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畸形的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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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多昆仑神山上的居民们,警惕的盯着尤利丝那具一直静静漂浮在空中的身躯,仿佛看着一颗正在走表的定时炸弹般坎坷难安!
惟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逐渐模糊了起来……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悲伤的心情,迫切的想将瞳孔前那一扇闸门紧紧合上!
可惜……
泪水还是涌了出来!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众神在听到马亮这句话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吗?这千古魔首。盘古为了镇压他,都不得不牺牲最后一个儿子来转生的恐怖妖物!终于结束了吗?
可那两支散发着无比凶邪气息的笔,还是追随着尤利丝的身体,不肯离去。
虽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拿起它们!它们却依然围绕着尤利丝含笑的尸身,飞舞……
那牛面女人身的女子这才想起靠近马亮和袁昊昊,道:“一直来不及说,我是掌管星轨的天迹神,周芈。也是如今昆仑山辈分最高的一个。今幸得盘古画天笔相助,才能有击溃这妖物的办法。否则让它退去寄生体,形成原体,甚至完成进化!那就算是盘古再现,恐怕也奈何不得他了。”
马亮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袁昊昊虽然也难过,不过庆幸的成分还是要更大一些。
于是袁昊昊耐不住好奇心的问她:“请问,那原始天妖原体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它自己甚至都能操纵天劫才有的灭元真雷呢?”
这周芈“哎!”了一声,道:“这灭元真雷,原本是盘古开天之前,宇宙混沌中常有的东西。就是盘古自身也能随意操控!这原始天妖是他第一个儿子,在体质上继承了盘古全部的浑浊之气,自然善于操控混沌之中的奇异能量。只是关于它的原身……”
袁昊昊见她支吾不语,急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周芈叹了一声,道:“其实这天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你没听他说吗?他一直想完成进化。意思是指,要长成完全的人型!”
袁昊昊大惊道:“啊!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家伙,连自己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吗?”
周芈的牛脸苦笑了一下,道:“不错,他真不知道。你看我们中许多人都相貌难看,是不是觉得很不幸?但跟他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要知道,他没进化**型以前,那是一个……”
马亮忽然打断两人的讲话,言语如寒冰般让人心凉!道:“你们别比喻了,我能看到尤利丝死了,但他却还活着!并且早就开始行动了。我猜想,你们立刻就能见识到他未进化成型的真面目了吧!”
在这广阔空间中的众神,个个能力超凡。虽然相隔甚远,马亮说得又轻,但无论谁,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一时间,全部的神明,都慌了起来……
而哪浑浊的声音再次从尤利丝的体内传了出来!
“喋喋……喋喋……不愧是能画出灭元真雷的人。连我潜伏得如此巧妙的本体你都能看得到!喋喋……可惜,你们已经再也奈何不得我了!也是天真,多少万年非人能想的磨砺都不能让我低头,如今这小小劫雷,也能灭我真神吗?”
话音刚落,尤利丝的身躯仿佛是被一颗太阳烧化般,瞬间就被极其刺眼的白光所吞噬!
也或者,尤利丝本身就是那颗超级恒星……
所有的人和神,包括掌管白天和黑夜,眼睛亮堂得像青天的朱夷神,也无一例外的以手掩目,不敢逼视!
谁也不敢将手拿开!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强光是会一直存在?还是已经消失……
直到那种极其沉重的压力压得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如山的威压,是苍天对蝼蚁的绝对优势,强大得不可撼动!
直到马亮那平静得如同死亡般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他的真面目吧!这次可不是传说哦……”
……
直到这一刻,众神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臂。而就在这一刻!又都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最沉重的心跳……
这种感觉,也许就像是一个将被处决的人,亲眼看着枪口顶在自己的胸膛上!无法改变,又不能面对……
大得无法形容的阴影,遮天蔽日!
“这是什么?怎么像是一个内脏?而且直径简直有太湖那么大!”
袁昊昊看着这恶心的东西,忍不住有想呕吐的感觉!
众神都脸色铁青,感受着来自心底的冰凉。
周芈生硬的咽下一口冷气,悲哀的喊道:“完蛋了!我们都完蛋了。这就是传说中原始天妖的样子!一个巨大的血胎盘……”
“胎盘!”
袁昊昊惊奇的瞪着自己的眼睛。
这时,那大得像个小星球的血肉球中,生出两个突起,好像是胎盘壁中的两支手,隔着胎盘大张着!而百鬼笔和勾魂笔则如同那根如意金箍棒一样,立时间放大了上万倍,变成两支巨笔,非常乖巧的飞到了隔着胎盘壁的小手中。
那种极其浑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逐渐变化成了一种幼稚孩童的声音。
“你很惊奇吗?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会是这个样子呢?”
周芈此刻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凶道:“你不要认为我们很弱小,就一定认你摆布戏弄。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要杀便杀,我们才懒得听你胡扯!”
原始天妖发出孩童般无奈的笑声,笑了许久……
“这世间,难道真的没有人想知道我出生后,本该长什么样子吗?为什么我那么孤独?……马亮!我在尤利丝的记忆里,找到了同样的孤独。但她却比我幸运,她得到了值得珍惜的东西。可我呢?……可我呢?……”
说着说着,原始天妖竟然学着尤利丝的样子,唱起了那首孤独的精灵之歌!
马亮听得怔怔入神,一边听,一边自语道:“居然!唱得比尤利斯更加悲苦。告诉我,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
原始天妖猛的停住了自己的歌声,幼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空间!
“到现在,才终于有人愿意了解凶恶的天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很好!很快乐……你随我来吧!谁想知道的,也来吧!”
原始天妖漂浮在空中的庞大身躯,慢慢的飘动了起来。往昆仑山门方向移动着。
昆仑众神“唰”的一下,全部翻飞到他跟前,挡住去路。
原始天妖却并不下杀手,只是说道:“我已经失去了完美的脱胎机会,但我还是能依靠吸收生命精华来获得脱胎的可能。虽然你们数量少了点,但硬是要送吃的,我可一点都不嫌弃!”

周芈跟在马亮和袁昊昊身后,大喝一声道:“让开吧!别做无意义的事情。现在的天妖老祖,要毁掉昆仑,只是吹口气的工夫!”
原始天妖不作声,也不理睬前面的一大群神,仿佛巨大坦克般径直开了过去。血肉之中,巨大的血管随着心跳的节奏不断的收缩着。那种沉重的心跳声,每一下都震得人透不过气来!
无人敢阻挡,无奈的看着他靠近了山门。
“昆仑山门,在盘古血脉特有的心跳声中,自然会开门的!”
在周芈的解释下,马亮和袁昊昊看到眼前七彩霞光之处,那片明净的空间突然消失了,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座气势非常磅礴,而且十分秀美的群峰!这些山峰都漂浮在天空之上!白云衬托,虹霞绕顶!每一座山峰上都有金碧辉煌的宫殿阁楼、园林水池。
群峰连绵数千里,一眼望不到边际……
袁昊昊恍然大误道:“难怪人们传说昆仑仙山高不可攀。原来都是天山异峰!”
“年轻人开眼界了吧!想知道那些远古秘密的人,跟我去‘风雷顶’吧!”
原始天妖说完,又径直朝着昆仑众峰正中间,最为高大的那一座山头飞去……
跟随其后的,除了马亮和袁昊昊,还有那叫周芈的天迹女神。马亮回头问了句:“你难道也不知道这里头的经过吗?”
周芈不好意思的笑道:“只言片语而已,好奇心还是有的。”
于是三人也不再多言,跟着飘飞缓慢的原始天妖向那“风雷顶”而去。
风雷顶上一座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大建筑,晶莹剔透。这建筑风格与人间所见的房屋宫殿相比,风格迥异。立体感十足,任何一个角度和方向望去,都让人感觉到刚劲浑厚的力道。这建筑大得有些惊人,竟然完全占据了最为高大的风雷顶山头。这山头名副其实,风劲极大,电光稠密!常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更不要说居住了!
三人追着比风雷顶上建筑还小了许多的盘古天妖往建筑的高处飞去!在接近最高点的地方,建筑的入口赫然在前!那似乎是一个惊人庞大的门!门上竟然写着“风雷顶玉虚宫”六个大字!
袁昊昊惊得呆住,大喊道:“这……这不是原始天尊居住的地方吗?”
原始天妖居然也大为困惑,盯着建筑顶上的原始天尊雕像,问周芈道:“小丫头,这地方不是叫‘风雷顶盘古宫’吗?怎么改名字叫‘风雷顶玉虚宫’了?”
周芈如实答道:“盘古大神转生原始天尊后,自尊为道教先祖,于是改为道家着装,并将自己的居所改了名字。”
原始天妖不再说话,只是呆呆飘在原始天尊的雕像前。没人知道他想什么,在干什么?他诡异的外形如同一颗跳动的巨型心脏,奇异的能力,更是让原本四处流动的风和雷远远退避开。
良久后,原始天妖那巨大的体型中,发出了如孩童般凄惨的哭声!
原本在身后悄悄拿起画天笔,准备偷袭他的马亮,也猛的被这哭声给震住了……
悲伤之极的原始天妖,在疯狂哭喊后,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来!
“虎毒不食子啊……!”
而后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得极度刺眼的红色电光,从天而降般,生生砸在玉虚宫上!
一声惊天巨响后……
玉虚宫成左右分裂态势的粉碎了……
那原始天尊像,此刻也被劈成了两半!
这!正是马亮打算使用的灭元真雷……
周芈更是被这一击,震惊得呆木当场!嘴中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亿万年狂风惊雷中不损分毫的玉虚宫啊……”
谁知,当玉虚宫完全坍塌后,下面竟然逐渐呈现出来一尊高得逆天的人型巨像!
这是一个男子形象,**的身材极为健硕,长发下是一张刚毅而英俊的面庞,神采奕奕。
天空中狂怒的红闪逐渐平息在这尊巨像之前,原始天妖更是露出了温柔撒娇般的童声……
“父亲,这样的你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伟岸,威严!在你面前,我总是感觉到惶恐呢……”
马亮此时暂时放弃了攻击的想法,和袁昊昊等一起安静的听了起来。
原始天妖忽然间轻笑了一声,道:“你就是再画出劫雷也是徒劳的。所以放弃的想法我很赞许!”
马亮惊得一窒!
原始天妖却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体质,天生就不是劫雷能伤害的。也因为这体质,才被父母抛弃在荒野之中,苟且偷生!”
袁昊昊和马亮同声惊道:“什么?被父母抛弃?”
原始天妖继续道:“不错,我父亲你们都知道了,他来自宇宙之前,是万物始祖。而我母亲,‘太元玉女’。也是混沌初开时,沾染无数混沌浊气而生。于是作为第一胎的我,被他们当成牺牲品,汇聚混沌浊气在我身上,让我形成混沌之体!又担心我降生之后因为体质不适应宇宙环境,会不愿意生活在宇宙之中,从而担心我将有意破坏他们安乐的宇宙空间。于是……”
周芈插道:“于是就传出了后来太元玉女强取腹中胎儿,抛弃荒野的事情吗?”
原始天妖呵呵笑道:“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算在母亲身上呢?母亲处处听命于父亲,不但这事情是父亲授意,就连后来我侥幸不死,都震怒了一心置我于死地的父亲。所以我几万年逃亡在地心之中,受那数万度的高温煎熬!”
马亮和袁昊昊心里越听越凉,甚至都有些同情之心起。但马亮岂能随便忘记了尤利丝的仇恨?
就算是不行,他也要试一试呀!
于是乎,狂怒的劫雷再一次成型于天空之上!但画天笔金光却和红色劫雷一道,在盘古巨像前消逝开来……
原始天妖轻笑道:“画天和真雷在盘古大神面前,又岂敢造次?没用的。现在我要杀死你们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我还是想让你们各位再好好看一场戏。毕竟你们都是有点想看到我真身的人,和我一样!”
说完,原始天妖转身飘去……
一边飘走,一边说道:“如今,我只有一个梦想!梦的终点,就是那无垠的混沌世界……,到那一刻,自然也是你们生命的终点。凡有形的,都将损毁;凡有生命的,都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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