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笑说：“对不起，查理，跟你开个玩笑。”牛查理说：“我知道，我理解中国人的幽默。李主编，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可以见到你吗？”李中说：“查理先生，你怎么不可以见到我，你当然可以见到我。”牛查理说：“李主编，我太高兴了，我可以见到你了，李主编，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我随时可以见到你？”李中笑起来，说：“你当然可以随时见到我。”牛查理说：“李主编，你真的同意跟我会见了？”李中说：“查理先生，我真的同意和你会见了。”牛查理说：“那么，李主编，我明天可以到岗州去和你会见吗？”李中说：“明天？牛查理，对不起，明天不行，明天我一点时间都没有，我是说，我没法陪你聊天、说话、吃饭。”牛查理说：“李主编，没有关系，那么，后天，星期三，我可以到岗州和你会见吗？”李中说：“查理，不好意思，后天，星期三，中午不行，中午我已经有安排了，星期四也不行，星期四下午，我们要出差，要到太平洋的大海上去，可能要到下个星期一或星期二才能回来。”
牛查理说：“那么，李主编，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你会见呢？”李中说：“下个星期吧，下个星期咱们再联系吧，你先打个电话过来，我们欢迎你来坐客。”牛查理说：“谢谢你，李主编，那么我想，我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我非常想尽快地和你会见，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觉得我和你是相见恨晚，李主编，我星期三晚上，可以和你会见吗？星期三晚上你好象没有安排。”李中说：“那也可以，星期三晚上，但是晚上我就不能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饭了。”牛查理说：“李主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只是非常想和你会见，我希望我们能早日会见。”李中说：“我也愿意结识你这个朋友，欢迎你来岗州玩，牛查理，那你星期三晚上过来吧，到岗州之后，你给我个电话，好不好？”牛查理说：“李主编，谢谢你同意和我会见，我一定会到的，我们星期三晚上见。”李中说：“好的，查理，星期三晚上见，拜拜。”牛查理说：“李主编，拜拜。”
李中回到大厅，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支烟抽。
晚饭以后，人上得更快了，不到九点，座上已经满了，服务员过来的时候，告诉李中和韦雪云，今晚的演出，从九点半开始，先是现代歌舞，现代魔术，十一点以后，是两出小戏，一出是《望云记》，一出是《四艳记》，韦雪云听说，高兴得不得了，手舞足蹈的，她又可以过戏瘾了。
演出开始以前，李中和韦雪云跳了两个贴面舞，他们搂抱在一起，在舞池里慢慢地晃，慢慢地晃，有时候韦雪云昂起头来，李中就轻轻地吻吻她的嘴，九点半，演出开始以后，李中和韦雪云就呆在沙发上不动了，他们喝着酒，喝着茶，吸着烟，看着演出。
演出结束后，李中和韦雪云又跳了两个舞，两个人抱在一起，脸也贴在一起，慢慢地跟着曲子晃，晃着的时候，韦雪云安安静静的，柔若无骨，让李中感觉她气质非常非常的好。
跳完舞，他们一直坐在沙发上喝酒，喝饮料，李中有时候吸一支烟，他们看着戏曲演出，韦雪云的精神好得很，她一定要把两出小戏看完，才肯回宾馆，李中无所谓，他吸着烟，喝着酒，喝着茶，困了就半迷糊着，陪着韦雪云，他们一直呆在集芳苑西厅，韦雪云斜靠在李中身上，看小戏看得痴迷，她的表情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变化，一会高兴，一会沮丧，一会蓝花指乱扎着，一会耸耸眉毛、撇撇嘴，一会脚尖绷绷，偶尔还跟着小声哼两句。
夜里两点左右，他们一离开花戏楼，韦雪云顿时就困得站不住了，和前一天一样，李中好不容易，才把韦雪云弄回宾馆房间，他们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李中仍是老时间，七八点钟醒来，他靠在床上的时候，韦雪云也翻了个身，糊糊地搂着李中，说：“李哥，你又要走呀？”李中拍拍她，说：“困死我了，没办法，天天老一套，一上班就是那么多事，电话爆棚。阿云，你再睡一会吧。”
韦雪云的胳膊慢慢滑下去了，她又睡着了，李中起了床，洗了个热水澡，刷好牙，擦好皮鞋，轻轻带上门，出了宾馆。
早饭后李中打的到办公室，泡上茶，点上一支香烟，开始看桌上的积稿，先把那位作者曾舒洁的稿子看完，一边看，一边心里还是暗暗吃惊，感觉和上次看她的第一篇稿子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她的小说悟性强，语言在细微处很见功夫，看完以后，李中在编辑的送审单上签了字：留用两题，可用在明年三期或四期头题，编前话作重点推介。
签完字，濉州周不才的电话过来了，周不才说：“李中吧？我是不才。”李中说：“不才，你好，怎么今天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周不才说：“昨天就在给你打电话，今天早上又打，一直打不进去。”李中说：“昨天晚上我手机开着呀。”周不才说：“昨天我打得晚，十一点多才打。”李中说：“噢，我睡觉了。不才，有事吧？”周不才说：“昨晚我这边才知道消息，沱水镇派出所的钟所长，叫弄起来了，怪不得他急乎乎要发表扬稿。”
李中笑说：“是有点问题，他犯什么事了？”周不才说：“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大概又是经济，违纪问题之类。”李中说：“弄到哪里去了？”周不才说：“怕他在当地找人，把他弄到万山县看守所去了。”李中说：“他要想找人，在万山县就找不到人了？”周不才说：“到底离老窝远些，不方便。”李中说：“那，不才，他那篇报告，怎么办？”周不才说：“就是的，我也犯难了，稿子咱们肯定不给他写了，钱也没法退，你退给谁去？沱水镇派出所过两天就得换个干干净净，把钱退过去，说都说不清，还得解释半天，再说，你那里也都做过帐了呗？”李中说：“帐肯定做过了，发票和提成，也都已经给你寄过去了，这两天你就能收到。”
周不才说：“那就这样吧，李中，这事我来解决，等他们新班子定下来了，我把发票拿给他们新所长，钱咱是不退了，他要愿意弄个报告，咱就给他弄上一篇，这次也不写长了，一千五百字，顶多两千字，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就这么弄了。”李中笑说：“不才，反正这事我就不管了，我也管不着了，你看着办吧，我说个底线，你心中有数就是了，他们要真是想退钱，我这边也很容易办的，你知道就是了。”周不才说：“好，好，李中，咱这叫进退两不难，我心中有数了，心中有数了，不过，咱们不用再费那么些事了，就这么给他办吧。”李中说：“不才，我随便你。”周不才说：“好的，李中，我心中有数，有数了。”李中说：“不才，有时间就过来玩。”周不才说：“好的，好的，有时间我就过去，你也常回家走走。”李中说：“好的，那就这么说，不才。”周不才说：“那就这么说吧，李中，再见。”李中说：“再见，不才。”
紧接着，王洪亮打了个电话过来，王洪亮说：“李中，听说你们那里出了一套好本子，我这里怎么没收到，弄几套过来看看。”李中说：“洪亮，你说的是那一套？”王洪亮说：“怎么，你那里还出了不止一套？我怎么一套都没看到？”李中笑说：“洪亮，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王洪亮说：“李中，你不要装噢，想省几套怎么着？”李中说：“洪亮，你说的话，我真听不懂。”王洪亮说：“李中，你等着，我马上开车过去塞你，你就听懂了。”李中笑说：“洪亮，你把话说明白点，好不好？”
王洪亮叹了口气，说：“你没文化，拿你真没办法，哎，李中，说真格的，咱们报社有人出差上海，回来说你们出的一套《文化大革命风暴》，上下两本的，遍地都是，销得非常好，外国人都排着队买，埸面火爆得很。”李中叫起来了，说：“怎么可能！太夸张了吧？”王洪亮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咱们那位同事回来形容的，哎，李中，怎么咱们岗州没见有卖？”李中说：“这套杂志，是书商包销的，他们渠道畅，走得快，岗州这边还得几天才能到，我们自己还没拿到，等拿到了，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就是了。”王洪亮说：“李中，我这边一套两套的，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李中说：“洪亮，你要几套？”李中说：“沙总他们都想一睹为快，大概得弄个六七套，才能解决问题。”李中说：“洪亮，你做书贩子啊？”王洪亮说：“没办法，谁叫咱俩朋友一埸的。”李中说：“好的，洪亮，刊物到了以后，我叫人给你送过去。”王洪亮说：“李中，第一时间噢，这些事情都是越早越好的。”李中说：“洪亮，你放心吧，第一时间。”
挂断王洪亮的电话，李中没喘气，怕再有电话来弄忘了，忙忙碌碌的，就给左浩天敲了一通过去，李中说：“浩天兄，是我，李中。”左浩天说：“李中，你好。”李中说：“浩天兄，法院的开庭通知，你收到了吧？”左浩天说：“他们通知了，我马上叫他们去拿，是下下个星期三吧？”李中说：“是的，下下个星期三，上午九点，在市法院一号厅。”左浩天说：“哟，一号厅大，能坐一两千人呢，看样子要开庭审理了。”李中说：“那就允许旁听了？”左浩天说：“这样的案子应该允许旁听，这又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机密。”李中说：“浩天兄，那你看，咱们在开庭前，还应该在一起碰个头吧？”左浩天说：“应该应该，李中，你看什么时间？”李中说：“开庭之前，下下个星期一吧，你看行不行？”左浩天说：“可以，可以，还在我这里吧，上午九点，我这里方便。”李中说：“那行，咱们就下下个星期一，上午九点左右，在你办公室会合。”左浩天说：“行，李中，。”
李中又分别给罗新丽他们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下下个星期一到左浩天的办公室碰头，通知完了，放下电话，小任和葛芹敲门进来了，葛芹说：“李老师，去香露市的车票都买好了，星期四下午两点十五分的。”李中说：“好的，好的，葛芹，你给大家一人发一张吧，这样方便些，另外，顺便给大家说一声，对外呢，就说是出去组稿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议论。”葛芹说：“我一把交给任副主编了，叫他去说去，我不习惯。”李中和小任都笑，小任说：“葛芹，你瞎讲什么。”葛芹说：“我没瞎讲呀。”李中说：“这也不能算瞎讲。小任，那你等会发给大家吧。”小任说：“好的。”
葛芹说：“李老师，明年第一期封面的样子出来了，新世纪第一年，按照你的指示，新世纪新气象，你看一下，看满意不满意，满意了就给签个字，第二期封面也画好了，你先看看，行不行。”李中说：“好的，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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