完全没有关系，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到了中午，大家都下班了，办公室里没人了，李中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桂春花的来信，从正面，看到背面，想想，还是没拆，这样的信，李中觉得非常美好，对自己，简直就是无尽污浊里的一片净土，还是留到下一个年头、下一个世纪，再去看它吧。
李中把桌上收拾干净，出了办公楼，外面开始下零星小雪了，李中在街上吃了午饭，喝了两瓶啤酒，打的回家，心情轻松地睡了个午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心上没有什么大事压着了，房间里和被窝里暖暖的，李中睡得很香。
睡到下午四点多钟，李中醒来，在床上靠着，看电视，外面还在下雪。
看电视看到快六点，阚玉章打电话来，阚玉章说：“李中吧？”李中说：“是我，玉章，你好，你在哪里？”阚玉章说：“我在曾舒洁这里。”李中说：“你在曾舒洁那里？”阚玉章说：“李中，你听好了，我话不说两遍的。”李中说：“玉章，怎么了？”阚玉章说：“李中，我要告诉你，第一，你是个骗子，感情上的大骗子，你是个极端不负责任的人，我现在对你非常反感，这个电话挂掉以后，咱们俩就断交了，我就会把你的电话号码撕掉，咱们不要再有任何来往了，第二，我和曾舒洁在春节前会结婚，我会让她非常非常幸福，你信不信？”李中说：“这我完全相信。”阚玉章说：“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听到你的声音。”李中说：“我会尽量的。”阚玉章说：“再见。”李中说：“再见。”
李中放下电话，在床上吸了一支烟，发了一会楞，然后下床，穿好衣服，出了门，到了街上。
外面天有些冷，天上下着中雪，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了，街灯都亮了，李中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好像找不到北一样的，心里烦烦的，李中在雪上走了一会，走到了一个桥上。
李中站在桥上往河里看，雪在灯光里纷纷落下，李中在桥上给白燕的手机打电话，白燕的手机仍然关着，小姐的录音说，已关机，已关机，李中回到桥头，在街边一个红房子里要了两个菜，一个汤，两瓶啤酒，慢慢地吃着，喝着，吃过晚饭，李中走回到家里，开了电视，上了床，看电视，电视上虽然很热闹，但李中并不觉得好看，他也不能看进去。
看电视看到九点多，韦雪云打了个电话过来，李中没想到的，觉得很突然，韦雪云说：“李哥吧，你好吗？”李中说：“阿云，你好，你在哪里？”韦雪云说：“李哥，我在南边，你什么时候过来玩呀？我现在发财啦。”李中说：“真的吗？恭喜你，阿云，做盗版发的吗？”韦雪云说：“李哥，我不做盗版的，我做的都是正版。”李中说：“大保也发了吗？”韦雪云说：“李哥，大保发不了财，大保是我的打工仔呀，我不投资，他哪能那么神！我才是他的大老板哪！李哥，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李中说：“那我没看出来，虽然感觉上觉得有点不怎么对头。阿云，江福运都好吗？”韦雪云说：“李哥，你不要再和江福运联系了，江福运进号子了。”李中说：“为什么？”韦雪云说：“他到处盗印、惹祸啊。”李中笑笑，说：“阿云，你们那边事情，还真不少。”
韦雪云说：“李哥，你的鸡……还是那么大吗？”李中笑说：“大还是不大，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韦雪云说：“李哥，我想你的……了，我想吃它了，李哥，你快过来给我吃呀！”李中说：“阿云，我也想你了。”韦雪云说：“李哥，你在翻你的大……吗？”李中用一只手点了支烟吸，另一只手拿着话筒，李中说：“阿云，我在…雪云说：“李哥，那我背一段《肉花香》给你听吧。”李中说：“阿云，你背吧。”韦雪云说：“李哥把衣裤全部脱下，只见那话儿早已昂然而立，阿云俯身便吞，竟将齐齐吞入，李哥已酥了半边身子，将阿云秀臀拉过来，扒开双股，露出那个光油油肥腻腻的浪东西来，李哥把直……入去，阿云哀声叫道：‘李哥，快……，妹妹熬不住了！’李哥大力，阿云欢叫不止……”
李中拿烟的手在发抖，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李中怕韦雪云发觉，于是说：“阿云，噢，我要放水了，我要放水了。”韦雪云说：“李哥，你身边很久没有女人了吗？”李中说：“是的。”韦雪云说：“李哥，有时间过来玩吧，我一定会让你快活的，李哥，新世纪发财，拜拜。”李中说：“拜拜。”
挂掉电话，李中倒在床上，心里倦乏得很，看电视看到十二点不到，就困了，关了电视睡觉。
第二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新世纪的第一天，一大早，这里那里长时间的鞭炮声，就把李中吵醒了，李中在床上开了电视，给白燕打电话，白燕的手机就是不通，小姐一直说，用户已关机，用户已关机，李中觉得很泄气，也很不解，再给白燕家里打。
电话响了好一会，有个女的来接电话了，说：“哪一位？”李中说：“白燕在家吗？我找白燕。”那个女的说：“你那天打过电话来的吧？是李先生吧？”李中说：“是的，请问你是哪一位？”那个女的说：“我是白燕的朋友。”李中说：“白燕在家吗？”那个女的说：“她……不在家。”李中说：“那我怎么能跟她联系上呢？”那个女的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李中说：“再过几天是她的生日，元月四号吧，想请她吃个饭，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她的东西，她的一封信。”
那个女的说：“嗯，这个，李先生，我知道你的，听燕子说过你的。你不知道吗？”李中说：“知道什么？”那个女的说：“那我就跟你说吧，你不要讲是我说的噢，我知道你的，白燕跟我说过的。”李中说：“我不讲是你说的。”那个女的说：“白燕前些天割腕自杀了。”李中说：“你说什么？”那个女的说：“不过没有事的，被她家里人发现了，血从她卧室门缝里淌出去了，被她家里人发现了，马上就送到医院去了。”李中说：“她前几天还给我打过电话的。”那个女的说：“那她是在医院打的。”李中说：“白燕现在在哪里？好了没有？”那个女的说：“伤口早就好了，不过精神不好，现在和她家里人一块去香露岛了，她家里人天天看着她，身边不离人的。”李中说：“去香露岛干什么？”那个女的说：“她家里人硬要她去的，散散心嘛，不然她就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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