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木受损 榆罔用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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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再次醒来已经过了正午,他是被一阵歌声吵醒的。他不耐烦地走到屋外,阳光很刺眼,他感到有点晕眩,胸口发闷,后腰还隐隐作痛。
外面,一个小孩正站在他的门口,背对着他唱着:“大胖子,大肚子,早上起来挖鼻屎;挖个鼻屎,包饺子;饺子好,饺子妙,肚子疼得刮刮叫,饺子好,饺子香,共工吃了直喊娘;娘不在,他爹来,叫声狗儿你好乖……”
“什么乱七八糟的!”
共工没好气地走了过去,站在小孩背后,猛地咳嗽了几声,小孩蓦然回头,脸上笑得象一朵盛开的桃花。他扭了扭睡歪了的脖子,没好气地说道:“小孩,你这么大老早在这里干嚎什么呀?”
小孩一脸稚气,天真地回答道:“我妈说了,勤快的公鸡天亮就会啼,懒惰的肥猪不叫不会醒,所以她要我天天唱歌给猪听——老子正叫猪起床呢!”
“你——”共工那气不打一处来,伸脚一踢,小孩**往左边一扭,“没踢着——嘻嘻!”笑了两声,又说:“叫醒您不好意思哦……您老大共工吧?若椒婆姨叫我送饺子给您呢!快吃快吃!”说完,贼兮兮冲着他笑,把一大盆东西塞在他的手里,回头又提醒一句“可要趁热哦”一溜烟跑了。
“哪家的破小孩!”共工最讨厌小孩,特别是这种说话又急又快的品种,想了好久还没弄懂话里的主题。他低头看了看浮在水面一团团的面疙瘩,顺手捞了一块放嘴里嚼着。没有肉,咸咸的还有些许怪味。突然间,他想起小孩刚才唱的歌,到底他唱的什么鼻屎、饺子还有……到底是“公公”还是“共工”呢?“公公”可不会有娘吧?他歪着头想着想着,突然胃里一阵翻腾,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哇的一下把昨晚吃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刚走回屋里的时候,挂在屋顶上的那口痰突然之间掉了下来,冰冰凉、粘乎乎地粘在头顶上。他破口大骂,觉得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恐怕连小命都会丢在这里……
少典站在城墙上,朝着共工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拱了拱手,大声喊道:“大共工保重,后会有期!”
共工头也不会,马上往身后扬鞭算是答复,然后顺势“啪——”地一鞭狠狠甩在马臀上,那马也甚古怪,缓缓回头惺忪地看了主人一眼,忽地狂嚎一声把他掀翻在地,自个却甩开四蹄向前狂奔。瞬间的变故吓得共工的侍从个个目瞪口呆,只有苍裕身边那丑陋的年轻人反应过来,“唰”地下马,扶起共工。
共工在众目睽睽下出丑,一股气全撒在那年轻人身上,劈头盖脸一顿鞭子,那年轻人也不闪避,等他鞭完后,趴在马旁让共工踩着上马。共工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苍裕摇着头,朝少典拱手道别,少典回礼,看着苍裕拉着那满脸血印条子的年轻人上了自己的马,两人合乘一骑朝共工消失的方向追去。
“也不知道这个面相丑陋的年轻人是谁……”少典想着,正想赞叹几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小轩辕的笑声,转头一看,却见妻子附宝正抱着那小家伙趴在城墙的垛口,两人都是一副贼兮兮的模样,望着共工一伙远去的背影偷笑。一见他们母子二人一个鼻孔出气,少典好气又好笑,阴着脸说道:“过来!”

小轩辕见少典脸色不对,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母亲,嘴巴一扁一扁,鼻涕使劲抽,作势要哭。
附宝一见,马上慌了手脚,柔声安慰道:“宝宝不哭,咱们不理臭父亲,妈妈陪你去玩!”说着,又转头没好气地对着少典说道:“成天就会对我们母子俩撒野,见到外人却大气也不敢出!”话还没说完,扭头就走!
“你!”少典一肚子气出不来,老半天才憋出个“你”。岐伯看在眼里,笑呵呵地走上前,说道:“大少典,其实不该怪少主和主母的。昨晚苍裕和我谈了一个晚上,看来共工此行的确意在大神农之位,可以让他知难而退是最好,而且是让他越早走越好!不然,恐怕连后山的秘密也未必守得住啊!”
少典沉思了片刻,他是深知共工为人的,特别是他看着那些青铜器件时的那种贪婪的目光!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他只是隐隐觉得他的儿子轩辕并不是想象中一个十岁大的小孩那么简单,但真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他又说不出来,想了许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轩辕这么小就已经有这么深的机心……刚才你婆娘来说,轩辕找她弄了一大盆猪食包在面皮里煮熟了不知道端哪去,我派人去了共工的住处,回报屋外丢着那盆东西,还吐得一片狼藉……你说,这小家伙现在才多大就这么一肚子坏水,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啊!”
岐伯一愣,转念一想不觉莞尔,笑道:“其实我倒觉得,少主人这有意无意之间还真是帮我们解决了许多棘手的事情。就拿大共工来说吧,虽然他迟走早走都是要走,不过走得快对我们有利些,何况此事由少主做出来根本无伤大雅,也不会伤了大家的和气!”岐伯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说道城府机心嘛——但凡成就大业者,必有非凡的大智慧,偶尔用一些小机智也在所难免的。”
少典讶异,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用管教啦?”
“不是不用管教,大方向管管,小事情教教就行啦……哦,不说这些了,刚刚小老儿和项先生又斟酌了几个方子,大少典呆会还过去试药如何?”
少典皱着眉头说道:“岐伯,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都喝了你接近十年的潲水,最近喝得我都想死,肉也吃不成,稍微见点荤腥的就想吐,你该不会玩老子吧?”
岐伯吓得连连摆手,说道:“这药可是为您好啊,对身体大有裨益,更进一步说,试验各种不同的方子虽说没能马上彰显妙用,一到瘟疫、灾难、战争,药之一物便能关系整个部族的存亡安危。”
“行啦行啦——”
岐伯喜道:“小老儿代大有熊的父老兄弟谢谢大少典,那——我先走了,项先生正等着我呢。”
“去吧。”少典挥了挥手,此时,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豆点大小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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