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享受夏日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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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不是那么的柔和,渐渐变得灼热,山林间,传出阵阵蝉鸣,小河涨水了,哗啦哗啦的,佳木葱茏,野花相间,放射出夏日的万物光辉,夏天,真的来了。
远处的黄牛摇晃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蚊虫,悠闲的吃着绿草。
杨显开躺在山林的草地上,躺在牵牛花盛放的怀抱之中,仰望着蓝蓝的天空,拔一根甜茎放在嘴里,不停的嚼着嚼着,如此悠闲自由的心情,真是久违了。
“为霜,你喜欢蜀葵花吗?”
陆为霜的回答现在还在耳边缭绕,“嗯,喜欢,它是梦想的代表!”
她的回答表示了什么?代表梦想的花,有很多人都会喜欢,他问过的女孩子当中,有很多都这样回答。有些清晰的身影渐渐又变得模糊起来,那个在蜀葵从中弹钢琴的小女孩,你什么时候会在我的梦想之中出现呢?
山间的夏天,清凉,是宁静的清凉,我的家乡,埋藏着梦想的家乡,我回来了。
几条黄牛,是家里的全部财产,自小,就是他的希望,所以,放牛,是一件很神圣光荣的职务,他总是盼着牛快点吃草,快点长壮,赶往山外城市的车票,都在它们的身上。
然而,并不是有了黄牛就是畅通无阻的,尽管他天天都亲自放养它们。
在镇上读完了初中以后,高中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虽然是考上了省重点,但是读书并不是只靠成绩的。
不甘心,十分不甘心,绝望的夜晚,月亮的光辉也显得黯淡,摸索着走出大山,哪怕荆棘将手脚刺的鲜血直流。
就读的高校,开学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双手握着铁栏杆,那在烈日之下的大树,又怎么能倾听铁门外这位少年的绝望心声。
公园,一个只有在课本上才见过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这位双目流泪,心中流血的少年面前。
阵阵音乐,悠悠飘荡,丝丝缕缕,拨动着他的心弦,似乎在抚慰着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又怎么会有这种温暖的感觉。
疲倦的心,一下子更加疲倦了,戒备了许久的心,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无力的双腿突然有了力量,支持的身体朝音乐的方向走去。
一大片艳丽的蜀葵,发出太阳一样的红光,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在乌黑的钢琴前弹奏着动人的乐章。
我的梦想,并不想看了它就走。
高校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心中大门却是刚刚打开。
远处一个女孩子在向他奔来,拿着一个小竹篮,两根长长的辫子一晃一晃的。
我的妹妹,显惠,已经是中午了吗?她总是这个时候给我送饭,就跟小时候放牛一样,我的口味,她还记得吗?笨蛋,杨显开心中笑话自己,这不是白问吗?昨天的午饭就很适合我的胃口,当然是我的习惯,锦城是有很多美食,但是总是缺少一种亲切的感觉,我的乡情,心底永远的思潮,不管我走到世界的那一个角落,你们都是我最温暖的回忆,呼唤着,这个要离乡的游子。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夏日的清凉,风,徐徐吹过,摆动着牵牛花的藤蔓,慢慢的绕过他的身躯。
山里的夏天是清凉,锦城的夏天是炎热。
陆为霜放了暑假以来,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心,真的很懒很懒,闷热,让郁闷的心情更加懒惰。
自从项目遇到阻碍以来,大家都变得好忙,只有我没有在改变,还只是一个助手,仅仅是一个助手。
舒学姐和玉学长他们,真的好厉害啊!为什么还要坚持,对于那些上层社交,他们也是游刃有余,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面对那些陌生的面孔呢?而我…….
“只能是个助手吗?”她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姐姐,你这几天怎么不用去学校啊?”陆为岚看着她的样子,站在房门口呆呆问她。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不去找朋友玩吗?”她问道。
“朋友,唉,暑假真是漫长啊!姐,你以前的暑假是怎么过的?”弟弟的问题让她有些陌生起来,好像已经不记得了,这一年的压抑将什么都忘记了,毫无感觉。
她仰头望着天空,还是蓝的,没有什么改变,可是人心已经在改变了,所以觉得天也在改变,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大家其实都对我很好吧,但是为什么我的心情还是这样紧张呢?那个感觉,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其实已经随着他的归来在慢慢发生着变化,是更加浓重吗?城市里的夏天真的是好沉闷啊!让人呼吸困难,生命的旺季,却让人产生绝望吗?手脚是如此的无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难得的假期,不出去走走吗?”母亲带着笑颜走了进来。
“天气这么热,没有心情。”她回答道。
“阳台上的紫罗兰是什么有心情哦!开得这么美丽。”母亲带进来一盆紫罗兰,那钉状的紫红色的花虽然没有清香,但是却发出淡淡的凉意,“天气这么炽热,但是它的叶子,你看,这么多水分。”母亲摆弄着它的叶子笑道,“怪不得它的花语是清凉了。”
陆为霜看着母亲的平静笑颜,心中颇不宁静,她在想念着什么,对于李承兴的归来,母亲已经知道了吧,因为先平哥是一定会告诉她的,只是,她一直不问也不讲,母亲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虽然她很想知道,但是却不能直接去问母亲,对于母亲的任何决定,她都是回去尊重和赞同的,只是……
她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这样湛蓝的天空,你的平静是在孕育着什么吗?是风?是雨?还是闪电?又或者是雷鸣?
“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是母亲当年握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的,她一直都放在心里,直到上了初中,才知道这句话是出自朱自清的《背影》一文,这个为了尊严而拒绝吃救济粮致死的作家当他面临死神的召唤的时候,是否想到过他父亲曾经对他讲的这句话呢?父亲对他的行为是赞同亦或是反对,也许他所明白父亲所讲的的天无绝人之路就是指尊严,当或者没有办法维持尊严的时候,就是死。
母亲,你当年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至少,我有,陆为霜的心中荡漾着,荡漾着,她很害怕这样无风看似平静其实又静的可怕的天气,总会牵出她心底最深的伤痛和恐惧。
母亲的手忽然放在她的肩膀上,充满着无声的安慰,母亲是知道她的,知道她的心情,她的喜好,她的一切,所以才给她送来了紫罗兰,这种在夏天里可以给人清凉的朴实的花。
孩子,夏天的清凉是用来享受的,你现在可以享受,就好好享受吧!这是母亲心里的声音,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奢求了,在曾经不知道为什么而出生的时间里,我能所想到的生存意义至少是为了身边的亲人。
舒婕这几天可真是玩得不亦悦乎,跟着王正英,将整个锦城玩过的没有玩过的都玩遍了,她的心情似乎真的得到了自由,只是为什么每次玩得筋疲力尽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又会感到极度的空虚和绝望呢?
“这样好吗?”舒晴曾经这样问过她。
“有什么不好吗?”她笑着这样回答。
姐姐没有再说什么,她的眼神是担忧的,舒婕看得出来,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去消退姐姐的担忧。
“我其实谁都不想伤害,包括自己。”她躺在床上这样想着,就这样进入梦乡,也是在这句话中惊醒,“我伤害了谁吗?”在如此夏日,我似乎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迷茫,没有目标的迷茫。
不是都结束了吗?努力吧,为了自己的未来,其实是更多为了他,是这样吗?
“既然你不想放手,为什么不去把他抢回来呢?”姐姐对着半夜里醒来灌酒的她,忍不住怒斥她。
“抢,他已经有明心田了!”刚刚有些迷糊的脑袋此刻又清醒起来。
“只要人家还没有结婚你就有追求的权利,你这样糟蹋自己又能得到什么?”舒晴对着她吼道。
没有结婚就有追求的权利,这是谁说的,她现在的难过并不是因为还有没有权利,是因为刘先平心中已经有人了,她一直都希望她可以是他的初恋。
“姐姐,你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吗?”她这样问着。
“为什么这样说,小婕?”舒晴有些奇怪。
“你先回答我!”她托着姐姐的手撒娇。
“我当然不希望了。”舒晴没有办法拒绝妹妹的请求。
“我也是。”舒婕微笑着,继续喝酒。
要是在有明心田之后,刘先平又选择了她,这对她又有什么意义?他会选择抛弃明心田,难道以后就不会抛弃她?而且人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心田,难道对她的感情没有残缺,我想我不能接受有残缺的爱情,她的心中一直都是这样矛盾着,痛苦着,追求完美,我的心,时时都在滴血。

命运之神,这是你开得玩笑吗?我的妹妹,她一直都那么上进积极的生活着,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是却只有高贵没有庸俗,她的心中没有世俗和功利,她追求的爱情是纯洁和高尚的,为什么你要让她遭受这样的磨难,你是嫉妒她吗?你一直都是那么眷顾她的,为什么在她重要的爱情之中却将她远远的狠狠的抛弃呢?请你不要再折磨她了,看着她日渐憔悴的容颜,我的心也在撕裂着,滴着鲜血。
“姐姐,我们一起……”舒婕又睡着了,梦讫着,舒晴将她的手托起,抱着她进了房间。
晚安,做个好梦,希望明天醒来,看见的不是你那哀伤的眼神。
“刘先平,刘先平!”李承兴一边捏着鼻子一边从厕所里跑出来嚷道,“你的厕所这么肮脏,快冲干净!我要上厕所!”
刚刚凝聚的思维又被打断,刘先平气得扔掉手中的钢笔,紧紧的捂住耳朵,再也不想听到这个比苍蝇还要讨厌的嗡嗡声了。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李承兴跑过来掰开他的手嚷道,“快去冲厕所!”
“我说大少爷,难道你就不会自己冲一下吗?”刘先平无奈道:“嫌我的厕所肮脏就不要上,憋着!”
“我昨天好像不小心碰了你的电脑耶!”李承兴说起了没头没脑的话。
刘先平惊了一下,果然,程序被锁住了。
“算你狠!”他恨恨的看了李承兴一眼。
“现在还想不想冲厕所啊?”
“想,想得很!”
不一会儿,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了,挥动着手中的刷子,他心中真是憋死了!
“真不该当初一时心软就收留了他,不到两天就原形毕露了,大少爷的毛病一大堆,总是嫌这嫌那,明明是深度近视,却看得见角落里的蜘蛛网!这是我的家耶,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可恶……”
咖啡馆,窗明几净,透过玻璃,看得见天空中朵朵漂浮的白云,也看得见阳光的炽热。
刘先平和李承兴两个人就坐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面对着面的喝咖啡。
“我们似乎来错地方了!”刘先平观察完四周笑道。
这里是情侣的喜好场所。
“你若要走我也不会留你!”李承兴不以为然。
“怎么会,连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李大公子的花边新闻可比我值钱多了!”刘先平继续笑道。
李承兴眉头一皱,他自悔失言。
承受的人比普通人大的多的压力,但是得到的并没有比普通人的多,要不是他这个身份,心田的选择也许没有那么坚决,我确定会这样,所以,我没有什么好骄傲的,承兴,他并没有输给我。他会那样祝福我们,是因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爱的人,正是他这份对爱的执着,让我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输给他了,输的彻底,心服口服。
“我们的争执可以停止了。”李承兴道,“但是打你我是不会道歉的。”
“我也没有要你道歉。”刘先平笑道,“其实你也被华飞教训的不错。”
“那个混小子,下次再见到他,绝对要痛扁他!”李承兴恨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刘先平问道。
“回去?回哪里?”李承兴停住搅着咖啡的勺子,自语道。
“是啊,回哪里?”刘先平心中问道,那个大屋,只有一堆带着虚伪笑脸的佣人,死气沉沉,大理石发出的冷气,让走过的人不禁冷的发抖。
“江城怎么样?我爸妈在那里!”他笑道。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父亲在那里。”李承兴道,“所以暂时不行。”
“董事长在江城!”刘先平惊道,他以为他一直在澳大利亚。
“嗯,听说要在国内呆一段时间,我……”李承兴道,“所以他知道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为霜这下糟了!”刘先平心中担忧着,没有听见李承兴一直叫他。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李承兴起身用手指狠狠的敲着他的脑袋。
“干什么!”刘先平惊道。
“我要去你那里。”李承兴看着他正色道。
“我那里?”刘先平愣道,“你在锦城不是也有别墅吗?”
“都说了不想让父亲知道,那些佣人很讨厌的。”李承兴道,“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
“应该可以吧。”刘先平答道。
一接到丰盈集团的邀请帖,玉华飞就立即打电话在灵壁岛那边预定酒店,这是项目研制的游戏软件能否走进市场的关键,一个星期之后,丰盈集团会在那里举行推广游戏软件竞标活动。
“一个多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方有为教授拿着帖子看了又看,笑道。
“这是大家的功劳。”玉华飞笑道,“特别是舒婕,没有她的努力王正英不会那么容易给我们帖子的。”
“嗯,听说这次竞标的还有不少集团,你知道吗?”
“那些对手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根本不足为惧,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准备就可以稳操胜券了。”玉华飞很有自信。
“看来干劲十足啊!”方有为笑道:“那我可以放心了!,终于可以好好的去旅行了!”
“旅行,老师要去哪里?”玉华飞问道。
“跟以前的一些老朋友去避暑山庄度假,已经决定好了三天后出发。”方教授望望四周笑道,“看来要跟这间工作室说几天的拜拜了!”
“三天后?那么老师是决定不去灵壁岛了吗?”
“那些争争抢抢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我,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老头子有自己的活动。”
“那也罢了。”有方教授去当然要好一些,但是玉华飞却不能再占用老师的假期了。
“这件事跟老头子说了没有?”
“嗯,我想成功之后再跟他说。”玉华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胜利没有握在手中,他是不会喜形于色的,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胜利,特别是面对自己的父亲。
“说得也是,那个老头子可是一个很聒噪的人,万一被他抓到了笑柄,可是会被他笑一辈子的。”这一方面方有为教授是颇有体会的。
记得还是刚刚上到初中的时候,课程上加多了一门政治。打开书本,看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字,年少的方有为一看就觉得头晕。他不明白,这个跟死记硬背没有丝毫差别的课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学习它,为什么要一字不漏的将那些文字背熟,然后又一字不漏的将它写在试卷上,这样的分数到底有什么意义,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这些文字转移位置的一个媒介。
第一次考政治试卷,他一看那个题目,他知道答案在哪里,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所以只好在试卷上写道,本题的答案在课本的第几页第几段。
后来试卷一发下来,老师的回答是,分数省略。
就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就记了一辈子,从高中到大学,每次周围的人一夸他的成绩好时,他就会笑着说出这件事,“这个混蛋,他不说这件事会死吗?”方教授越想越气,忍不住挥起拳头打在桌面上。
华飞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抬起头,看见面前得方有为教授怒气冲冲。不由劝道:“老师,其实这个时候才是避暑山庄得最佳时节,你不必太紧张了!”
“啊?”方教授看着他怔怔道。
“老师要是担心会没有好的旅店,我可以跟那边的合作商说一下,他们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方教授这才回过神来,吃吃笑道:“不用了,你误会了。”
“不要紧,是我强占了老师的休假时间,这也是应该给你的补偿,就请老师接受我的心意,开开心心去旅行吧。”玉华飞笑道。
美国纽约的夜晚,依旧是霓虹灯闪烁着,市中心的盛风商贸大厦,一片漆黑,员工都下班了,虽然还只是晚上7:00钟,但是老板今天下了命令,不可以加班。
键盘上,十指不停的飞舞着。
本来已经是绝路的帅,现在竟然是绝处逢生。
“你输了,两个都输了!”
“那也未必!”
“我就说了我会有办法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没有兴趣知道。”
“要不要再来一盘?”
“不用,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会说重要,看来不是一般的事情!”
“我想还是先看看他的反应吧。”
中年男子在黑暗之中按下了关闭键,没有了电脑的反光,董事长的办公室确实是一片漆黑了,不过却更加映照出外面世界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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