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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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一抹青烟散去,一道血痕飞溅。
月圆人不圆……
折柳山庄,灭门惨案,斩草除根,却偏偏留下一个祸害,她叫倾城,柳倾城。
名曰倾城,貌却一般,只是可爱,胖嘟嘟的小脸粉嫩粉嫩。
左冷君,当朝圣上九五之尊,一声令下,折柳山庄一千三百四十二人,仅剩倾城。
月圆之夜,月圆人不圆……
九年后,
月圆之夜,一片废墟,孤坟独立……
一抹青烟散去,一缕破衣恋恋不舍,矗立跟前已然半夜……
月圆人不圆……
九年来,每年都会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矗在这坟头,一动不动,宛若石雕……
秋风吹散乞丐蓬盖的青丝,却不想,那肮脏不堪的后面竟隐藏着一张清丽脱俗的绝色容颜。
她的神色,多像九年前的柳倾城,只是容貌却比当年的她美上千倍万倍,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瑟瑟发抖的手伸进那褴褛之中,掏出两颗有些发黑的石头,不那是白馒头!是倾城挨饿省下来的白馒头。
恭恭敬敬奉上。
东方发白,她转身离去,昨夜的留恋,悲痛,伤感,愁绪……仿佛她都不曾流露,仿佛那座孤坟与她从来无关。只有那坟头发黑的两个白馒头,它们见证昨夜的一切……
人來人往的大街,熙熙攘攘,不知多少人擦身而過,不知多少人回眸相視,只是她,那個路邊行乞的肮髒人,沒有人與她擦身而過,沒有人將目光留戀,她也一樣。所有人都知道她,她叫傻姑,她癡癡傻傻,在此行乞多年,無論白晝黑夜,一直在這個角落,蜷身而坐,唯一的例外是,每當中秋之夜那個角落空空蕩蕩,黎明的曙光一落大地,她又安靜的蜷在哪裡,仿佛不曾離開。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射下道道寒光,照的人凉透心底,寒剑映月,那是把邪剑,却是把灵剑,一道血柱黏在它身上,它发出嗜血的悲鸣,拿剑的人一步步逼近缩在墙角的她,寒气逼人,将她从梦中惊醒,看见那血剑和血人,吓得差点昏厥。
原以为那剑会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胸膛,可是当那抹寒影靠近,却笔笔躺在了她的身旁,抬眼看他,好美的男子,好可怕的男子,俊颜上的那两道眉,为何蒙霜?就算他昏倒,可是,那一股浓浓的寒气,就怔的人从心底发寒。自从那夜灭门,她看见血会害怕,自从那夜灭门,她不会再笑,可是当见到血人时,她害怕,却扶起他踉踉跄跄的朝小巷深处那座荒庙进发,她无笑,可嘴角,却微微上扬,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三天三夜,她跑进跑出,走的路比这九年加起来的还多;三天三夜,她关怀备至,皱的眉比这18年加起来的还多。
终于,血人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她却立刻缩到墙角,她知道他要醒了,其实她心里好害怕他,许久那血人睁开眼睛,好可怕的眼神,他注视着她,她害怕的将头埋进双臂。

许久没有动静,她抬起头,那个血人不见了,在他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碗的铜板,他什么时候放的,这钱哪里来的?
她走过去,眉间是一缕落寞,她拿出那碗里的铜板,好多好多,她将它们埋在了那座破旧的佛像下,却将一枚放在怀中,视如珍宝。
悄无声息,消失了三日的人影又蜷缩回了原来的角落,人来人往,没有人察觉她的去与留,她早已被世人遗忘。
“叫花子,敢挡老子的道,滚。”一个半醉半醒的酒鬼,好路不走,偏要惹是生非,欺负这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无奈啊,但见那家伙“滚”字一出口,便一脚将她踢飞。
无力叫花痛呻吟。
路人如潮,观者如浪,劝者却如烟……
谁叫酒鬼并非常人,
宰相门庭二公子,江南游湖尽惹祸,
无人阻拦,酒意朦胧,愤愤离去,却像是那叫花欺他一般,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官宦世家,怎知百姓疾苦,他只知自己不快活便是天大的事。纵使当今也不会差吧……
可笑世人,悲世人……
那人离去,倾城微微索索又爬回了原来那个角落,自是少不了路人的叹息,怜悯归怜悯,愿出手相助的人呢?从来没有……
一日也算是安然度过。
夜幕降临……
平安一夜,日升鸡鸣,于是大街上有人议论纷纷……
“那个相国的公子死了诶,死的好惨……”
路人议论,纷纷猜测,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许久,又一个路人过来,惊道:“你们知不知道,相府一夜灭门啊……”
……
……
议论还是议论,谁如此神通广大,竟能一夜灭了相国?
百姓的议论是大胆的,猜测便更不会逊色,昨日相国二公子踢了那叫花子,骂了那叫花子,莫不是她……
有人却不以为然,那叫花子哪有那神通,定时其它仇家所为,毕竟那二公子没少惹祸,天生就是一个祸根子……
话虽如此,谁不爱命,有嫌疑的都别去惹,于是所有人躲倾城,就像躲瘟神一般,再无施舍,那个被遗弃的角落,又被人畏惧……
三日了,粟食无尽,早已饿的双眼昏花,手里攥着那一枚铜钱,饿的再难受,也舍不得花,就算那人留给了她好几百枚,可是她一枚也不舍得,就算死,她也不会动它分毫。
夜幕降临,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她笑了,她解脱了……
昏昏沉沉,一片黑暗,爹娘我来陪你们了……
一个黑影,冷如冰,寒若魂,堪比那炼狱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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