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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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老者这边用筷夹住了射向上官龙后背的筷子,楼梯口已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一个惨厉的声音道:“郑黎老鬼,你的手还挺快!”
冷峻老者原来名叫郑黎,连同另一老者和上官龙,闻声皆脸色一变。
方麟循声望去,楼梯口已经站定一人,全身黝黑,四旬上下的大汉。
楼上众食客见起了江湖争斗,纷纷离席,绕到黑大汉身后跑下楼去,瞬间楼上只剩下包括方麟在内的五人。
黑大汉望着三人,对方麟在场似乎有点诧异,不过并没有特别在意,冲那两老者喝道:“吴焽,郑黎,两个老鬼,宫主爱才,才给你师兄弟三人一个给宫主效力的机会,没想到你三个老顽固,公然违抗宫主!现在陈乾那老鬼已经伏诛,识相的把上官龙交出来,你二人到宫主面前请罪,还有一条活路!”
吴焽正是那年纪稍长得老者,闻言拍案而起,指着那黑大汉,愤愤道:“黑令,住口!那贼妇居心叵测,篡位夺宫,你助纣为虐,还有脸在老夫兄弟面前大言不惭!大师兄的丑老夫早晚会报,不过今日,就凭你黑令,恐怕还留不住老夫!”
这时上官龙似乎也很激动,正想起身,却被一旁郑黎按住。
黑大汉黑令,嘿嘿冷笑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话音未落,身形已动,虽人高马大,但却异常敏捷,拳影闪动,夹着一股腥风向吴焽扑来!
方麟心道这大汉好深厚的功力,不在眼前这两个老者任何一人之下,看来有好戏看了。心理正盘算自己怎么应对,却见那郑黎一挥掌,发出一股劲力把袭向方麟的那股力化解掉了,上官龙并不是黑大汉的目标,自身功力不弱,也没有关系。
方麟此时一身功力,放在江湖上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缺乏实战经验,但也不会惧这黑大汉的劲气。但方麟并不想轻易显露武功,正好郑黎出手为自己挡了下来,心中暗暗感激。
却看吴焽面对黑令的汹汹来势,丝毫不慌乱,但也不敢大意,双手划出一个圆形,全身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向黑令迎去。
两股气劲在半途相撞,轰然一声,把范围内两张桌子轰得粉碎。黑令扑过来的身形生生止住,吴焽的身体微微晃了几下。
这一个回合下来,两人并未分出高下。
黑令脸色一肃,道:“吴老鬼,你的功夫比一年前又精进了不少呀!”
吴焽心知对方还留了几成功力,深浅未明。不知是否对方还有援兵在附近,还是伺机避开为上。遂传音向郑黎和上官龙说了主意。
方麟并不知道眼前这几人有什么过节,自己刚刚出山,对江湖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不想多管闲事,不过这两个老者和上官龙看来并不是坏人,相反那黑令却一身邪气,拳风带着腥气更是邪门。对双方正邪立场已有认识。再想起师傅司马铁离遗嘱要行善,造福他人,于是决定适时帮助眼前这三人。
上官龙见方麟并未随其他食客避走,也不显惊慌,暗暗觉得诧异,低声对方麟道:“方兄弟,你最好避一避,待会儿恐怕伤到你!”
方麟微微一笑,道:“我第一次见武林高手过招,很是新鲜,正想见识一下!”
上官龙心想这有什么好见识的,也不多说,注意力返回到场中。
只听吴焽对黑大汉道:“黑令,今日你我既然必定一战,我们需往城外找个僻静之处。这里地处闹市,砸了人家的店不好,况且官府的人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说罢不待黑令回答,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一旁桌上,自己人已向窗外射出;郑黎和上官龙已知吴焽心意,也纵身而去。
那黑大汉哈哈一笑,道:“好,今天看你们还往哪儿跑?!”看了看怔立在一旁的方麟,也闪身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吴焽在前,郑黎抓着上官龙的手在后,三人轻功极高,很快便出了西城门,到了一片小树林中的空地上。衣襟飘飘声中,黑令已经追了上来。
吴焽传声给郑黎、上官龙:“待会儿老夫拖住黑令,郑师弟带少宫主伺机撤离,前往青城山找青城派掌门青峰子暂避。我随后赶到与你们会合!”
郑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但却没说什么。
吴焽对黑令喝道:“黑令,老夫也不愿多说,既然你如此助纣为虐,老夫今日只好与你一战!”说罢,运起全身功力,衣袍无风自鼓,一股强大的气势向黑令逼去。
黑令大笑:“吴老鬼,我早就想和你这琼华宫护法三长老一搏高下,今天真是大好机会!”言语间,那股带腥的劲气已布满身前。
吴焽大喝一声,人已弹身而起,向黑令扑了过去,人到半空,黑令已经迎了上来,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这时郑黎对上官龙道:“少宫主,我们走吧!”
上官龙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留下吴长老一人。如今黑令一人,武功虽然厉害,但合我三人之力,并不惧他,为何要逃走呢?!”
郑黎道:“少宫主,黑令一人,确实无法留下我三人,但是他身为孤煞首徒,一身武功尽得孤煞真传,我们就算一起上,要胜他也不是片刻之事!况且尚不知是否有其他人同来,如果稍晚,我们不但走不了,恐怕就此被姬妙丹那贱人捉了回去!”

“这!”上官龙闻言,不禁点点头。
郑黎接着道:“我们依吴师兄之言,避往青城山,师兄一人也方便周旋脱身!”
上官龙想了想,无奈道:“既然这样,那好吧!”
两人望向场中,只见两人身影开合,激战正酣。郑黎向上官龙一使眼色,两人施展轻功,向小树林外掠去。
哪知刚跑出数十丈,眼看到小树林边缘,前方一棵碗口大的树忽然拔地而起,向郑黎和上官龙横扫过来,迅疾之势,使二人不得不刹住身形。郑黎挥起双掌,运足功力,硬生生将大树拦腰劈断,落在地上。
两人定住身形,看清楚前面不远处站定一人,一身黑衣,身材瘦削,年约六旬开外,面色比郑黎更加冷峻,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望一眼,仿佛看到了对方严重绝望的感觉。
那黑衣人冷冷道:“郑黎,自己了断吧!上官龙,跟我走,你娘要见你!”
上官龙脸上涌起一股愤色,仿佛抛却了刚才的恐惧,呸道:“闭嘴,不要把姬妙丹那贱人和我扯上关系!她害死陈长老和众多琼华宫门人,是最大的叛徒!”
黑衣人道:“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也自己了断!”
上官龙更加愤怒:“休想,就算做了鬼,我也会索了你们的命!”
郑黎对黑衣人道:“孤煞前辈,你我往日无冤,如果非要向姬妙丹交差,拿老夫的命去,恳请前辈放少宫主一条生路!”
上官龙闻言道:“郑长老,不要向这老鬼求情!上官龙并非惧死之人!”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不要废话了,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不自行了断,我只好出手了!”
“一……”黑衣人开始数。
郑黎深吸一口气,心知今日难逃厄运,对上官龙道:“少宫主,老夫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这老怪物,你赶快跑吧!”
“不!”上官龙满脸悲戚,坚定地摇摇头,“上官龙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事到如今,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二……”黑衣人就像没听见他俩的话,继续数着,并且闭上了眼睛。
郑黎叹了口气,对上官龙道:“少宫主,老夫先走一步了!”
言毕,双掌平举至胸前,运起十成功力,面色突然变得绯红,全身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随后,郑黎双掌在胸前划了一个大圈,全身的气势聚集到掌尖,向黑衣人疾射而去。
“找死!”那黑衣人微微睁开双眼,轻轻地说了两个字,就像郑黎的来势完全不存在一样,只是左手大袖一挥,只见郑黎整个人像撞上大山一样,倒飞数丈,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郑长老!”上官龙大惊,没想到黑衣然功力竟然如此高深莫测,深为三大长老之一的郑黎,数十年修为,居然一招未过,就被打飞。
上官龙俯身一探郑黎鼻息,发现还有气在,心放下一半,转身朝黑衣人挺立,厉声道:“孤煞老鬼,上官龙的一条命,一并拿去吧!”说罢就要出手。
此时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上官兄,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上官龙循声望去,居然是刚才在酒楼的同桌方麟,手里挥着一个包裹。
方麟道:“上官兄,你们走得急,连包裹都忘了,这里面可有不少银两啊!小弟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你们!”
上官龙不禁有些感动,但当下形式危急,又担心,对方麟道:“方兄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包裹我们不要了,银两你拿去吧,赶快离开这里吧!”
方麟挠挠头,看看躺在地上的郑黎,惊诧道:“咦!这不是你叔父吗?怎么回事!”说着便走上前去,用手在郑黎身上摸了摸。
却见郑黎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却苏醒过来。
上官龙见状连忙上前扶起郑黎,道:“郑长老,你怎么样?”
郑黎睁开双眼,看看上官龙,又看看一旁的方麟,神色甚是诧异,但却对方麟点点头,严重透出感激之色,道:“多谢这位少侠,把老夫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上官龙恍然大悟,想到原来刚才方麟随便一摸,难道是用了什么奇术,居然救了郑黎一命。
方麟打了个哈哈,转过身对那黑衣人道:“这位前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非要和人过不去,动不动要人性命呢?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吧!”
这黑衣人自方麟出现就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但内心却震惊不已,首先是方麟不声不响出现在附近,自己一身修为居然没有任何察觉,接着他随便一摸,便解开了郑黎被自己封住的**道,这份功力,这世上能办到的人寥寥无几,而眼前这人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简直是匪夷所思。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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