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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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利兹仿佛就要死了,可是他偏偏没有。
他就那么左摇又摆,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却依然倔强地挺立着。
火焰一般的旋风终于停了下来,如同白银铠甲闪亮的雷电也停止了轰鸣。
四匹梦魇烈焰战马的鼻子中喷吐出大团的火焰,胸口强健的肌肉上渗透出如同岩浆一般的汗珠。
四人四马,死死地盯着被圈在中间的……人。
应该是人吧,虽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但他毕竟曾经是一个名叫恰尔*利兹的年轻画师,不能因为他现在的惨状,而人。
夏娜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当她焦急地探头想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时,那个面无表情的国安院官员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灵,都在国安院的保护范围之内。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一片片的布屑,因为雷电的力量,而被撕裂成各种狰狞的形状,一片片地扯着他的皮肤剥落下来。
一丝丝青烟在他的身体上冒出来,如同熟透了的烤肉串。
然后,他的身体终于开始倾斜!
“嘭!”
随着骑士们口中长吁一口气之后,这具焦黑如同黑炭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雨后湿漉漉的地面上,然后因为他身体炙热的高温,让地面的水份蒸发成一片片的水蒸气。
“死了。”某个白银圣手骑士带着些骄傲地道。
“死了。”
“死了。”
“死了。”
每个人都重复了一遍之后,心里都升起一股雪掉耻辱之后的轻松快意。
虽然这个年轻人十分坚强,能够坚持这么久,这份实力足够让人惊叹。但在白银圣手骑士们默契的配合绞杀之下。一切坚强地人,最终都只会归于尘土。
隐在暗处的一位国安院已经准备开始写报告了,他们并不知道陛下如何看重这个年轻人,他们只知道,按照检查大臣费罗斯的意见行事。
既然费罗斯觉得,这个年轻人对国安院有害,这些忠心的孩子们,自然会替他们的头,干掉这个碍眼的角色。
至于这个年轻人对于别的大人物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他们从来不去考虑。
国安院横着走惯了。从来不会绕道,如果真有人曾经阻拦过……最终还是会被狠狠地直直地踩倒。
绵绵的春雨已经下了数天,在今日下午,突然便停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那一丝丝温柔的如女子初恋情丝一般地雨线,却十分哀怨地随着风,四处漂着。
雨线渐粗,一把雨伞挡在了未来的伊斯公主,夏娜的头顶。
但依然有些许倔强的雨线。躲过了雨伞,顺着滴水的边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带着点寒意,打湿了她的脸。一线线地沿着脸颊中央鼻子两侧的沟流淌着,如同眼泪。
她依然无法去知道真实的情况,一股浓重地悲伤涌上心头。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吗?
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担子,又将付出多少生命?
“走吧,小姐。”说话的是麦哲伦斯亲王的一位女侍,以夏娜的身份,总是需要人服侍地。
女侍再次用谦卑而恭敬的声音请求着,却发现小姐没有动弹,微微抬头,却看见小姐正以惊骇的眼光看着某处。
女侍疑惑地转头,却险些惊叫起来。
一个黑炭模样地人形物体,从地面上艰难。却又坚强地站了起来,动作十分缓慢,仿佛每一块肌肉的牵动。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一滴稍大的雨点砸在他身上,一块如同枯死树皮一样的肌肤被砸了下来。露出里边白净的新生肌肤。
越来越多的雨点砸了下来,这些早已经被烧焦的皮肤一片片地脱落,光秃秃的头顶,仿佛是种着一方青草,在雨中狠狠地生长着,片刻之后,又是满头黑发。
重生?涅磐?不死之躯?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四名白银圣手骑士,依然举着他们的大剑,却无法理解眼前诡异地情况,难道人还能如蛇一般脱皮重生?
在他们骇异的目光中,吴利兹昂起头,双手在脸上一阵揉搓,终于将身体上最后残余的焦炭皮肤擦掉,恢复了他地本来面目。
他冷冷地看着这四名骑士,目光中充满着让这些即使是进

梦魇火焰战马依然恐惧地杀意。
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容易死,只是未曾想过这般不容易死。
当他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已经被蕴含着强大雷电力量的闪电烤熟了之后,身体便如同实验室里的胚胎一般,迅速而按照原有的细胞排列自动恢复着,这仿佛就是一种本能,如同壁虎断掉尾巴之后,能够很快长出来一样。
只是吴利兹的这种能力更加神奇,速度更快。
在肌肉重生之后,吴利兹分明可以感觉到,那股原本就隐藏在身体里的龙力,越发强劲了,如果说以前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那么现在自己简直就是由力量组成了身体。
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纯粹的能量体,一不小心,就会释放出吓人的力量。
吴利兹并没有马上实验一下身体的力量,在白银圣手骑士们因为一番密匝狠辣的攻击之后,对方却安然无恙而感到无比震惊的眼光中,穿过这道保护层,缓慢地走到了夏娜的身前。
那个一直尽责的国安院官员甚至忘记了阻拦,因为他也正在讶异,为什么……
为什么没死。
吴利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吃了那条小龙之后,所引发的变异吧。这种变异姑且不论是好是坏,但总之让吴利兹多了一些挨打扛揍的资本。
他终于不再那么怨恨那条小龙了,如果不是因为吃了它,让自己得到了它的力量和能力,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要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哦。”吴利兹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湿漉漉地甩开,笑着道,“差点死了。”
夏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
虽然许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了的,但这些人,名义上还是她的仆从,却如此伤害一个在她看来很无辜的年轻人,她的歉意十分忠诚。
“你们退下吧。”夏娜摆了摆手,眉目间自然有一股淡淡的威严。
忠仆,愚忠……这些国安院的人依然坚持着。
“至少不要这么直接地出现在我和这位先生的眼前吧。”夏娜有些无奈,委婉地退了一步。
“如果我真的要做什么,只怕你们现在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吴利兹淡淡地道,透着股子冷,透过微凉的雨水,让他们的心颤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确实来不及了,不过他们也可以确认,这个年轻人纵然对国安院怀有敌意,但对这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不会有什么敌意。
吴利兹从侍女手中接过伞,为夏娜遮住风雨。
动作是如此的自然,仿佛他一直是这么做的,而且也会一直这么做下去。
这些来自国安院的忠仆,消失在空气中,但吴利兹依然能够感觉到,从各个隐秘的角落里,传来了他们警惕的目光。
“虽然你是个画师……对人体不是那么敏感。但我可是个女孩子,不怎么习惯。”夏娜微羞着,转过头去,掩着脸,解下披在背上的柔丝锦缎披风,反手递给了吴利兹。
吴利兹这才发现唐突了佳人,原来刚才那四位雷公的雷电已经将自己的衣衫全部劈成碎片,而他现在正是标准的赤身**,身无一物遮掩。
吴利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有些毛手毛脚地将披风捆在了腰间,然后又“嗯”了一声,表示夏娜可以转过身来了。
“倒是挺像沃尔顿夫人收集的一座雕像,也是如你这般在腰间斜系着一块布。”夏娜咯咯笑道,又有了点春光明媚的滋味。
相引去,游南浦,笑倚春风相对语。
这句词中的女子,本是红袖女郎。游的也不是南浦,而是霍格沃茨。
但当吴利兹和夏娜这么走在校园中时,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却因为其中某种相似的东西,极应这句词的景。
吴利兹突然奇怪地想,自己见过的黑发黑眸的和梅达洛大陆土着虽然不多,但也并不稀罕。可为什么,这对母女,却唯一地给自己一种亲近地感觉,仿佛源出一处?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美妙地吸引着吴利兹走进夏娜。
或者……他身旁这个女子,也是这般的理由,才会和他走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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