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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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救下的老婆婆却没马上离去,而是走到方麟和白斯琪面前,说道:“这位公子,这位小姐,老婆子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激动得就要跪下。
白斯琪连忙出手扶助她,道:“老人家不要这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我们应该做的!”
方麟却想起一事,问道:“老人家,为何这南昌府却有这些恶吏,听说这里的布政使方大人是位好官,难道还允许这些恶人横行?”方麟是想起小时候在成都时,治安井井有条,那些官员好像也没有今天马大人这么坏的。
那老婆婆道:“唉呀,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有所不知,这如今的南昌府比起以前可是太平很多了。你说的那位方大人老婆子可没见过,不过他半年前来这里上任后,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可是好过多了。人们都说那方大人是个好官,不过好官也不是什么都能管过来的吧。”
方麟一听,心里颇有安慰,看来父亲大人口碑还不错,今天的事情,等见面之后再说一说。
于是对老婆婆说了些好话,安抚后送她离去,自己则与白斯琪向旁人打听了布政使府邸,循路而去。
随着路人的指引,方麟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布政使府衙,只见两名兵丁威立在大门两侧。
方麟内心激动不已,想到多年不见的父亲就在大门之内,还有慈爱的母亲,马上就可以和他们相见,脚下居然难以挪动,大概是因为太兴奋的缘故。
白斯琪看出方麟有些异样,拉拉他的手道:“方大哥,到家了吧,快进去吧!”
方麟点点头,当下走到府衙门口,立刻有一名兵丁走上前来喝问道:“站住,这里是布政使衙门,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是干什么的?”
方麟道:“这位小哥,在下乃是布政使方大人的远房亲戚,此次特地前来拜见的!”
那兵丁上下大量了一下方麟,见他气宇不凡,英伟俊朗,不像是普通人,又说是布政使大人的亲戚,于是说道:“那你等着,待我进去通报一声!”说罢转身进去了。
等待的时候,方麟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当下负手信步转了一圈,但目光却已经把周围暗暗地扫视了一遍,再加上高深的内力养成的直觉,方麟已经发现在附近有两个人隐身暗处,并且在注视着府衙门口。方麟感觉这两人并不算是武林高手,但也不比平常的兵士和捕快要弱。
这实在是很奇怪,方麟正思忖间,那进去通报的兵丁已经出来,身后跟着一管家模样的人。
那老管家一见方麟,顿时一愣。方麟已经走近前去,低声说道:“禄伯,我是方麟啊!”
那却正是方家的老家人方禄,一见方麟便觉得面熟,再听他一说,立刻觉得真是和方大人像极了,但是失踪了五年,突然出现,难免惊讶,嘴张得大大的,就要喊出来。
方麟想到刚才发现的异常情形,不想多说,一把拉住方禄的手,止住他的话,说道:“禄伯,这附近有人暗中潜伏,似乎在监视这里,不宜多说,我们先进去吧!”同时介绍了一下旁边的白斯琪,说是朋友。
方禄凭感觉已确认眼前之人应该就是方麟,听他这么一说,便压下话头,对一旁兵丁说道:“这位公子确是大人的亲戚,我带他们进去了!”说罢便带领二人进了布政使府衙大门。
方禄在前面带路,一边激动地对方麟说道:“想不到真是麟少爷,你五年前被坏人掳走,可是把方府上下都急坏了,谢天谢地,老天有眼,让老奴又看到麟少爷了!”
方麟见到家里人,也觉得十分亲切,道:“禄伯,这些年不见,你都长了不少白头发了!”
方禄闻言道:“老奴这点白头发算什么,方大人才辛苦呢,除了为民操劳,这些年日夜思念麟少爷,早已满头白发呢!”
听这么一说,方麟不禁觉得心痛。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穿过府衙正堂到了后面的布政使官邸。
方禄道:“麟少爷,方大人今日有公务外出,尚未回府,方夫人在内室,老奴带你去!”
这布政使官邸占地颇大,不过方大人搬进来之后,除了必要的草木养护,并没有大肆装潢,所以显得比较简朴,足以看出方大人为官清廉。
“是麟儿,真是麟儿,你们在骗我吧!”方夫人方禄的通报,从内室冲了出来,正好撞上走到门口的方麟。
方麟激动万分,踏上两步,拜倒在地:“娘,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让娘惦念了!”
方夫人俯身一把抱住方麟,抱着他的头左看右看,口中念道:“你真的是麟儿,没错,虽然你长大了,长变了,可是为娘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方麟也是泪流满面,只见慈母的脸上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皱纹,如记忆中一样雍容华贵,但却多了一丝哀伤的神色。

这母子重逢的场景,看得一旁的方禄也忍不住热泪滚滚。白斯琪一路跟来没有说话,此时也感动不已,美目流出两行眼泪。
方夫人这是喜极而泣,半响才稍微平静下来,把方麟从地上拉起来,吩咐方禄去通知老爷,又看着白斯琪,问道:“麟儿,你看你也不给娘说说这位姑娘是谁!”
方麟忙道:“娘,这是孩儿在路上结识的朋友!”
白斯琪已经拭去脸上的泪水,向方夫人施礼道:“见过伯母,我叫白斯琪,庐州人氏!”
方夫人微笑着把白斯琪前后好一阵打量,看得白斯琪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头来。
方夫人道:“麟儿好眼光啊,这么漂亮的姑娘!”
方麟心一跳,忙道:“娘你说什么呀,斯琪她…”说道此处竟无法往下说了,方麟想说只是普通朋友,却又怕白斯琪敏感,而且自己内心好像对她也有种特别的感觉。
白斯琪的脸更红了。
方夫人呵呵一笑,道:“好了,赶快随娘到后园去吧,麟儿得给娘好好说说这些年的事!”说着一手拉着方麟,一手牵着白斯琪,向后园走去。
方麟把先前给白斯琪讲过的经历又给方夫人复述了一遍,当然还是隐去了有关“幻神谱”的事情。
方夫人听着不慎唏嘘,既为方麟这些年洞中之苦感到难过,也为方麟学到了一身武功感到高兴,当然最高兴得还是看到方麟已经长成了高大俊朗的英武青年。
看看天色已开始发暗,方麟不禁问道:“娘,爹去哪里了?”方麟想到在府衙门口发现的异常情况,但并不打算给母亲说,怕她担心,想着还是等父亲回来再和他单独说。
方夫人道:“你爹一向勤于公事,不过最近似乎特别繁忙,也不常回来吃晚饭了。好像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娘问他,他也不说!”
方麟记忆中父亲无论再忙,都是会回家吃晚饭的,也觉得有些诧异。
方夫人好像想起什么事,眉头开始皱起来,又道:“有件事情,娘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有刺客来行刺你爹…”
“刺客!”方麟惊得站了起来,激动不已,“怎么回事?爹没事吧!”
方夫人道:“娘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清楚你爹得罪了谁。不过还好有一位丁壮士在你爹身边,打退了刺客,你爹没有受伤!”
方麟方才舒了一口气,但想到居然有人行刺父亲,就感到十分不安,道:“娘,孩儿要马上去找父亲!”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方大人回府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方大人的声音:“我的麟儿在什么地方!”
当方大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方麟立刻进前几步,跪倒在地:“爹,孩儿不孝!”
方大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捧起方麟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把将他揽在怀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见到了父亲母亲,而在方大人眼中,方麟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孩童了,不但长大**,还学了一身武功。
从父母口中,方麟也得知大哥方岳现为詹士府正四品的少詹事,辅导当朝太子。
方麟又向方大人介绍了白斯琪,并说受托要送她回庐州,方夫人只说同意,但要两人先住下,多住些时日再走。
用过晚饭,白斯琪留在后园陪方夫人,方麟则随父亲来到书房中。
方麟问道:“爹,前些日子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方大人道:“一定是你娘告诉你的吧!”
方麟道:“这么严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方大人摇头道:“为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刺客,这两个月来,为父已经有三次被刺客偷袭,幸好有丁壮士相助,才得到逃过大劫!”方大人遂又将几日前四月十六日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了方大人的讲述,方麟觉得奇怪,但不明白是为什么,便又将今日在府衙门口发现有人暗中隐匿监视的事情以及在街上救下老婆婆,与马大人和捕快发生冲突的事情讲了一遍。
方大人听了,肃色道:“这南昌府的确是个难治的地方,为父来此上任不过半年,已经查出了很多官吏的问题。像今日这马均,乃是盐务转运史,为父已经发现此地盐务中的一些问题,不过还有些调查没有完成,所以暂时没有查办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猖獗!”
“爹遇到刺客之事,会不会是因为得罪了这些恶吏?”方麟问道。
方大人摇摇头,道:“应该不会,为父毕竟是朝廷命官,地方大员,这些地方官吏还没有那个胆子。不过…”
话到此处,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禀报道:“方大人,按察使司有人来,说按察使杨大人请大人过府,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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