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惹得东风暗起(37)有意偷来芳心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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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回府先请安了老太太,父亲在外,只请安了母亲,急急跑到蘅芜苑,因那宝钗已搬出,只有湘云寄住,那宝玉因与黛玉在待婚期间,很想通过湘云传话,扣门甚紧!那翠缕忙问是“谁!”宝玉忽然呆住了!那个“谁”字好象劈进了大脑,在轰轰地震荡!
-----“咳!是秀才公呀!不是来问书的吧?那薛大学士如今不在这儿住了,怎么?没去找啊?”翠缕听没人回答,便看门来看。
-----“不!…我是来问湘云妹妹的!”宝玉仍在恍惚。
-----“问我什么?爱哥哥秀才!反正我不知道再去问别人,快进来!”湘云隔窗叫道。
-----“妹妹可好?我出门这些日子,可曾有…新作赏读?”宝玉也学会了拐弯抹角。
-----“噢!我倒没有!我又不是那日日有感能发的主儿!…不过闲着我也少不得去剋那多愁善感的几句!这是她的新作…请我批评滴!我倒是一下子成了先生了!…看吧!拿回去看!”湘云照案上一叠纸札一指。
宝玉忙一把拢起,真想立刻回去看,却知不妥,先揣好,又有找话来说:
-----“噢!妹妹!真奇了不是?你有一只单金麟!我得的那一只单金麒却是香客恭上清虚观的!嘿!你说多巧,我还认得那香客呐!”宝玉竟出奇不意。
-----“哇!那老道还说他善断姻缘是不是?他还要给你介绍个好个模样儿的是不是?你和林姐姐就坐在他面前!莫非他瞎了不成?”
-----“他瞎由他!可事却不瞎!那只单金麟恰好被若兰从我手里硬抢去了!你说这是不是瞎蒙的?”宝玉忍笑道。
-----“你也是个爷们儿!怎么说让人抢就抢了呐!以后出门要小心了!”湘云讽道。
-----“哎哟!那若兰前二年还是个瘦猴子,可猛地就窜成个大猩猩!那走起路来都这样儿…!”宝玉学大猩猩动作。
-----“好!你也闹够了!回去和你的颦妹妹的诗去吧…!”湘云将宝玉推出门外。
宝玉顺势出来,急回怡红院。那袭人已知宝玉回家,叫晚饭等着,宝玉洗漱入餐,胡乱吃几口就叫漱口上茶,到案前命剪烛添盏,展开诗稿来看,抬头却是:《十独吟》!
不喘气读了一遍,已知是黛玉自传浓缩!再从头读起,几次袭人催该睡了,都被宝玉推迟,却说:
-----“你先睡吧!我还要去园里走会子!”一面说,一面看怀表,却披衣又坐下来读。
又过多时,忽有婆子叫道:
-----“老爷回来了!叫二爷去说话呐!”
那宝玉登时跳起!急又看表!还没等袭人答话就匆匆穿衣去了。那袭人坐起怪道:
-----“这出去几天,人都怪悉悉得了!”言罢又倒身躺下。
那贾政见宝玉越发高挑英俊,目光也坚定从容了,心中感慨!却仍郑重严肃道:
-----“今天朝议定下了!…京兆今秋乡试…为父任副主考!你可知此中意味?不必说!你只管加紧备考,以优异的成绩回报…皇恩浩荡!回报娘娘眷顾…!”
-----“是!孩儿自会发奋!”
-----“嗯!有不明白处去问贾雨村!”贾政用心良苦。
-----“是…!…是!”宝玉差点儿咬掉舌头。
那宝玉默默退出,在园中游荡,坐在沁芳亭栏上,向潇湘馆探望,口中吟道:
平声:○;仄声:●;入声:■;多音字:☆
■●○○●●○错在红尘识我年…下平:一先
○○●●●○○呢喃雁语数南天…下平:一先
○○●■○○●无心惹得东风起…上声:四纸
○●○○●■○千里殷勤送客船…下平:一先
-----“你不要再怨了!你不来我就要怨了!快了,我会再扬帆送你…想去哪儿…就去那儿!我来和上一阙!嗯…!”宝玉低头沉吟。
忽那潇湘馆亮起灯来!竟有嘻笑吵闹声传出!不明所以,忽又熄了,恢复静谧!那宝玉被打断了思绪,刚有两句也忘了,想了半天不起,却想起另一件事!忙掏表来看,急急向西墙下而来。
三更了,宝玉看着西洋怀表,焦急地等待着,忽听墙头“咯楞”一声,忙靠近去看,就见一人影兀然出现在墙头,飘然落下,收了挠墙钩,大摇大摆走来!
-----“玉哥儿!嘿嘿黑!…你好吝啬呀,一块石头都舍不得!”湘莲用手点指宝玉道。
-----“拿一百万墨溪哥银元来就给你!好啦!快说说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宝玉揪住湘莲问。
-----“无非是**盗柳!替他人做嫁衣裳!…也替人养活孩子!”湘莲笑道。
-----“都有那些杰作?说来听听!”宝玉笑问。
-----“那东平郡王采买的江南曲旦,船到瓜州渡口,连船带人失踪…可曾听说?
-----“哇!精彩!还有吗?”宝玉。
-----“那西宁郡王押送掳获红莲教女教主汤显儿侍卫营在山西路白松岗遇劫全体逃散…!”
-----“如雷灌耳!还有吗?”宝玉。
-----“小打小闹就别提了!不过,义忠亲王小妾携幼子失踪…还是有些趣味滴!”湘莲怪笑道。
-----“替人养孩子?就是这宗?你好怪癖耶!”宝玉。
-----“哈哈哈!你们贾府除了门前的石头狮子那有干净的?我问你?你在你侄媳妇秦可卿卧房都干了些什么?”湘莲忽正色道。
-----“你太可怕了!…你可要积德!不要坏了…!”宝玉吓得抱住湘莲央求。
-----“逝者清誉?我告诉你吧!你稀里糊涂地当爸爸啦!那秦可卿的丫环媚人早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哈哈哈!”湘莲捂着肚子扶树喷笑。
-----“啊?这?…你别笑了!…我儿子如今在哪儿?”宝玉知湘莲不是玩笑。
-----“放心!绝对安全!我以盗德担保…!”湘莲止笑严肃道。
-----“我要立即见到他人!”宝玉作揖鞠躬道。
-----“好!你先帮我在这儿找个人!”湘莲要挟道。
-----“我可是开门揖盗了!希望你遵守盗德,贼不偷邻,我这大观园不许你乱动!”宝玉郑告道。
-----“哈哈哈!晚啦!我早就看准一个目标,今儿夜就是来作案滴!欸?你要不要?”湘莲哑笑道。
-----“你要偷谁?”宝玉扯住湘莲质问。
-----“偷?你也道偷?好!我也叫你满足一下!…我们一起去偷…那美妙尼姑!哈哈哈!如何?”湘莲。
那宝玉竟然没有反对,惊奇地跟着湘莲往栊翠庵而来!
那《太虚幻境》此时值班监视的是瑞珠和香荃,偏尤三姐无事也来看热闹,见湘莲如此行径,那尤三姐骂道:
-----“真不是东西!该死!”说着竟取下一根发针去屏幕上戳湘莲。
-----“吱吱吱吱!”那图象竟扰动起来。
-----“啊呀!你会摄动梦境的!快住手…!”香荃跳起来拽尤三姐。

-----“好啊!你倒是不羞啊!那是我男人!你不就会写两笔破诗吗?就想跟我抢老公,招打!”三姐揪住香荃头发照脸上就煽。
-----“你们别打了!这扰动才大呐!”瑞珠忙来拆那二鬼。
-----“晴雯!金钏!把她们拉出去!”那可卿闻讯带晴雯、金钏赶来。
-----“瑞珠!刚才的扰动不是偶然事件,上次宝玉送了玉就造成运算超荷死机!如今他忽然又有了个儿子,真是添乱!这是新算法软件,赶紧装载运行!以防突发事件!”可卿又嘱咐瑞珠道。
一时装好了,运行正常!那可卿又监视一会儿方道:
-----“倒回去,把媚人的可能性化简!就按柳湘莲说的,真是计算的方赶不上不算的!”可卿恼道。
刷刷倒回倒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一时上了车,出来走不多远,只见迎头二丫头怀里抱着他小兄弟,【庚辰侧批:妙在此时方见,错综之妙如此!】同着几个小女孩子说笑而来。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料是众人不依的,少不得以目相送,争奈车轻马快,【甲戌侧批:四字有文章。人生离聚亦未尝不如此也。】一时展眼无踪。
……凤姐等来至净室更衣净手毕,因见智能儿越发长高了,模样儿越发出息了,因说道:“你们师徒怎么这些日子也不往我们那里去?”净虚道:“可是这几天都没工夫,因胡老爷府里产了公子,太太送了十两银子来这里,叫请几位师父念三日《血盆经》,忙的没个空儿,就没来请安。”【甲戌侧批:虚陪一个胡姓,妙!言是胡涂人之所为也。
-----“就这儿!这两段文字是曹雪芹暗示宝玉有了儿子的!柳湘莲给说真了!”可卿道。
红梦中,那二人顺西墙北上,登上堆山,攀树看那栊翠庵中几间小舍中,只有中间北屋透着灯光。那柳湘莲叹道:
-----“无量天尊!小道稽首了!如此道行持久必成正果!小道今天要**一下道友静修的神采啦!走…!”湘莲拽宝玉,那宝玉一个趔趄下了山。
那柳湘莲将挠墙钩抛过庵墙扯紧,谓宝玉道:
-----“玉哥儿!你要接了这爬墙索就算入了贼门!你好生想过,接与不接…?”说着将绳索递过来。
那宝玉却狂道:
-----“你柳湘莲也太小看人了!不就是**吗?我干过的事说出来吓你一跳呐!”满不在乎握住那索。
-----“好徒弟!你算上道儿了!…你从这儿上,我去对面,咱们窗下会!”言罢绕墙而去。
那宝玉逞强爬上墙头,又反钩了绳索,顺下来,抖了几抖,接下挠钩,将绳索盘好,一转身…就见妙玉面如冰霜,立在当前,左手反扣一口宝剑在背后,那剑在妙玉耳后露出尖儿来,光射寒星!左手缓缓抬起,点指宝玉道:
-----“三更半夜!槛内人兴致何其高…雅!敢问阁下这是…来讨梅花的么?”
-----“啊…?…啊对!…啊是!…那梅…都开了吧?”宝玉惊恐万状。
-----“都开完了!阁下…只能讨个梅趣了!”妙玉冷笑道。
-----“没趣?噢!梅…趣!好…好个…梅趣!就请槛外人赏梅去空枝一拘!也好…!”宝玉忙道。
-----“一拘?你手持绳索倒象是来拘人的!”妙玉讽道。
-----“啊不!这是…捆柴用的!”宝玉急道。
-----“你是想把我这里的梅树都砍光呀?…斧头带了没有?”妙玉耐心细致。
-----“啊呀!我怎么给忘了呐?”宝玉顿足捶胸道。
-----“噢…!忘了!我这口宝剑削铁如泥,你可以暂借一用!”妙玉将宝剑递过。
宝玉正接也不是,退也没词之际,那湘莲竟从舍角转出,照妙玉背后扑来,宝玉急摆手摇头制止,谁想!那妙玉听到动静急一旋身,那柳湘莲冲得猛,一抱落空,竟搂住了宝玉!宝玉被冲得站立不住,两人叠身翻倒!
-----“何方妖孽!槛内人…快躲开!让槛外人一剑锄了他!”妙玉以剑抵住湘莲叫道。
-----“啊别!…别!这是我的…同道!我们…是来偷…窥神尼姐姐滴!宝玉任凭神尼姐姐发落,只求放了我这同道吧!”宝玉跪起哀求。
-----“哈哈哈哈!怪不得有人骂你是个银样儿蜡枪头呐!”妙玉收了剑,竟自回了舍内。
-----“咳!你就这样**么?我算服了你了!”湘莲竟从容站起,拍拍土,大摇大摆跟进庵舍。
宝玉目瞪口呆,也站起进了来。那妙玉笑道:
-----“槛内人!湘莲的师傅是我师傅的胞弟!他们姐弟俩年幼时家贫无食,被分送入庵观为徒!前儿湘莲打听到我在这儿,就潜入找来!今儿你也翻了墙了,就不必拘礼!请坐下吃压惊茶吧!”
那宝玉方知被作弄了,却又担心问道:
-----“那?她们…?”宝玉一指周围,问的是婆子们。
-----“她们都好吃好睡了!你只管喊!”妙玉笑道。
-----“唉!其实我也不是蜡捏的!湘莲!你可知近日京里发了件大案!猜猜是谁做的?”宝玉豪迈道。
-----“大案?忠顺王府逃人案?…也不知是哪路同道做的!我还真没访着呐!”湘莲皱眉道。
-----“我呗!我和那…!”宝玉忽地站起,拍拍胸脯道。
-----“行了!你有胆儿这么想我记下了!赶明儿我带你玩儿玩儿!”湘莲将宝玉按下。
-----“师妹!近日我又得报,那贾雨村去苏州访过那台脂砚!恐早晚会嗅到这里来,不如这样,小道拿那砚到南津古董行去闪一下,虚弄个买卖,把那狗引开些!”湘莲严肃道。
-----“好!我这就拿来!”妙玉转身入了里间。
-----“咳!这古董花活儿我可擅长!我有个铁哥们儿就是古董行的!要做个假卖个托随随便便!你想怎么玩儿吧!问我!”宝玉又站起拍胸道。
-----“好好好!我带你玩儿…!”湘莲敷衍道。
那妙玉已取出一个珊瑚红漆盒放在案上,盒宽一寸九分,高二寸。盒底小楷书款“万纪癸酉姑苏魏有造”。盒上盖内刻细暗花纹韩苏苏,凭栏立帏前,笔极纤雅。右上篆“红颜苏心”四字,左下“牧陵内使”小方印,为邱十塘之女邱淑所画者。
掀盖但见:
小才盈握,状如果,砚面上端两个果叶左右纷披,砚的背面刻汪雅封行草书五绝云:
“调来浮清影,
咀得玉露滋。
芳心惜一簇,
余晕涩兰石。”
落款“苏卿脂砚汪雅封题”。砚下边刻“脂砚斋所珍之砚其永保”十字。
-----“老天!是韩苏苏遗记呀!…前朝美女画师!怪不得都访呐!”宝玉叫道
-----“瞧!有些胭脂晕、鱼脑纹、金线在上!当是上好端砚方能有之!”湘莲却道。-----“让冷子兴去闹!准抱下落不明!”宝玉又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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