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幻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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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无涯吃惊的望着这一切:幼时的自己随着自己的父亲入山打猎,父亲箭法如神,箭箭都命中猎物要害,看的小无涯在边上兴奋不已。再是父亲身子日渐枯瘦,终于一天撒手西归,村民们前来帮忙,而小无涯抱着还不懂事的风天心跪在父亲的灵前痛哭不已。岁月如梭、人世茫茫,眨眼间隆无涯已经长大,携风天心搬到了悬崖边上,自己打猎捕鱼,闲暇时刻则盘坐大石之上练功。天心则主要操持家务,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他甚至都看到了风天心在他不在的时候苦练纺技。画卷再展竟然定格在了今晚的龙神会。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也看到了自己所未曾见过的。幼时自己与舞月儿玩耍时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但如今两人都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无知的少年了。那天籁般的声音又徐徐传来,这次隆无涯终于看清了,看清了自己走后舞月儿那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离开,看到杨放的堂弟杨澜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画面随着舞月儿来到了海边,隆无涯惊讶的望着舞月儿不住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海水淹没了双脚而不自知。
“不……”隆无涯向天狂吼,却也挡不住舞月儿迈向海里的步伐。
渐渐地海水没过了舞月儿的膝盖,腰间,颈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海面复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舞月儿生命最后呼喊也未能激起一丝波澜。
为什么,生命有如流星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除了那刹那间世人的感叹还会留有什么?
隆无涯久久无语,他已经说不出话,空白的大脑却明白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叫做心痛。
“无涯哥,带我去捉雪兔好吗,好不好嘛?……耶,我就知道无涯哥对我最好了!嘻嘻……”
“无涯哥,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呀?可都是我自己编的噢,你可不许笑话……”
“无涯哥,你最近都不来找我玩了,月儿好寂寞,月儿好想你啊……”
……
“无涯哥,我好孤独,好孤独,这里好冷啊……”
“月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隆无涯有如神经质般的呢喃道。
“好冷,好冷啊,无涯哥来找我好吗”
“月儿等等我,我这就来,你等等我……”隆无涯看着眼前舞月儿那模糊身影渐渐行远发足狂奔追赶了上去,海水的冰凉竟没有使他有丝毫的清醒。
“无涯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龙神大人在上,若能让无涯哥哥消得半分痛苦,所有苦难小女子愿一力承担……”正是风天心的声音,奇怪的是风天心的话却不是响起在隆无涯的耳边,而是直接传到了他的心底。风天心的声音为何又在这时响起呢?原来是隆无涯哄风天心躺下后,正如隆无涯所料般风天心哪能睡着,一个人就那么躺着胡思乱想了许久却不见隆无涯回来,就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月光下大石之上正盘坐着的正是自己的无涯哥哥。心中略微一宽,但待过了一会儿风天心便发现了不对。月色下的隆无涯身形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清晰。但风天心却能够请出的感受到自己无涯哥哥所承受的巨大的痛苦。以往那高大的身影给自己的感觉是有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但这次那不断颤抖着的身影就好像汹涌的波涛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风天心牢牢的记着隆无涯对自己的告诫,不敢上前去打扰他,只好在心中默默的为爱人祈祷。也就在那一刻,迫切需要解救的隆无涯与焦急的风天心心声共鸣,风天心那透露着浓浓情意的声音直接响起在隆无涯的心底,也正是因为风天心隆无涯才不至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天心妹妹,啊,我这是在干什么!?”隆无涯自迷茫中挣脱了出来,正为风天心待自己的一片真心而感动却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又自那幻境中清醒了过来早已是冷汗涔涔,后怕不已。
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表示,隆无涯又惊骇的发现自己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难道真的是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隆无涯心中哀嚎不已,谁能告诉我到底我是怎么了啊?没有人能告诉他,只有他一个人慢慢的体味。隆无涯只觉一股热流自内府出发,瞬间沿着身体奇经八脉涌至全身。所经之处灼热异常,如果可以动,隆无涯一定会连滚带爬的跳到不远处的海里面,可他却一动也不能动,甚至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不能做出一丝表情。明明被打肿了脸却还非得要装胖子,个中滋味不言而喻。隆无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已经开始燃烧了一般。难道自己的生命会就此的结束吗,隆无涯心中除了不甘还是不甘。他并不怕死,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自己还年轻,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还有天心,她不能没有自己!正当隆无涯苦苦与体内那疼痛异常的灼热抗争的时候,流经全身各处的热流又折返了回来,不同刚才,这次却是清爽无比,虽然规模较刚才小了许多。但对于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隆无涯已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了。

隆无涯暗舒了口气,不料那回返的热流竟又折了回去,虽然不像最开始那样的灼热难耐,但也够全无准备的隆无涯喝一壶的了。难道真的自己做错了什么,龙神在处罚自己吗?隆无涯悲哀的想到,也罢,如果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么所有的惩罚举尽情的来吧。隆无涯胡思乱想到,但想到这一点刚才那不平而又愤怒的心情竟也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却说那刚才将隆无涯整的死去活来的热流在往复折返几次后就变成了涓涓细流,所经之处也变得温暖舒爽再不复当初的灼热难当了。
“天心,刚才可真是多亏了你,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啊,月儿……”隆无涯待那灼热消退后便发现自己重新的掌握身体的控制权。见一旁风天心满脸关切的神情忍不住出声宽慰道。但在这时隆无涯忽又想起了幻境中轻生的舞月儿,舞月儿的死给自己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那凄凉决绝的画面恐怕会跟随自己一世。刚出声隆无涯旋即意识到自己刚醒过来就对身旁的女人提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话语半途打住,脸色略有尴尬的望着风天心。
“没事就好,无涯哥哥你知道吗?刚才可真的把我吓坏了啊”风天心后怕的拍拍胸脯说道。
“对了,你说月儿姐姐,她,她怎么了?”风天心虽然尽量掩饰,但眉宇间还是有一丝不自然。
隆无涯这时也顾不得太多,快速的将自己在幻境中的所见所闻对风天心讲了一遍。
风天心听得双手捂着胸脯,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听完后脸上早已是杏雨梨花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月儿姐姐,如果不是我,无涯哥哥就可以娶月儿姐姐了……不行,无涯哥哥我们得去看一下月儿姐姐,万一她真的有什麽事,我这一辈子也难以心安的。”
“唉,若真如此,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若月儿无事……”隆无涯看着东方已经渐渐泛白的天空叹息道。如果舞月儿没有事,自己刚无情的拒绝了人家,现在又跑去关心她,这算啥事?
“天心,你一宿没睡,现在快些进去歇息吧,我待会就来。”
“嗯,无涯哥哥你也是,那我先进去了。”风天心看着隆无涯遮遮掩掩的眼神就知他有心事,但他既然不说乖巧的风天心也不多问。叮嘱了隆无涯一句风天心就自个进屋去了,一宿没睡,风天心确实是累坏了。
一只早起的洞鼠站在自己的洞前愉快的做着晨练。这是他的习惯之一,现在它的天敌们多半还在梦乡之中,它自是放心的很。却不料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惊起漫天的尘土。
“呸呸……哪个没素质的,洞鼠不满的拍打着溅到自己身上的泥土愤怒的冲着黑影逝去的的方向吼道。但待看清那已在远处的黑影,骇了一跳,嗖的一声钻入洞中,半天不敢再露出头来。
“丫的,人类什么时候也起的这么早了,这还给自己活路吗?”洞鼠憋在洞里郁闷的想到。
隆无涯待天心进屋就起足全力向着幻境中的那片海奔去……
今夜功力大增,目力也是好的吓人,相隔甚远他就看到了……
看到那画面隆无涯惊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敢出声,只是向着那片海潜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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