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初次见面——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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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至天涯芳草,捉得相公劈腿。一怒拳骂相加,再看白日见鬼。——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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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芳草】
上联:天涯何处无芳草
下联:芳草百艳在天涯
“嘿嘿嘿嘿!”黎馥站在【天涯芳草】门前,看着穿得花枝招展的两个花妓摇首弄姿地招揽客人,刷地一下把折扇打开,掩去嘴角,一阵奸笑:青楼——穿越古代之两大黄金游览地之一是也!
她身穿一件长至脚踝的锦袍,纯白的面底上用米色丝线错落有致地绣着各式的祥云,领口、袖口及衣摆上两寸宽的微蓝色衣边上又细细地压了几抹银线梨花,同款的腰带处,一块福字玉佩直垂而下。
行走间,光影流动,照得她衣上银花点点闪烁,映得她衣上的祥云若隐若现,再加上她本就俏丽非常,女扮男装之后,更显英俊潇洒,风流倜倘。
在那两个花妓以及龟公谄媚的声音中,黎馥纸扇轻摇,流苏款摆,以她自认为最有魅力的姿势走进了【天涯芳草】。学着电视中看来的大爷,随手就扔了一碇银子,嘴中叫嚷着:“把你们这的头牌给爷叫出来!”
她这暴发户一般的喊话,着实与她这一身颇有品位的穿着及儒雅的气质不符,因此,此话一出,立时就有许多姑娘掩住了嘴,咯咯笑了起来。
黎馥犹不自觉,依旧双目望天,摆出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得意洋洋地站立着。大堂旁的两个龟公看准了这是个雏儿,容易忽悠,争着迎上来,想要邀功。这景像看到黎馥眼中,更是让她自我感觉良好。
叽叽喳喳一番争执后,其中一个龟公趁另一个不备,将其一把推到身后,快步赔笑着迎了上来:“这位爷,还真是对您不住,红豆姑娘已经被白公子包了。要不您换一个?”
“怎么?你瞧不起爷我?”黎馥斜着眼睛,一副很是不爽的样子。开玩笑呢?要看就要看最好的,不然岂不是白来这古代一趟?
“这哪能呢不是。红豆姑娘现在真的是有贵客,不方便见您。”龟公头上冷汗直冒,心里暗想:没想到这个雏儿是个难缠的主,早知道就不跟小乙抢了。
“贵客?怎么?爷我就不贵了?”竟然敢顶撞老娘?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哎哟哟,爷您这是哪的话啊。来我们【天涯芳草】的,那都是我们的贵人。”黎馥循着声音抬头,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妖娆美妇正夸张地扭着腰向她走来。
汗!是不是所有的老鸨都喜欢画死人妆?黎馥一个哆嗦,就看到那张死人脸已经近在眼前了。
那老鸨先是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教训了那个龟公一顿:“你有没有眼睛啊?说什么红豆姑娘现在有贵客呢?”
这才像话嘛,这老鸨虽然顶了一张死人脸,这人还是不错的。黎馥心中正飘飘然,结果后面一句立马让她从云端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摔了个半死。
那老鸨说:“要说也该说青冥少倌现在正有贵客嘛!你没看出来这是个雌大爷?”
黎馥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挺起胸膛,道:“谁说我……我是雌大爷,爷,我就是雄的!”说完,还右手握拳在心口上狠狠地敲了敲。呜,好疼……
“哎呀,不要敲了,瞧您这小身子骨,敲得妈妈我心都碎了!雄的就雄的吧。”老鸨抚上她的手,嗲嗲地说着,害得黎馥又生生打了个哆嗦。
“我说,雄大爷!”
雄大爷?听到这个称呼,黎馥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我还狼大爷、虎大爷呢!不过,黎馥并没有对此发表抗议,因为老鸨说:“我们这的芳草两头牌都被白公子给包了,您能不能换一个?要不,草苏?草英?草莫?……”
后面那一大堆杂草,黎馥没有仔细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3P的美景:一张宽大而柔软的床,左边是一个大美女,头牌红豆;右边是一个大美受,头牌青冥;而中间那个男女通吃的白公子,在芳草两头牌的伺候下,不住地发出满意的赞叹、喘息声……微风吹过,粉色的幔帐轻舞飞扬,大红被褥汹涌翻滚间,床板随着生命最原始的律动,奏出了世间最最令人疯狂的凯歌……
“雄大爷?”老鸨看到眼前这“雄大爷”双眼迷离,面色变幻不停,心中惊奇,出手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肩。
“啊?”YY得正爽的黎馥突然被打断,眼睁睁地看着那两男一女在眼前消散,不由心生不满,看向老鸨的眼神也充满了愤慨。
老鸨先是一楞,后又赔笑着问道:“雄大爷?你说怎么样啊?”
可怜早就神游天外的黎馥又哪里知道老鸨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眉头一皱,心思一转,眼前又浮现出那汹涌翻滚的大红被涛,于是假装恶狠狠地道:“哼,爷我今天就是要红豆、青冥两个头牌,其他的人,爷我还真就看不上眼了!说,那个姓白的小子在哪里?爷我亲自去会会他!”
正被黎馥快速的转变和可媲美奥斯卡金像奖的演技弄得昏头的老鸨一个没留神,话就脱口而出:“在天字一号房。”

黎馥一听,赶紧在老鸨回神前闪人,直接冲上了二楼,找到天字一号房,推门就入,然后,她就呆在了那里。不是因为房中三人都穿戴的整整齐齐,让她亲眼目睹绝美3P的梦想成了飞烟;不是因为左边的那个少男满脸天真,纯洁得仿若水晶,不染纤尘,让她惊赞;不是因为右边的那个少女自在风流,单单一个惊愕的眼神也能如此勾魂摄魄,让她惊叹;而是因为,坐在两者之间,此刻正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那个人,是一个她熟之又熟、熟到不能再熟的人,一个让她此刻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人!
半晌,黎馥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出,指向他,伴随着二十分的不敢置信与震惊:“相……相公?!”
随着黎馥这石破天惊的称谓喊出口,房中的白啻(chi,音同“斥”)眼中的那一抹疑惑尽数化去,不及多想,身体已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一跃而起,撞开她,冲出了门外。
黎馥傻楞了半天,也追了出去。靠!怎么把我相公也弄过来了?不是说了是我一个人的单身旅游么?
如狂风扫过般的天字一号房内外,老鸨、红豆、青冥面面相觑,半晌,同时呆呆地出声:“咱们灵雨帝国的太子啥时候有太子妃了?”
白啻一鼓作气,从桌旁跃起,撞开黎馥,冲出房门,冲出店门,绕了大半条街,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脑子中一直在想:黎馥怎么会知道我在【天涯芳草】,还把我抓了个正着?想着想着,他猛地停下来,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张赐婚圣旨不是被我昨晚给推了吗,黎馥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到啊!再说了,她才回家不过两三天,根本没有见过我,又怎么能如此肯定我就是太子?
他这么一停,后果相当严重——被追出来的黎馥给逮住了。
该死的,竟然敢看到老娘就跑?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这么一路追来,黎馥本来的一丝惊讶完全被熊熊怒火代替,看到白啻停下脚步,想也不想,立马冲上前去,抓住他的领口就是一顿披头盖脸的骂:“好哇白池,你有种!我看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嘛,啊?不跟老娘说一声就跑到这里来,还知道去青楼了?去了也就去了,你还敢给老娘来一个左拥右抱,更可恶的是,你抱小倌也就罢了,竟然敢给我抱一个姑娘?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她那一串炮珠似的快骂,把白啻弄得是一头雾水:她叫的是我的名字没错啊,难道她真的见过我?可怜白啻被她又骂又晃的,弄得头昏眼花,根本就没听仔细黎馥叫的是她现代准老公的名字“白池”,而不是他灵雨帝国太子“白啻”。
“咳咳……黎馥,住手!快住手!”白啻握住她的手,想要掰开:这个黎馥,堂堂首辅千金,怎么这么野蛮,力气这么大的啊?分明一个彻头彻尾的乡野蛮丫头嘛,幸亏我把赐婚的圣旨给推了,不然,娶这么一个母老虎回去,我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白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黎馥的手从自己身上卸下。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同时也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深呼吸几次,抬起头,正色道:“黎姑娘……”他很想再接下去说些什么,但是,他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也讲不出来。头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荡掉了……
黎馥骂他一顿后,心情也舒畅起来,听到他叫自己“黎姑娘”,而不是以往互相戏称的“娘子”,刚想再教训他几句,突然眼尖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眉梢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怕被我认出来也不用这样的吧。黎馥抬手就往那颗痣上摸去,嘿,没想到古代的造假技术这么强,这痣做得跟真的一样。我拽,我拽,我拽拽拽!咦,怎么拽不下来?再一看,他的脸都痛苦地皱成一团了。汗!不会是真的吧?
“黎疯子,你拽够了没有?”饶是从小学习礼教仪态的白啻都忍不住发飙了,喷出了生平第一句粗口。
黎馥吓得连忙松手,再看他,觉得似乎和白池也没有很像。他的皮肤比白池细腻,他的双眼比白池黑亮,他的鼻子比白池高挺……他身穿浅碧色无纹泼墨长袍,外罩一件石青勾云的对襟盘扣小挂,面料轻薄飘逸,一见便知并非凡品。难道……莫非……我真的认错了人?不会这么衰吧?黎馥郁闷地在心里画圈圈,可事情还是得解决。怎么办啊?她想了半天,其实也就几秒,突然一抬手,指着天空,说道:“看,今天的月亮好圆!”
她话题跳跃得太快,白啻不禁呆了一下,他楞楞地抬头,顺着黎馥所指的方向望去,心里还在想:今天不是才初三么。一看,半黑的夜空,东边的天上,遥遥缀着的,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月牙么。转过身再一看,哪还有黎馥的影子!
好你个黎馥,不赔礼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走之前戏弄他一遭,可恶!看我不好好整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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