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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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时正是2月的缘故,学校生活开始变得忙碌。众所周知的,2月是圣约翰的“节日月”,这么称呼的理由是很单纯的:人族的情人节,服装祭,校庆,加上月末那个鬼族的名族节日“附体节”,乍看之下,忙碌度便可想而知了。
今天上午第一节是迪叶的课,有了几天前那份检查的“震慑作用”,她的课我总算能比较认真的听了。不过在快要下课的当口,我还是稍微地分了心,因为我注意到同桌与平日细微的差别。安玄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他正前方的桌面上,是一个用吟笔(圣约翰最常见的一种笔)草画的一个圆盘——调整时空的分间魔法盘,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在瞬间来往于想去的地方了。通俗的讲,就是用来瞬间转移的道具。(被称为“瞬间转移”的其实有许多种,在魔法,超能力等等的所有学术中都有完全不同且独立的控制方法。但圣约翰里禁止使用高等级的法术,只能施展这类低等级的魔法)这么看来,那个该死的小子八成是在计划下课后如何离开这里吧~~聪明的我看穿了他的把戏,并在疑惑了几秒钟后明白了事实的真相。补充说一句,今天已经14号了。
邪恶地构思着将要实行的方案,我镇定的把台板里的果汁拿上来,拧松盖子后放在桌子上,安玄果然没有察觉出我的用意,我也就继续认真上课。直到迪叶的声音被魔钟的音乐打断,促使她很不乐意地宣布下课时,我才按计划行使。不出我所料,安玄趁同学们向迪叶行礼之际,立刻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魔法的基本手势。还不等他念下咒语,我一甩手就把果汁打翻了。借着所有人说敬语(相当于人族下课时对老师说的礼貌用语)的动静,迪叶压根就没发现瓶子打翻在地的声音。溢出的果汁洒满桌上和地上,很自然的,同样弄脏了安玄的魔法盘。
因为是用吟笔画上去的,所以魔法盘大致已经模糊了起来,晕开的墨水合着果汁迅速地汇聚在一起,沿着桌角滴下来。安玄微微皱起眉头,转过脑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打算步行离开。发现他作势离开,后座的依汇迅速朝Fans对使了个眼色,下一秒,长如腾龙的队伍可观地排列在我们面前。
“那个,那个……”为首的女生通红着脸,半天也吐不出下文,幸许是感觉到背后其他女生眼里慑人的寒气,她硬是咽下话,一把将手中的巧克力塞到了安玄的怀里。作为某人的同桌,我早已习惯了见“大场面”,因此堵在面前的人龙丝毫没有吓到我,相反的,回忆起某人曾经的所作所为(虽然安玄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例如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后,我还是觉得整他的力度不够。
最后看了眼同桌尴尬无奈的表情,我拉了拉身旁不知是第n位同学的衣角,她狐疑地低下眸子看向这边时,我绅士地站起来与她擦肩而过,把我那极为宝贵的“椅子空间”让了出来。想象到安玄会用极端轻视的眼神相抵,我干脆连头也没回。但是起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打趣地说了一句“哎呀~~好受欢迎啊~~”
硬拖着愈馨离开教室,我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去年,前年……从我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安玄就很受欢迎呢~所以每逢情人节都会遇上这种场面。虽然和他同桌4年,照理说也应该很了解他了,说实话却很难明白他在想什么。即使习惯了天天抬杠,关键时刻却互相帮助,也习惯了他的多面性,偶尔眼神漠然的让人心痛。但是——发自内心的,不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寒啊~~,你把我拉出来干嘛~~?”愈馨很无奈地嚷着,设法脱离我的控制。我瞪了她一眼,“你就那么想夹在那群花痴里送巧克力给别人啊?”说完还作势地摇了摇头呈叹息状。“可是——今天是情人节耶!我们两个百分百的人类怎么能怀疑祖先的企图呢……太没有人性了!”愈馨的嘴皮子功夫简直不是盖得,从情人节的起源到自己的认识,在我耳边嘀咕得没完没了。终于找到可以插话的地方,我总结性地发表言论“是因为你也是花痴好不好!”
总算被我点穿,愈馨乖乖地闭上了嘴。我拖着她在学校花园里闲逛了近15分钟(圣约翰的下课时间长达20分钟),才打算回教室。期间,不乏几个和我并不熟识的男生送巧克力给我。怎么说,论长相的话,我寒梦翼在圣约翰还是小有名气的,可是男生们每每谈及我,普通女生都会顺路插嘴地问一句“哦,那个寒**啊,我记得她的同桌是安玄耶……长得很帅呢~”
虽然一路上愈馨都有闭嘴,可是脸上写满难以理解的表情,快要回到教室的路上,她还是没忍住想问的事,“我说寒~~坐在安玄旁边你应该很开心啊,我们Fans队队员都希望坐在你位子上呢!你就那么讨厌他啊?”我奇怪她怎么会觉得我讨厌安玄,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不讨厌啊!只是感觉他很难让人接近……”话还没说完,就被班主任的来势止住了。

清•希里不知为何早早地等在班级门口,示意我们尽快回到教室。我和愈馨在她的招呼下坐回座位,都不清楚她的意图。
刚坐回位子,安玄就用那双漂亮的卡其色的眼眸死定着我,带有一种“我真的生气了”的意味。桌子和地板已经由他Fans队的队员弄干净了,我做出人畜无害的表情乖巧地坐着,岔开话题地问了一句“安玄,清老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吗?”“不知道!”他冷冷地回了句,接着又说,“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巧克力是吧?”冷风乍起啊……我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同学们安静一下!”待大家到齐后,清•希里轻轻拍了下讲台,“今天我们班要迎来三位新同学……”到此为止,同学们又莫名地兴奋了起来。明明大家都是中等部的学生,照理来说17岁已经不小了(貌似乎只是人族),怎么个个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这个学校啊……
“同学们听我说啊……”在清老师的再三呼吁下,教室再次安静。“这三个新生来到我们班后,大家要像一家人一样……”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连老师说的话也一样幼稚。安玄根本就没有理睬清.希里的意思,他正和后座依汇(安玄Fans对副队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望了眼离我右边两座之距的愈馨(安玄Fans对正队长~~这个才是正的吗……),她正静静地闭目养神,或者说,她正在休眠。
清•希里似乎解释完了,铃也打过了,教务主任准时地敲了敲门。清老师扫视了我们一眼,意思是“安静!”,然后转过身去开门,和主任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我的地理位置不好,只能隐约地看见教务主任身后跟着的三个人影。类似于愈馨这样花痴的,早就用一些小儿科的法术**到了外面的情况(根本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看到清老师离开了,安玄停止了和依汇的对话,继续目光锐利地看过来,“喂,寒……为了奖励你今天所做的贡献,我决定分些巧克力给你呢!”我瞄了眼他的台板,里面除了有那些用“缩小魔法”微化多倍的各式巧克力外(即使这样,还塞得很满),还有一盒未经缩小的巧克力,那盒巧克力被漂亮的绿色包装纸装饰着,纸外印有五个字,一看就不是亲手做的,而是一种非常体面的送人礼品。我终于知道不祥感觉诞生的契机了。
“吃了它!”安玄非常决断地说,一边已经在撕包装纸了。天!果然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胜酒力,还特意留这种巧克力给我。那上面的字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果泥巧克力”(相当于人族的酒心巧克力,果泥相当于啤酒)“不吃”,我皱紧了眉头,万分敌对地看着他,“绝对不吃!”“喂,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这么无意义地弄化我的魔法盘,害我收那些难吃的甜品!”说到这,安玄邪气地笑了起来,抽出其中一个果泥巧克力,夹在手指间把弄着说,“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
“哈!那你想怎么样啊?我可是在帮你收拢人气耶!”我不甘示弱地顶了一句,忘了理会清老师刚才的眼神交流。“寒梦翼小姐!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吃巧克力了吧!”安玄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仍然震动了那些Fans队队员,她们一个个都极为伤心的样子,班级里顿时吵了起来。
“好帅耶~~不吃甜食原来这么有型,以后我也不吃好了。”后面的依汇竟然这么说到。此话一出,立即博得Fans队的一致呼应。我真是不明白她们的脑子到底是什么长的啊。虽然也对那些花痴的行径很不理解,但安玄从不理会她们。他剥开那个巧克力外的锡纸,一打响指便让它转移到了我的嘴里,意识过来时我呛得不清,一口就把它吐了出来,因为噎的难受,连咳了好几下才恢复过来。
安玄撑着手臂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竟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个举动引来了那些花痴们的大加赞赏,老远就听到有这样的声音传了过来“呀~~安玄笑起来好可爱啊~~!”(说了可以忽略掉的)
这次我是真的有掐死他的**了,“喂!我要是真的噎死了怎么办啊?你以为我像你们天使族一样打死几次也照样……”话音未落,清老师已经回来了,她对我们这样的课堂纪律很不满意,因为我刚才讲话的态度恶劣,所以她很自然地明白是我和安玄在作祟。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寒梦翼,安玄,你们两个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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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间,我发现安玄表情细微的变化。在我说出“打死几次”的当口,他的眼神微微颤了颤,眼里的光彩都沉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确切的哪个字让他有那样的变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表情,让我感觉他似乎经受过许多东西。
也许,那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也许;那是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经历;也许,这就是他多面性的理由,同样的,是我之所以说“无法走进”的交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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