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节外枝 道同心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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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亏你闪躲得快!”少典见一招得手,也暗叫一声侥幸。如果不是欺他们大意,现在血肉模糊躺地上的肯定是自己。
“来吧!”他斜点七星剑,指着地上毛人首领的眉心望着已经怔立当场的其他毛人说道:“用他的命换我的朋友如何?”
“不好!”那毛人盯着少典的剑尖,眼中无丝毫畏惧,话一说完竟闭目等死。少典一愣,一时间也无计可施。正犹豫间,远处已经传来小黑的吠声和蚩尤的笑声,“何必和他们谈什么条件,人已经找回来了!”
少典如释重负,抬头就见到蚩尤拉着两匹马,马上驮着神色委顿的嫣儿和苍裕,元谂则与他并肩走来。
“苍先生怎么样了?”少典问道。
蚩尤不答,看着躺在地上那两名毛人笑道:“还是你舒服,找了一场好打!”
“呵呵!”少典也笑了,“你大蚩尤不打能把人夺回来?”
“我倒是想好好打一场,哪知追踪到这些毛人的营地,他们三人就出来了。元谂说他们的首领是个女的,见了他们后还没说几句话,就断定抓错了人放他们走了……”说话间,蚩尤的脸上多出了一分笑意,嫣儿不知是累了还是呆了,看着这笑容时竟出了神。
“既然是误会……”少典收剑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毛人首领犹豫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少典、蚩尤竟执起中土之礼拱了拱手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寒邪!我!”
少典回礼道:“少典,我!”
毛人点了点头,招呼一声带头隐入密林。
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少典一头雾水,但见蚩尤依旧面露笑容也无所谓地笑了笑,捏指打了几个呼啸召回马匹,依旧前行。这天晚上,他们在林间的一处草地发现五座干燥的羊皮穹庐,象是有人故意留在这里。“也许是刚才那个叫寒邪的毛人故意留下给我们的……”少典说道,话题又回到了今天遭遇的毛人“虾夷”族。
按照元谂、苍裕的剖析,这一群人恐怕与玄女部有着莫大的关系,也许正是他们守住了这里,才使太寒的灵力甚至那些精兽不至于肆无忌惮地向东北推移。确定了这一点后,前几天碰到的那些脚印就不再是阴影,而之前鹰扬报告的精兽向东北移动的消息似乎也无须太过担心。
众人重新收拾心情继续出发。
一路上,小黑没少受少典的白眼,自从嫣儿把它带了出来,它就几乎成了嫣儿的影子,成天跟着她的**后面摇着尾巴,有时连招呼它也不回应。“以后找条母狗!”少典恨恨想道,不过话有说回来,这一路上还真多亏有了小黑,几乎间隔不过一天,小黑就会屁颠颠地叼回些猎物,这给他们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惊喜也提供了不少乐趣。
又过了几天,嫣儿终于从恐惧的阴影恢复过来,心情显得也特别开心。因为这几天蚩尤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天气晴朗了,雪也化了。”
雪是化了,远处又是一处密林而且天已经很快黑了下来。
“去!小黑”嫣儿朝小黑喝道。小黑向前几步又依依不舍跑了回来,显然不愿意离开她独自探路。少典等人哈哈大笑,揶揄一番之后策马入林。
巨獒小黑虽然经过少典驯养多年,却依然保持有最原始的兽性,它从不惧怕任何比它大型的掠食野兽,每当一嗅到它们的气味的时候,它全身的毛发就会竖立了起来,并且狂吠不已!一入林子的时候,它就是这种反应!
蚩尤的反应在众人中无疑是最快的,在野外独自猎杀野兽的经验这里就属他最为丰富,这一点连少典也不得不佩服。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地看着前方,努力在阴暗的光线下搜寻野兽的踪影时,蚩尤的目光却盯着他们上方的树梢。这时,少典从他奇异的目光看见了停留在树稍上颀长的黑影和黑影头上鬼魅一般惨绿色的眼睛!
“彪!”念头刚刚在他心里一闪而过,魅影已经消失了踪迹,他慌忙拔剑……
一听到小黑吠声的时候,嫣儿已经很警觉地把弓箭拿在了手中,自从蚩尤把这副弓箭和红色甲胄送给她之后,她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它们,她很欣赏自己倒影在水里全副武装的样子,她觉得很英武,和蚩尤鹰挺的鼻子很相衬。而这副弓箭制作得确实也很精巧,大有熊部的弓箭和它相比显得就十分笨拙,连箭壶也没有人家的精致。箭就更加没得比,蚩尤送给她的箭是白杨木做杆,青铜箭镞和红色尾羽。从毛人手里脱险后,她痛定思痛。几天来,从拔箭、搭箭到挽弓她都练习得很娴熟,正当她极目搜寻着野兽的踪迹时,她听到了少典的喊声:“小心上面!”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黑影,看到了寒气森森的獠牙,她闭上眼睛,她的箭在这一刻射了出去,然后听到一声闷响,象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的心在狂跳,半晌了,周围还没有一点响动,她猛地睁开眼睛,欣喜地狂喊了一声:“我射中了!”

“你是射中了,嘿嘿……”蚩尤在她面前勒马,冷笑了一声说道:“射中我了!”的确,在他的肩膀上赫然插着一干红色的羽箭……
元谂再一次领略了蚩尤闪电一般的出手,他没有看清楚黑影是如何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扑向嫣儿,他只能从自己几十年的狩猎经验推断出野兽来的方向一定是嫣儿左前上方树梢上,而且是豹子一类会爬树的猛兽。但是让他疑惑不解的就是这一类猛兽绝对是非常狡猾的,一般都是在后面发动攻击,在没有一击而中的把握,它们是绝少出手,特别是巨獒已经警觉,众人已经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它这样发动攻击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不就是饿得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要不就是它太强大了,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判断,躺在地上的这头色彩斑斓的野兽比山林中一般的豹子大了至少一倍,利爪比老虎还长,难道是传说中掠食兽中的鬼魅——应彪?!如果是彪的话,再多十个人也不是它的对手,因为传说中这种神兽的捕食对象是狗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蚩尤,看着他那看似普通的右手,就是这只右手,破坏了他原先以为万无一失的策划,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他捏碎了三大部领的腿骨,也捏碎了他的梦!现在,他竟然一掌就将这头已经抢先发动攻击的猛兽击毙,简直不可思议!他跳下马来,仔细查看着地上的猛兽,猛兽全身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抬起来的时候脑袋却软软的耷拉在一边,显然是被人一掌切断了颈骨……
“不用看了,这头彪是被蚩尤一掌劈断颈骨的!”少典一边查看着蚩尤的伤口,一边对元谂说道。
“真的是应彪?!”元谂啧舌问道。
“谁身上有伤药?”少典问道,眼睛却笑眯眯地盯着嫣儿,“还好伤口不深,只是箭头有倒钩,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如果再偏一点整条膀子就废了!”
“我不是故意的……”嫣儿吓得手足无措,又是道歉又是到处找伤药。
“在我马上的行囊里。有了蚩尤送给你的甲胄,连从有熊带过来的伤药都丢了!”少典眼睛里充满了揶揄的神色。当他看着蚩尤时,蚩尤的眼睛里还是透出了一丝暖意,他轻轻地向少典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自己的感谢,可嘴里却说道:“估计这彪的巢**就在附近,我倒希望它是一个宽敞、干燥的山洞,真的不想全身湿漉漉的露天过夜……”
话音未了,那边已经响起了巨獒的狂吠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凄厉的嘶吼声,众人面面相觑,除了少典和蚩尤,谁都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一个幽黑的洞口前,巨獒小黑抖着身上黑油油的皮毛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在它身旁,一头比它个头略小的幼彪正躺在地上,喉咙上鲜血横流,看样子是在搏斗中被小黑一口咬死的。少典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小黑硕大的脑袋,大声赞道:“好样的!呆会给你块大肉。”说完,一头钻进了洞里。
这时,少典完全没有发现蚩尤在看到死去的幼兽时突变的神色,而且连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洞里很黑,却可以感觉到洞里还算干燥,而且“干净”,少典没有想到彪这种猛兽竟然这么爱“干净”,没有在自己的“家”里胡乱“方便”!正当他暗自庆幸找到这么一处栖身之地时,突然洞外传来了小黑的一声悲鸣,跟着就是嫣儿的惊叫声:“蚩尤你干什么?!”
少典大吃一惊,转身冲出洞外。
洞外,蚩尤“啊”的一声大喊,回身就跑,嫣儿叫了一声“蚩尤!”本待欲追,一见少典跑了出来,硬生生地在原地站住,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蚩尤消失的方向急得直掉眼泪。而苍裕蹲在地上看着巨獒,摇着头,说了句:“凶多吉少!”
元谂也一脸茫然,牵着马站着发呆。少典看着蚩尤的背影,又看了看小黑,看着这头忠心耿耿陪伴他多年的伙伴,看着它眼睛里最后流露出来的一丝莫名的哀伤,他的心碎了,他不明白自己离开的一瞬间有什么变故,也不明白蚩尤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性情大变……
苍裕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把蚩尤的马和嫣儿自己的马牵到嫣儿面前,把缰绳交给她,说道:“孩子,快追上去吧。记住,告诉蚩尤,大少典很担心他,也没有怪他!你们天亮之前能够回来最好,不能回来沿途我们会留下记号,你们跟着记号一路往北,在红山漱玉峰的玄女部会合……”
“喏……”嫣儿点了点头,含着泪对少典说道:“哥哥,妹妹代蚩尤向您赔罪了……”
少典“哦”了一声,看着从小黑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半晌才说道:“快去吧,别让蚩尤迷了路……”
嫣儿翻身上马,急驰而去,她知道少典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在蚩尤面前,她已经迷失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把蚩尤**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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