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计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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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到镇尾,此时镇心火炬的光照到这里已然十分微弱了,外边尽是漆黑一片。
马式泰忽然想到,我要去哪里呢?我又要逃到哪里去呢?天大地大,这个世上也只有姐姐一个人真心对自已好了,能认识她并能跟她在一起已经是千年修来的缘份了。就这样走掉了,自已会好过吗?
这一步便再也跨不出去了。
马式泰慢慢坐了下来,反复权衡到底是小命重要还是姐姐重要。如此越想越烦躁,双手不由自由地乱抓乱摸,却触到什么东西,松松软软的,低头一看却是干草堆。原来这里是一个大草房,专门取出来用来喂马的。
马式泰一阵狂喜,心道这下好了,小命保住了姐姐也保住了。当下便取出火刀火石去点。激动之下双手只是颤抖,打了好几下没有打出火花来,又打了好几次终于给点着了。那火势甚小,马式泰便脱下衣服使劲扇了几下,火势终于大了起来,呼呼有声,不一会儿便已红光冲天,火势挟着晚风,很快就将边上的木结构的建筑全点着了。马式泰随即放开喉咙大喊:“救火啊,救火啊。”自已拿起根锄头,装作很用力地扑火的样子。
此时小镇灯光全亮,大部份的人家都出来,有些人去拿水桶,有的人开始抢东西,有的人开始做防火带,有的开始拿扁担锄头来打火。此时有大人呼喊声,有小儿的哭闹声,有妇女的哄小孩声,还有马匹的嘶叫声,搞的客栈的客人全部起来看火,守着客栈边上的几十个官兵拦也拦不住,只好跟过去一个个仔细辩人。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马式泰趁乱绕到客栈后边,辩认自已住的房间在窗外低低喊道:“姐姐,姐姐......”
却听背后有一人说道:“在这儿呢,弟弟。弟弟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干草房呢?”正是艾灵燕。
艾灵燕是诺亚大陆第一女盗贼,机警无比。当马式泰轻手轻脚起床时就已经知道了,而几十匹快马踏着大地的声音她早听出来了。虽然都包了棉布,但如何瞒她的过?蔫有全然不知的道理?若这点本事也没有,那还做什么盗贼?是以诸色人等的一举一动都听到耳里,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马式泰如何得知镇尾有个干草房,想到点火引起混乱这条好计来。她虽然聪明机智,却万万料不到马式泰原来的本意只是想抛弃她一个独自逃生而已。哪里想到什么计不计的?
马式泰干笑几声,料定艾灵燕真心把自已当弟弟来看,根本猜不出自已心底存在的黑暗和龌龊。要是她知道自已刚才那种念头,非气死不可。为了防止她乱想便马上说道:“姐姐,我害怕,我们快走吧。”
两人直奔马房,只见有个年轻的官兵抽刀守在门口,艾灵燕便放慢脚步靠近,装作很惊讶地问道:“都这么大的火了,你怎么还不去救火啊?”那官兵老老实实地道:“大人吩咐过了,叫小的......”说着便没有声音了颓然倒在地上。原来艾灵燕趁他不备,一匕首刺入他的胸口,这官兵哼也没有哼一声,便已毙命在盗贼的暗杀上。
马式泰大骇,失声道:“姐姐,你杀了......”艾灵燕冷冷地道:“世上没有一个好人,多一个少一个还不是一个样?”说话间已然拉出两匹马出来。马式泰见杀了人,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此时四肢酥软,翻了几下翻不上去。艾灵燕一把将他勾起抱过共骑一马。她微一沉吟,又跳下马来返身入了马房,只见她匕首翻飞,身形晃动,几百匹马的前腿都已被她划伤,纷纷跪倒在地,好教那些官兵无法骑马来追。然后她才把匕首插回腰间,轻轻一跃已然上马,一挥马鞭,那马便狂奔而去。
混乱之中早有眼尖之人看到了,叫道:“有人跑了,有人跑了。”跟着有人叫道:“放箭放箭。”跟着又有人用更大的声音叫道;“不要放箭,抓活的。”又有人叫道;“不要射人,射马射马。”“放魔法放魔法啊,将他们冰住。”就这么当儿,两人一马早已冲出了小镇,几十名官兵追了一阵,却哪里追的上去?那宋大人连连跺脚,悔恨无比,明知这个女盗贼狡诈无比,还是着了她的道儿,眼睁睁地看着荣华富贵流走。

艾灵燕先是纵马向北而奔,约跑了一里路,又折向东边而行,再约一里路,便策马直接南下。原来她故意绕了一个圈子,好教人以为她们是走颓废之城方向,却不料她们早已奔向混乱之城,方向正好相反。马式泰只觉耳边风声呼呼,月光下树木的影子呼啸着向后疾退,如此高速前进,掉下去不死也要重伤。大骇之下双手紧紧搂住艾灵腰的小蛮腰,贴俯在她背后动也不动,生怕摔将下来。
也不知跑了多少路,那马呼吸渐重,时速放缓。艾灵燕知道马力已竭,又料定那些官兵目前是追不上了,也便不再催促。再奔了一两里路,到了一大片草地边艾灵燕便轻轻一拍马颈,勒住缰绳,跳下马来休息,任由那马去吃草。
马式泰经过一吓一惊,又没命狂奔,早已疲倦不堪,又不像艾灵燕练过武功,所以刚翻下马便已跌倒,也不想爬起,索性仰躺在草地上喘气,本来就一夜没睡,此时一合眼便进入了梦乡。艾灵燕提气在这片草地上转了好大一个圈,见皎月当空,四望无人,没有什么危险,也便过来与他并肩而卧。
她躺了一下,忽地翻身坐起,摇醒马式泰道:“弟弟,弟弟。”马式泰深怕官兵又已追到,连忙坐起,望了一下四周,却宁静的很,不由纳闷。
“看这边呢。”艾灵燕嘻嘻笑道,“弟弟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美不美啊?好久没有静下来看看这么美的大自然了。”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马式泰惨叫一声天灾啊,心想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闲情雅兴管月色美不美啊,便抬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敷衍道:“很美很美。”说完复又仰面躺下,不去管它。艾灵燕却是双手抱膝,仰头望天,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望什么还是在想什么。过的十几分钟,又好像看到什么似的,又叫道:“弟弟,弟弟。”马式泰却是早已睡熟。
艾灵燕可不管,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一等他醒来,马上喊道:“弟弟,弟弟,有流星耶,快看流星。”
马式泰气苦,心想你这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好睡觉吗?翻身坐起,嚷道:“皓月当空,哪来的什么流星啊!”刚说完,却不由一怔,顺着艾灵燕手指的方位,正有大批的流星划过苍穹!不由喃喃道;“皓月当空,哪来的什么流星啊?”
艾灵燕甚为骄傲,开心的不得了,说道:“我说过有流星吧,你还不信,姐姐会骗你吗?”话刚说话,又是一批流星划过。艾灵燕便跳了起来,说道:“快快,弟弟,快许个愿。嗯,我许个什么愿好呢?”
马式泰细看了一下,心想不对啊,流星都是从天外落下来的,但看那些流星却好像冒出在空中,在空中停留时间十分之短,距离十分之近,而且划的轨迹不是一般看上去的弧线,反是直接向下坠。真正的流星又哪会是这个样子?越想越想不透,便道:“姐姐,我们过去看看好吗?”
艾灵燕求之不得,两人策马而奔,越奔越近。艾灵燕忽然咦了一声,停马不前,她是盗贼,拥有极强的『夜视远视』能力,马式泰虽然看不清却感觉她语气有异,便问道:“姐姐怎么了,怎么了姐姐?”艾灵燕说道:“不是流星。”跟着下马,牵了马式泰小心地猫腰慢慢靠近了过去。走出约三四百来米开外,便在一个小山丘后俯卧藏好。马式泰凝神去望,终于看清了两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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