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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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后,老船长跑到了武斗场:“年轻人,快来吧,翻译好了!”众人听闻,扔下对手,赶往学者宅。
推门入内,四眼正泡了一壶茶在品尝”你们来了,东西已经翻译好了.”几本小册子凭空出现在四眼手上.
众人接过本子,翻看起来,寻找自己需要的那一本.
”琥,这本心得是你的.”
”嗯,我这本是雪拉的.”
”雷!你看!这一本心得的所属英雄跟你同名!”缇娜仔细辨认着,叫了雷欧纳德一声.
”是吗?”雷欧纳德接过心得译本,果然,扉页写着雷欧纳德四个字,不过奇怪的是,里边除了一些武技的修练心得,关于魔法的论述也不少.
”雷欧纳德?”老船长奇怪地问四眼,”这是哪位英雄,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哦,他的全名是布兰特。雷欧纳德,当时的那场转折性战役,我们之所以能绝地大逆转,是因为敌方出了一位叛将,与我们里应外合,他就是雷欧纳德,事实上他是我方早早安插在敌方的卧底,以作为不时之需的王牌.这安排太早太早,加层又把其列为最高机密,对外封锁消息,连内部知道的人都极少,只有在拍来的野史里有过一段文字简略地提到,他也是鲜为人知的无名英雄吧!唉,试想他当时混入敌方,并当上了将军,一定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吧......”四眼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
”这样说,他就是我们家族的祖先了.”捧着自己祖先流传下来的武学心得,心里泛起奇异的感觉,感慨万千,尤其是刚了解到自己身世的雷欧纳德,这种复杂的情素是难以言表的.
到有点出神的雷欧纳德,缇娜轻声唤道.
”嗯,我没事.”雷欧纳德放下手,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以做?”
”抓紧时间修练.”老船长淡然答道,”妖精王不会给我们太多安心修练的时间.”
”我们大概会有多少时间?”雷特问.
”不清楚,这是个未知数.”
”什么?!练武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花时间下去怎么能出成绩?!”
”没关系,我们会尽量让你们有更多的时间,且有捷径让你们速成.”四眼打消了雷特的疑虑,”那我们是今天开始还是明天开始?”
”明天吧.”雷欧纳德想了想说,”今天先让大家回去熟悉一下心得,练练初级的心法.”
”也好,让我跟四眼为你们量身打造训练课程.”老船长与四眼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特殊的话自然只有特殊的人听得懂,雷欧纳德一行人拿了心得本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在兽国这夜不闭户的国度,白天关上门传递给人两种讯息,一是主人不在家,二就是主人不希望被打扰.
靠在床头,雷欧纳德打开了笔记,翻开,几行字映入眼帘:孤身在外,家族人下落不明,功法无人传承,权记于此,望有缘人得之.得之者不可滥杀无辜,切记!几十个字写得格外工整,字迹也很粗,可见四眼在誊写时写得很慢.当时雷欧纳德身在敌营,无人可信,而家人又杳无音讯,出于无奈才留下这一本武学心得,没想到天意弄人,这本秘笈最后阴差阳错还是到了这一个雷欧纳德手里,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夙愿.
翻开第一页,是修练斗气的入门心法:盘腿静坐,摒除杂念,调匀呼吸,万物为一......没错,这就是炎叔所教,小时候天天背诵练习的心法,心中默读着心法,炎叔的英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只可惜他早已......本子上的字都模糊了,擦掉眼里噙满的泪水,一直翻下去,正如炎叔所说,自己所练的心法只是皮毛,他只知道前三层而已,刚勉强自己使出气刃斩,所以后来无论自己多么勤加练习,也只在招式上取得进步而已.
雷欧纳德将心法翻到第四层,先熟记了心法,然后照心汪修练了起来.很快的,他感觉到腹部升起一股暖流,停在丹田处,各处又有不少斗气向丹田聚集过来,越积越多,渐渐的,斗气团开始转了起来,起先很慢,缓慢得让人以为转动只是自己的错觉,不久,转动已经很明显了,雷欧纳德感到腹部暖洋洋的,再接着,斗气像一滩水一样,分许多小支蔓向全身.
当它蔓到心脏边出现了一个小循环时,雷欧纳德想像着斗气在这个小循环中不断流动,巩固刚拓开的经脉,待流动速度较快了,雷欧纳德才停一来休息了一会.
多亏自己当时无奈,反复练习前三层功法,基础打得好,现在才用了两个小时,第四层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再练成第五层,也就可以达到发出斗气的境界了.
虽然静坐了两个小时,浑身出汗粘乎乎的,但身体里暖暖的很舒服.雷欧纳德收好心得本,去河边洗澡.洗着洗着,雷欧纳德突然想试试自己现在可不可以发出斗气,正是这一愚蠢的想法葬送了他的武技.雷欧纳德把手并成掌,贴近水面,想像着斗气流淌过手臂,从掌心喷出,过了一会,原本平坦的水面起了波澜,虽然波动很小,但的确是动了,而且跟被风吹动的不一样,水面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才波动起来.
”哈,这就是斗气!”雷欧纳德暗暗欢呼,自己几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学会了当世武者无不渴望拥有的斗气.
雷欧纳德起了玩心,刚想再试一次,突然腹部传来巨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好冷,额头传来凉意,感觉身体在不断下坠,可是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双手不断胡乱挥舞,终于抓到了什么东西,这东西想要抽离,雷欧纳德自然是拼死命地抓住.忽然一阵大力传来,自己的手慢慢被掰开了,几根手指一根根地离开了抓住的救命稻草,终于,最后一根小拇指也被抠开了......
”啊~~~”雷欧纳德惊叫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毛巾落在了被子上.
”阿雷,你搞什么?抓缇娜姐的手抓得这么重,你想捏断她啊?!要不是我们几个合力还掰不开呢!”雪拉白了雷欧纳德一眼,抱怨道.

”没关系,雷你醒了就好.”缇娜并不在意,可眼眶眶湿湿的.
雷欧纳德看向缇娜的手,红红的手印赫然入目:”我看看,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没事.”缇娜把手缩到背后,”真的.”
雷欧纳德满怀歉意地看了缇娜一眼,继续问道:”对了,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你呀,昏死在村边的小河里,要不是有位大婶去打水,你这条小命是交代了.”琥以专用的口吻说.
”呵呵.”雷欧纳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了,去通知老船长他们一声,免得他们担心.”缇娜说.
”我去吧.”琥自告奋勇.
不久,老船长和四眼就来了.
”你醒了.”
”嗯.”
”我再帮你看看.”四眼上前坐在床边,右手扣住雷欧纳德的手腕,手上发出淡淡的白光,不一会儿,四眼睁开了眼.
”怎么样?”身后的老船长问.
”正如我所料,经脉严重受损,有几处已经快断了.”
”什么?!”雷欧纳德惊叫出声,试着运起斗气,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补救?”
”你坚持缓慢、反复地练习前几层心法,也许有可能复原.”
”也许有可能?那到底有几成把握?!”
实话,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说,几乎是没有希望了?”
”这个...”四眼看了老船长一眼,面有难色.
”好有,我了解了.”雷欧纳德盘起腿要准备修练.
”雷,你先再休息一天吧,你刚刚醒过来,还发着烧.”缇娜关心地说.
”是啊,是啊.”大家也都附合.
”我没事.”雷欧纳德说完就修练起来,大家知道雷欧纳德是不会听劝阻的,也就在一旁静静等着.
雷欧纳德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缇娜用毛巾轻轻擦去.大家焦急地等待着,雷特不停变换着着力的脚;雪拉站在雷特旁边,视线在雷欧纳德和缇娜之间扫来扫去;琥靠在墙上,专注地看着雷欧纳德;嚎就傻站着,什么也不做.老船长不断地来回踱步,晃得大家更加烦躁,四眼低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看得出,中途雷欧纳德失败了好几次,但他连眼都没睁开,又重新尝试起来.
船长叹了口气,出了门去,四眼也跟了出去.
”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们疏忽造成的,我们应该负大部分责任.”
”我们忘了过去的常识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懂的,造成这种事发生,是我们的错.”
”那这副牌就这样坏了?”
”这种方法理论上是有可行性的.”四眼推了推眼镜,”可实际中从没有人成功过.”
”这么说......”
”呀!没有用!”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雷欧纳德穿着内衣,操着剑冲出了房门.
”雷!你去哪?!”缇娜依着门喊.
雷欧纳德渐行渐远,缇娜几人赶快追了上去.雷欧纳德虽然没了斗气,但体力还在,像脱缰的野马,冲得飞快.一路猛冲,被地上的树枝拌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想起自己快要得到梦寐以求的力量时,突然前功尽弃,这种从万丈高峰跌到无底深渊的感觉,不是疼痛两个字所描述得清的.
”啊~~”雷欧纳德猛地站起来,捡起剑,对着一旁的大树一阵乱砍,砍得树皮乱溅,树干伤痕累累.他集中所有意念来集中斗气,可是什么都没有.一切全完了,彻底完了!
”气刃斩!气刃斩!!”在纷飞的落叶里,雷欧纳德昏了过去.
睁开眼,自己正躺在原来的床上,缇娜握着自的手,靠在床边了.雷欧纳德想抽出手,缇娜却醒了.
”雷,你醒了.”
欧纳德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
”我没事.”雷欧纳德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缇娜被猜出了心思,沉默了一阵.
”对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不用,我不想吃.”雷欧纳德回绝了,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哪有心情吃饭.
缇娜不好强求,又是一阵沉默.
”那我扶你去散散步吧.”缇娜说着拉起雷欧纳德的手.
”缇娜想回去我的故乡,找个平静的地方过平凡的生活.”
娜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雷欧纳德应出了声,”那怎么行?!我不同意!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我们,我们大家还要一起去沃斯菲塔寻找真理呢!难道你忘了吗?!”
”我不能,我做不到...”
”你行的!”缇娜提高了声音,语气不容置疑,”你忘记是谁在沃斯菲塔士兵的追杀下救了我?是谁让我回到了故国?是谁在我复国无望的时候不断鼓励我,一直支持我?还有...”
”不要再说了!”雷欧纳德歇斯底里地一声怒吼,打断了缇娜的话,”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低沉地说出这句话,雷欧纳德已然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雷,不要这样!你要振作起来!”缇娜摇着雷欧纳德,一滴泪悄然滑落,”没有了斗气又怎么样?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呀!”
”呵呵,呵呵呵,重头再来...”雷欧纳德惨然笑着,”已经不可能重头再来了...”
”不!不要这样!雷,我需要你陪伴我!”两行清泪不断滴落.
雷欧纳德抬头看了缇娜一眼,又低下了头,”对不起...”
”我不相信!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去求老船长,他们一定还有办法的!”缇娜摇着头站起身.
”不!缇娜!”雷欧纳德拉住缇娜,”没用的...”说完,把头别向一边.
”不要这样子!雷,我不愿看你这样下去,不愿见你就这样消沉下去,一定还有办法,哪怕付出再大代价,我也要帮你!”缇娜冲出门,却被两人挡住了去路.
”老船长...”
缇娜正要求老船长帮忙,却被老船长阻止了:”我们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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