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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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少年,他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坐了一整天了,少年木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有些忧伤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远方.
在这静坐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愤怒和失落。
以前村里常常陪着他来这的少女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现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孤独的静坐在这里。
少女是少年在村里唯一的玩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唯一的朋友。村里的其他孩子并不喜欢和这整天神神秘秘的人玩耍。
少年和少女可谓是青梅竹马。
跟少女在一起少年感觉到非常开心,只要见到她少年就不会感到寂寞,不会像在家那样严肃、苦涩。
但是现在少女不再出现了。
在少女消失之前,少年还坚持的认为这个打小就喜欢跟在自己**后面撕混的漂亮女孩,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自己的新娘。
但是,半个月前少女突然不再出现,还听村里的人谈论少女将要出嫁的消息打碎了少年的这种幻想。
虽然之前从少女那忧伤地眼神和强颜欢笑中能察觉到少女心思的变化,但对感情还懵懂的少年却不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变得如此之快。
少年去过少女的家,他想让少女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
但是,他失望了,他甚至连少女的面都没见着。少女躲在家中始终都没有出来见他。他不知道是少女害怕再次伤害到他不愿出来相见,还是突然已经厌倦了他。伤心的他并没有去琢磨少女的心思。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过山盟海誓,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承诺,但是少年却觉得少女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他只看到少女的父亲拿着柴刀挡在院子门口,那架势如临大敌。知道消息的村民也三三两两的赶来凑热闹,他们围在四周观看着,小声谈论着。但没有人出声帮双方说情。
少女的父亲以前对少年还是很和气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的父亲那天如此不讲情面,他手里拽着柴刀,嘴上叫嚣着让吴明赶紧离去不要妨碍了他女儿的终身幸福。
少年能看见少女父亲的双腿在发抖,虽然手舞柴刀,大声叫喊,但少女的父亲却不敢上前来到少年身边。
少年的本事村里人无人不晓,连村里最霸道的男人也不敢轻易惹他。但是为了女儿所谓的终身幸福少女的父亲依然勇敢的守护在院子门口,将少年堵在了院落外面。只要少年敢再往里走,明知道不是少年的对手他依然会和少年拼个你死我活。
少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再往院子里走,他就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着少女。他丝毫不理会少女父亲喝令他离去的叫嚣,也没有理会四周瞧热闹、议论中的村民,他只是通过院门木木地看着院落里的房门,他非常希望少女能够从那里出现,跟他解释一切,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见着少女,少女仿佛不在家中一般,屋里静静地,没有一丝动响。
从少女父亲叫嚣的言语中少年获得了事情的真相:一个月前,县里的一个有钱人到村里来游玩看中了少女。
听少女父亲的口气,那人仪表堂堂、年轻英俊,而且家里经营米行,有财有势。
十多天之后有人来到少女家中为那英俊的公子哥提亲,富足的家世,丰厚的嫁妆立即让少女的父亲答应了下来,连嫁娶的日子都爽快的定了下来。
少年不知道少女有没有反抗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突然间少年发现少女变得如此陌生,变得他一点都不了解了。仿佛这十几年相处的是另外一个人。
现在他只是看到少女躲着不见他,甚至连句歉意的话都没有。难道作为朋友要出嫁了都不能出来当面说一句吗?
最后,带着失望、带着悲伤,少年回到了他和少女以前常来的地方,他在这里回忆与少女以前的种种事迹,但是一天下来除了伤心与背叛的感觉他找不回任何失去的东西。
到了傍晚,少年才收拾起一切失落回到了家中,他决定:既然已经失去了,就让它永远埋藏心底吧,用时间慢慢地将这伤心和失望从心底抹去,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更好的。
何况严厉的父亲还在家中等候他。
少年的名字叫做吴明。
自打记事以来吴明就在父亲严厉的教导甚至是折磨下长大,身子虽不高大却异常结实精悍,面容说不上英俊却也五官端正,相貌堂堂。

听人说父亲并非本村人,而是后来到这来定居的,至于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父亲也从没告诉过他。只是有一次父亲自己提过,他以前当过兵还上过战场,那条断掉的手臂就是在一场恶战中失去的,过多的信息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母亲是谁?村里人更不曾见过,以前有人说过他是父亲来村里的时候抱来的。
刚开始吴明非常想知道,但只要一提起父亲就异常的恼怒,甚至大发雷霆。久而久之吴明也就不敢再在父亲面前提起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吴明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也习惯了只有父亲的生活,于是不再问起。
村里人对冷漠、甚至有些凶悍的父亲很是敬畏,轻易不相往来,父子俩全靠着父亲当兵时的奖励和退伍后的抚恤金,以及父子两的自食其力过日子。
父亲的教育是严酷的,所有的训练都围绕着父亲在战场上学习得来的技巧和经验展开,没有感情、没有犹豫,以自己的生存和杀死敌人为主。
起初常常让吴明忍受不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吴明也就习惯了父亲的严厉和苛刻、习惯了像军队一般的生活方式。早晨的体能、身体协调性训练、杀人的技巧,中午的入山打猎、野外生存已不再被认为是艰苦的事情。按父亲常常挂在口头的话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到了晚上,一些人文知识官场权术父亲也不让吴明有所空缺。这位不怎么称职的父亲却很注重培养下一代,他买了不少的书籍,加上自己的学识,一股脑的塞进了吴明的脑子里。因此,吴明在文化上并不空虚。吴明甚至有些奇怪,学识丰厚、权术精练的父亲为什么极少与村民们来往,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奇怪归奇怪,吴明从来没问。
今天父亲从镇子的集市上卖野味回来显得有些兴奋,只剩一条胳膊的父亲并不妨碍他做得一手好菜。今天的饭菜非常丰盛,还少有的买了酒。这是父亲很少有的,吴明有些好奇但并不打算开口询问。
父子俩各怀心思,默默地吃到一半,父亲突然眼睛盯着吴明说道:“听说明天北方大营有部队要到镇上招兵,你要去应征。”不是商议而是命令的语气。
:“什么部队招?”吴明并不在乎入伍上战场,这些年在父亲严厉,近似苛刻的磨练下他能隐约的猜到父亲的想法。而且经过父亲这么多年的教导,吴明对军队的兵种和制度并不陌生。
:“听说是步兵部队,没听说骑兵在这里招过人。”父亲有些愉悦的喝了口酒说道,骑兵在军队中的待遇和重视程度比步兵高了很多,一般骑兵除了在北方游牧民族中直接招外基本不会在普通平民中招,他们更喜欢在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中精挑细选。
这么多年来吴明几乎没看到过父亲这么高兴。平时父亲一直忧郁着、阴沉着脸,很少有笑容。
:“部队怎么在这时候招兵了?以往您不是说每年年初的时候招么?”吴明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
:“听酒馆的刘老板说可能要打战了,原因我不知道。”父亲倒也不隐瞒自己消息的闭塞,毕竟小小人物又在乡下哪能知道那么多外面的事情?一直以来父亲对外面世界的消息都来源于镇上的一家酒馆。
:“今晚你好好养足精神,明天赶早就去,起来不用叫我,自己去就行了。”见天色已不早,父亲见吴明吃饱放下了碗筷,便催促吴明早早去歇息。
一件重要的大事,就这么被父亲三言两句的定了下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一大早,吴明就背着一套换洗的衣服和少量的干粮就上了路。
没有伤心告别,父亲甚至还没起来,也没打算为他送别。但吴明知道父亲那一夜根本没睡。
而村里的乡亲们并不知道吴明的事情,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大反应,这些年来吴明父子俩几乎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对于本来就是外来人的吴明父子,只要不做伤害村里人的事,村民根本不在乎他们做什么。何况少女莫名的转变和背叛使得他更不会留恋着个让他伤心的地方。除了唯一的父亲他不再留恋这里的一切。
吴明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早早的远远的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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