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封祈跳下公车,顶着**的太阳走了四十分钟走到村子口。在村口的便利店停下脚步,要了杯冰镇过的绿茶灌进肚子里,他才能打起精神看向远处田地里忙碌的人。
这并不是收获的季节,所以田里的作物还绿油油的,看上去,带了乡土气。那些个农家人脖颈上挂着毛巾,挥汗如雨地劳作着,口中却不时哼着小调——跟T市快节奏的生活不同,这里的忙碌多是体力上的,而精神,基本处于放松的状态。
封祈羡慕地望了又望,有些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脚。
“封祈?”
摩托机车的轰鸣声在满是蝉声的田间非常突兀地响起。封祈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男子骑在机车上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梁哥,是我。”封祈点头,把丢在便利店柜台上的背包重新扔回背上,又借拍打帆布鞋上的泥土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跟爷爷闹翻,离开爷爷去T市的那天,梁家宝也帮助爷爷劝自己来着。
“回来就好。一晃好几年了,你也三十了,不过,比当年壮多了,像个男人了……发达了吧?T市人都有钱的,你是村子里最聪明的一个,错不了……可惜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离开这里。”梁家宝说到封祈的爷爷,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怕破坏了融洽的气氛,他马上指了指南边的柏油路给封祈看:“那边的工地能看到吧?T市来的大老板要在那里盖度假别墅,我做监工呢,你有空也去看看,烂泥塘都变成了古怪的房子,听说是鬼佬设计的。”
“好的,梁哥。”封祈点头。他看着梁家宝骑着机车离开,感觉空气中好像都是梁家宝口里的香烟味。
绕过田间,走进被低矮树林夹着的林间道。走大约一公里后,就能看到一个被木栅栏围住的院子,院子里是砖木结构的几间房。院子后面则是很大的一片花田,而花田边,就是宁静的湖泊。
湖边,一个穿着汗衫的老人在钓鱼。他本来是假寐着,可就在封祈离他几十步远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不合年纪的敏捷动作挑起了鱼杆,将一尾挣扎的鱼从鱼钩上摘下来,放进身旁的鱼篓。
封祈走到距离老人四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对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走过来的老人轻轻叫了声:“爷爷。”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依然回到假寐的状态,还伸手将椅子旁的草帽盖在了脸上遮阳。封祈则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眶中慢慢蓄起湿意。
蝉还叫着。一老一少就在烈日下僵持得如两尊雕像。偶尔来的风会吹起老人的汗衫跟封祈的T恤,但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
“爷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封祈才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水渍,再次开口呼唤老人,声音中带了少年般的恳求。
老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他伸出手拿掉脸上的草帽,把那草帽丢在地上,接着用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收起了鱼杆。此时,他的动作不再敏捷,反而有些迟钝。他拿起鱼杆、鱼篓,站起来,慢慢朝院子走去。封祈则捡起了草帽,迅速跟在老人的后面,但又不敢走太快超过老人。
摸着草帽内沿上的水渍,封祈觉得心里刚刚压制住的酸楚又冒了头,他见老人哆嗦着手打开了院门的锁,便又低声说:“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堂屋,但并没有反手锁上院门。封祈心里一热,就跟了进去,把背包放在堂屋外的藤椅上。
堂屋里,摆设依旧。两张红木制的太师椅夹着一个茶几,茶几后面是印刷的山水画。旁边是手工制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封祈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一尘不染。
“爷爷。”封祈见进了里屋的老人拿了藤条出来,就下意识地往角落站了站。
老人没说话,手中藤条指着屋侧墙边桌上贡着的两张遗像,冲封祈努嘴。
封祈慢慢走了过去,跪在遗像前的地面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啪。”
藤条抽了下来,给封祈的掌心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是替你爸打的。因为你让他担心了。”老人瞧瞧封祈,又甩了第二下。
“啪。”
“这是替你娘打的。因为你也让她担心了。”老人说完又甩了第三下。
“啪。”
“这是替你老师打的,因为你答应过他读完大学,但没做到。”老人说完,把藤条丢在了封祈的面前。
封祈跪在地上,没有去揉被打出三道深深红痕的手掌,而是就那样用膝盖走到老人的身边,把藤条拾起递给老人:“爷爷。还有你的份。”
“……起来吧,我去给你炖鱼。”老人接过藤条,却没有再打封祈。他把藤条放在两张遗像前,转过身去拎起鱼篓走向厨房。没出二十分钟,久违多年的炖鱼香就从厨房里飘进了封祈的鼻子。
“T市好玩吗?”老人把米饭跟鱼都端到桌子上,封祈跟在背后,把藤椅、筷子摆放整齐。
“还好。”封祈想到了什么,就跑回堂屋,把一个用了多年的酒壶跟酒盅拿到老人面前。
“那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老人举起酒盅看着封祈给自己倒酒,又问:“他们欺负你没有?”
“爷爷,我都三十岁了。”封祈想笑又不敢,他摸摸自己牛仔裤下健壮的双腿,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副体魄跟那个字眼间的关系。
“唉,你从来不听劝。还是小时候那副闷葫芦的模样。”老人给封祈的碗里夹了块鱼肉,“还是这边的东西新鲜,那里的东西我在电视上看到就觉得不干净。楼那么高,住起来怎么能不闷呢?”
“还好。我自己租的小居室。反正是自由职业,黑天白天就我一个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工作。”封祈往嘴里扒着饭,觉得老人的脸比记忆中苍老很多,声音便有些哽了。
“说得好听,自由职业就是没工作吧?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听老师的话读个农什么的,好回来帮我照料这里,可你偏偏想要读什么美术……花花草草看了这么多年还没腻?有什么好画的,哼……吃鱼。”说着说着,老人又夹了块鱼到封祈的碗里。
“爷爷,我这不回来陪你了?家里的花卖得怎么样?”封祈也给老人夹了块鱼,顺便将话题带开,不希望老人总是谈论他的工作问题。
“都是花店来收嘛。我也不知道年轻人都喜欢什么,随便种,反正靠田租吃饭,又不靠这个。你记得你李伯家的老三吗?他也去T市了,听说在大公司工作,挣不少,前些日子还领回了个女人成亲。你也在T市,等我跟你李伯说说,让他转告他家老三,也给你介绍个女人,这么大了,你还一点女人缘都没有。”
“爷爷,我还年轻,不急。来,我给你倒酒。这么久没回来,觉得村子都有些变了,爷爷你给我讲讲。”封祈更不愿谈论这个问题。他想到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梁家宝,就跟老人谈起了梁家宝。老人说起村里的事情,话匣子也开大了,兴奋地跟封祈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两人把饭吃完。
“爷爷,你进屋休息,我来就好。”封祈收拾起碗筷,又开始擦桌子。他看老人站起来缓慢地扭动腰,就知道老人的年纪真的还是大了,坐片刻,身体会僵硬。
见封祈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老人就尴尬地停下动作,指着院外传来的机车声让封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听声音,是梁哥吧。”封祈擦了擦手,迎了出去,见到梁家宝的机车开道,后面跟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封祈。”梁家宝看封祈迎了出来,就把机车停在封祈的面前,摘下安全帽,跟封祈笑着:“这是建筑工地那边的老板,听说你家这里有花田,想来看看。他们说别墅区的周边环境想参照这里弄一下。”
“梁哥,跟从前一样,你叫我小祈吧。”封祈跟梁家宝点点头,“我去问问爷爷,这里都是他照顾,如果想听点什么心得,也是他懂。”
“好。”梁家宝看封祈跑回去跟老人讲了什么后又面带笑容回来,知道封祈谈妥了。
“我跟爷爷讲,有人觉得他这片花田和湖泊照顾得不错,所以想听听,顺便听他讲讲这里的掌故。爷爷就同意了。”封祈知道老人喜欢什么,他跟着梁家宝走到轿车的前面,跟早就从车里出来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我是岳夏。打扰了。”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递过一张名片。他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但从牌子看,价格不菲。
“他是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啦。”梁家宝跟在旁边解释着。
“您好。我叫封祈。”封祈接过名片,冲岳夏点点头。他发现岳夏就像许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打扮再随意,也跟脸上的笑容一样,总不**份。
“封先生,梁先生想必跟您说了。不知道是否能麻烦老人家给我们讲讲呢?”岳夏笑笑,转身指着花田说:“我在梁先生的指引下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老人家心情似乎不好。所以梁先生没有帮我们引见,今天就拜托您了。”
“刚吃过饭。爷爷正好想找人聊聊。”封祈也礼貌性地笑着,把三个人让到院子里。
老人刚才听封祈讲,也没太明白。他坐在藤椅上又听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讲了半天,才大概知道面前的人是对自己房前屋后的景色感兴趣,顺便还想听听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爷爷,您不介意我也这么称呼您吧。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觉得您这里的环境最吸引我呢。”岳夏的话让人听着很舒服。老人被那些话捧得高兴起来,让封祈去屋里弄点冰糖梨汁招待这三个人。
封祈跑到厨房现榨了梨汁,出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已经被那个叫岳夏的男人炒得热火朝天,老人乐呵呵地给他指点着花田不说,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像你这样喜欢传统的年轻人不多了。
“请。”不管是用了什么心理战术,封祈还是很高兴这个叫岳夏的人能让老人高兴。他给三位客人都盛了碗冰糖梨汁,又拽过梁家宝,把削剩下的大半个梨递给他,跟他在一旁低声谈起自己走后老人的种种。
“小祈,你带着他到湖上转转。”跟岳夏聊着聊着,老人忽然叫了封祈一声。
“咦?”封祈一愣。
“呵呵,是想看看湖泊,觉得湖泊也很美丽,让人向往。我想请您带着我的特助去看看。”岳夏朝封祈低头表示谢意,又转身跟老人说:“爷爷,我的特助去看就可以了,我还想听您讲讲这里的事情,您真是见多识广啊。”

他只是对这个村子的事情见多识广好不好?
封祈对岳夏这种礼貌性的赞美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老人高兴,比什么都强。他冲岳夏旁边的男人努努嘴,示意那男人跟自己过来。
“我姓严。麻烦封先生了。”那个特助走到封祈身边,淡淡地自我介绍。这是他从跟岳夏下车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中透着老成持重,跟他二十出头的样子颇为不符。而且和一身休闲的岳夏不同,他反而是西装革履,一副随时准备冲上谈判桌的打扮。
“严特助。”封祈伸出手,跟严特助握了握,然后带着这个男人去院子后面,把小木船推到了湖边。
“很大。湖心岛也很好看。”严特助也帮着封祈推船,但眉间却有些拧。封祈仔细看了眼,发现严特助那笔挺的裤子被泥点溅上了。
是有洁癖或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吧。
封祈耸肩,假装没有看到。摇起船桨,带着严特助在湖上开始四处瞧。看着面前男人很仔细地观察湖上的景色,他刚才的怀疑便又冒出头来:说参考这里的景色之类的话不完全可信,还有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公司也想把这片土地买下来。毕竟,从工地建设一条道路到这里比建个湖泊在度假别墅便宜得多。何况,这里还有一片美丽的花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是来意不善啊。
“请教一下,那些花都是……”严特助环顾四周后,指着花田问封祈,“这个角度看,很美。”
“呵呵,说来惭愧。我少年时候就很叛逆,不肯帮爷爷侍弄那些花,所以到了现在,恐怕它们对我的认识要比我对它们多很多吧。”谈到花,封祈有些不好意思。他摇起桨,把船头调向湖心的一块小土地,“虽然称做岛,不过估计只有一百坪大小呢。”
“嗯,但是放在这里,不但不觉得突兀,还觉得很得体。”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忽略,严特助也没有让话题继续在让封祈尴尬的事情上,他指着那“岛”上的苇草跟封祈说见过这种草编制的工艺篮,封祈也跟着说见过,而且,还曾经当作素描作业的主题。
“封先生是画家?”严特助流露出一丝诧异。
“不算,只是给插画家当助手,打零工。”封祈收起一只浆,用另外一只控制着船的方向。他猜可能是自己的打扮很像大城市的那些工友,所以面前这个男人才会露出诧异的表情,“您从这个方向看,能看到那片矮矮的树林。夜晚从这个角度看,林子中会有银色的月光透射,像是铺了纱。很柔和的色调。”
“这边吗?”坐在船上看不到封祈所指的方向。严特助有点好奇地想站起来,但他过大的力度却让船身摇晃起来。
“当心啊。”封祈看严特助在船上站立不稳,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样,连忙也站起来去拽他。但那个完全丧失了平衡感的男人在封祈的手腕下并没有稳住,反而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摆往船外栽去。
或许是看在严特助的笔挺西装份上,封祈横下心把那个男人拽倒在船上,而自己则失去了平衡跌入水中。
“该死的。你会游泳吗?”
从水下慢慢浮上来的封祈听到船上刚稳住身形的男人低声吼着。
当然会啊。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在心中默默回答,封祈尽力挥动四肢想靠近船,结果却看到严特助也跳到了水里。
“抓住我。”
听见男人如此紧张的声音,封祈很想笑,但是又不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装作溺水,毕竟这样才算领了对方的情,不过早知道会这样,不如刚才就让他掉下来好了,起码自己不会全身湿透。
“不要挣扎,会没事的。”严特助显然是游泳的好手,虽然穿着正式的西装,但他在水里的动作很敏捷。他从后面抱住了封祈,单手向前划动,把封祈推到了船边,让封祈把住船帮翻身上去,而自己则是在水中借着浮力将船推近“岛”的岸边。
“抱歉。”封祈从船上下去,将船拖到土地上一个人工的桩子前栓好,又伸手去拽严特助。严特助拧着眉毛走上岸,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水泡得变了形。
“是我多虑了。”严特助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傻事,(他)自嘲地笑笑,把西装脱下来丢蒲草上,又用手捋了下因为水而散乱的头发。刚才冷淡的表情中多了些懊恼,让封祈觉得这时候的他才像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都脱掉晾一下吧,穿在身上会感冒的。夏天的夜晚,衣服干得也很快。”封祈觉得严特助穿的西装裤还好,他自己的牛仔裤却是沾了水就变得又厚又重,贴在皮肤上闷闷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没关系。”严特助犹豫了一下,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但是又放下了手。
“你老板又不在这里,不用注意形象啊。”封祈觉得严特助的不苟言笑倒是跟总经理岳夏的职业性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那样一个手腕高超的上司,想必下属们也很辛苦吧。脱掉湿透的T恤衫,封祈双手用力,把它拧干,接着又解开了皮带,把牛仔裤从腿上扒了下去。如果不是严特助在旁边,封祈觉得自己很可能跟小时候一样,把内裤都脱掉,就那样光溜溜地躺在蒲草上,等着风温柔地把自己的身体跟衣服一点点吹干。
“职业习惯。”严特助回答。他发现封祈的身体倒是比想象中的健壮些,并不像是从前看到的那些所谓艺术家——面黄肌瘦、柔弱无骨的样子,反倒是相当有看头。
“我原先比较瘦,不过插画助理的工作不稳定,有一顿没一顿。后来无奈跑到工地上做小时工,慢慢就变成了这样,不过倒是健康了。”封祈见严特助盯住自己的腿,就解释着。不仅仅是严特助看到他身体会有这样的表情,从前也有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能大多数人的意识中,还是觉得搞艺术的人比较适合白衣飘飘、衣食无忧的状态吧。
“抱歉。”严特助点头,把脸转开。
“还是把衣服脱下来晾晾比较好。这样,我去那边,你在这边吧。”封祈觉得严特助可能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太随便,便转身走到了距离严特助比较远的地方。而不出他所料,严特助那里传来了衣料跟皮肤的摩擦声。
风在吹,吹得水面起了皱纹。封祈身体上的水珠渐渐干涸,但包裹住下体的内裤却还因为刚才的落水事件闷湿着,连带让封祈双腿间的东西也难受起来。封祈想到严特助离得比较远,索性就把内裤也脱下来,自己裸身躺在了柔软的蒲草上面,闻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宁静的夜,月光照在水面上,皮肤能够感受到风。这样的情形,仿佛已经分别了很久。那年离开爷爷去T市,头顶的天空似乎就换了颜色。而在那个繁华的城市中,夜晚并没有这样细腻的风,有的,只是纠缠的手臂和身体,还有充满肉欲的吻,可到了白天,一切野性的东西似乎又瞬间消失,变成了衣冠楚楚。让人在那种巨大的反差中茫然不已,不知所措……
“干。”粗话随着回忆脱口而出,封祈闭上眼睛,把手伸向下身那有些隆起的器官。每次对那些**场面的回忆,都会让他产生**,已经习惯了某种生活的身体,并不会因为地点而转变,甚至,还能随着久违的场景更加兴奋起来。
手指娴熟地动着,封祈觉得自己的喘息在夜色下十分明显。想到另一头还有别人,他才竭力压抑,把差点冲出口的呻吟声又咽了回去。
轻重不一的揉搓,忽快忽慢的动作。虽然不像是被别人弄那么有感觉,但白色的体液依然沾满了封祈的手指。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身体摊开,觉得有些疲倦了。
“你积很久了?”
严特助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封祈听到,额头上冒了层冷汗。他站起来,看到严特助穿着一条内裤,手里拿着已经风干的T恤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是帮自己拿衣服?不过遇到这个场景未免有些尴尬。
封祈扯出一丝笑,接过了衣服,佯装自然地用手在腿根处擦了擦:“没办法,男人就这点好,方便随时随地自己解决。难道你不是吗?”
“我不是。我都是用别人来解决。”严特助笑了。目光在封祈的身上逡巡。封祈为这句话诧异,他仔细看了看严特助,才发现被西装掩盖的严特助的身材也不错,而且,或许是一直穿西装那种笔挺衣服的缘故,严特助的背脊很挺直,跟他脸上眯起的双眼配在一起,竟然意外地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封祈盯住严特助的眼睛,觉得严特助的眼睛似乎在说着什么。
“难道是我误会了?”严特助看封祈很久没有开口,就耸耸肩,做了个歉意的表示。
“没有。”封祈敲敲自己的额头,笑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严特助感觉有些不同,甚至让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有些不同,既便是岳夏更英俊、职位更高、更加风度翩翩、长袖善舞……
“本来没注意到。”严特助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微笑了下:“不过给你拿衣服,看到你的动作,才意识过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封祈想到刚才自己用手解决的时候,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胸膛上的敏感处。
果然是同类啊。
封祈体内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拾起半干的内裤想要穿上,但总感觉严特助用一种很灼热的目光盯着他,让他的动作迟缓起来。
“你是吗?”严特助的问句很含糊,但口吻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是……”封祈回答得也很含糊,他猜到了严特助问的是什么,而往腿上套内裤的动作也缓慢起来。
“我也是。”严特助再次露出一个微笑,慢慢走近了封祈,目光中增加了些**裸的成份。
夜色很美,或许这种美让人心动。所以,在T市夜晚比较寻常的行为此刻染上了些浪漫的色彩,掺杂着肉欲的浪漫色彩。比起在酒吧或是舞厅钓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夜下的花田更让人**勃发,禁忌概念加上能够野合的空间,一切想象都让人冲动起来。
听到自己不自觉变粗的喘息声,封祈轻轻说了声:“嗯。”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