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灭亲
成松木是成东菊哥哥，很棘手。张绍智先找王春彩，面露难色说：“春彩，有个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王春彩一看，一听，摸不著头脑，以为是坏消息，要调换自己的职位，心里紧张，木讷说：“张厂长，我知道自己的文化低，我一定努力努力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的……”
显然，是她搞错了。张绍智说：“不是这个事情，你的工作表现和工作能力都是很好的。我的意思是……”
王春彩以为是说夏春芝的事情，连忙接话说：“张厂长，是不是夏春芝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张厂长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张厂长，依据我说呢，夏春芝这个人很危险，你不信，莫玉箫姐姐对她印象也不好，你去问莫玉箫姐姐。”
女生真的好麻烦，张绍智不想理会这个问题，说：“我不是说这个事情，我是说你舅舅陈松木的问题。”
原来是说这个，王春彩听懂了：“张厂长是说这个呀。我早就听说舅舅手脚不干净，思想素质低，领导能力低。做个主管，饭店被他弄成什么样子，营业额日益减少，利润日益萎缩。依据我的意见，早就该把他撤换了。”
原来以为王春彩会为她舅舅说话，谁知道是这样的立场，张绍智高兴不已，说：“春彩，你有这样的认识，我很高兴。我们做事业，就是为了把事业做好，人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搞成这样，我很为难。”
王春彩轻描淡写地说：“张厂长，这个有什么为难的，撤下来就是了。不能因为他耽搁饭店的发展。”
“可是他是你亲舅舅……”
“亲舅舅有怎么样？”王春彩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个农民，在家里种田每天赚几毛钱，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他却不好好把握，把农民的自私自利之心带了进来，屡教不改。他这是自作自受，怨不了谁。”
“可是怎么好面对你妈妈……”
说到成东菊，半晌，王春彩说：“我妈妈这个人，也是农民，特别爱自己的亲人。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有对我妈妈说过的，也不知道我妈妈对我舅舅说了没有。既然舅舅没有改正，我想肯定是没有说，或者说了没有用……这样好了，你也不用对我妈妈说，万一说了他不同意，你就更加为难。你这边直接宣布把我舅舅撤换了，我妈妈那边，我去说。成了事实，不由得她不同意。”
“这样恐怕不好吧……你妈妈会责怪我的……”
王春彩火气上来，嗔怒说：“我说张厂长，在生意场上混，你总是婆婆妈妈的，讲究人情太多，遇事优柔寡断的，还能做什么大事？‘这样恐怕不好’——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妈还不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扶不起的阿斗！她责怪你，你要是事业跨了，看她还能在批发部混不？一家大小还指望依靠什么生活？——所以说，我妈妈那边我搞定了，你就别操心了。”
说是这么说，张绍智还是觉得不太好：“要不这样，根据你舅舅的能力，我们再考虑安排他的工作。”
王春彩反对：“张厂长，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舅舅生性如此，你安排到什么地方，他都是有私心。再说，在饭店，他不做主管，其他的事情肯定面子上过不去，不做的。批发部呢，在我妈妈手下工作，更是不行的。我看他手中也有一点钱，让他回家做房子，还是回去种田。种田的人还是种田比较合适，其他的事情他做不来的。”
心情不太好，张绍智也没有开玩笑。此事就这样说定。
次日，张绍智去吴若普那里叫一篇文章，同时请示回家入党和迁移户口的的问题。吴若普到外面视察去了，张绍智就来到饭店里看看。
饭店里问题很多，表现在卫生、厨师的手艺、员工的积极性、环境布置、食物的品种等诸多问题。管理班子还没有最终调整，张绍智耐心在饭店里调查情况，以期做好整顿工作。期间，也直接干预了眼前的事物。这样，一直忙到晚上。
没成想王雪彩来了。
王雪彩要了一个单间，也不大理睬张绍智，喝酒起来。
张绍智觉得奇怪，就跑进去搭讪。
王雪彩也不说话，孤独喝酒。许久，王雪彩醉酒，双手托着脸，口齿不清地问：“张绍智，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张绍智笑说：“干嘛这样糟蹋自己，女生喝酒容易衰老的……”
王雪彩冷笑说：“美国……美国很了不起吗？”
“什么嘛，雪彩，关乎美国什么事情嘛？我们只是一个记者，国家大事有邓小平等领导人撑着呢，别那么生气嘛。”
“美国……美国……”王雪彩摇摇头，自言自语，“美国读书很了不起吗？”
张绍智甚为迷惑，问：“谁在美国读书海龟了？他欺负你了？呵呵，美国有什么了不起，**说过，美国是个纸老虎，海龟有怎么样？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王雪彩摆摆手，突然低头，啜泣说：“美国，去了三天美国，就把我看成乡巴佬……”
这样说来，肯定是受到了美国海龟的藐视，张绍智安慰说：“雪彩，在美国留学就很了不起吗？你别着急，如果你愿意去美国，我与美国大使馆的人很熟悉的，也帮助你办理去美国留学。”
王雪彩猛然抬头，露出一丝喜色，随即消失，自嘲说：“人家是公费留学，我们，没有那背景。”
“自费留学更好。不必受到国内种种限制。”张绍智解释说，“只要有钱，美国那边有担保人，就可以去留学了。学成以后，回来就是海龟，吃香的很。不会呢，如果在美国就业，工资很高的，更是国内无可比拟的。”
关于美国的一些事情，作为北京大学的学子，王雪彩当然是知道的，现在听说张绍智要把自己自费送到美国留学，心里就像喝了蜜。为了不显示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王雪彩擦干泪水，整理好头发，竭力保持少女的矜持，笑说：“其实呢，美国文明程度还是比较高的，不过，我们中国现在要发展，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推进经济发展，最缺乏的就是熟悉国家和社会经济生活的人才。只是自费留学需要很多钱，我是想也不去想……”
这样说来，王雪彩是为了去美国留学而烦恼。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必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听刚才她说的话，似乎是被人欺负。就算被人欺负，按照王雪彩的素质，也不太可能至于借酒烧愁。难道是被男朋友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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