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刘清的失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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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渊听得太后提及当年的事,老脸蹭地变得惨白,一向精光闪闪的眸子也黯淡下来,有些神经质地轻点着头,喃喃地道:“这就是报应?是报应啊……报应啊……”那挺直硬朗的身子也好似佝偻了不少。
秦风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他所说的太后只册封一人也是自己杜撰,关键就是要让刘清产生错觉,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展开,因为两人的目标一致,他也相信太后的智慧,不仅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更加知晓如何去应变,所以才随即说出了那段杜撰的言辞。
太后不亏是太后,不仅坚持了秦风为她创造的“立场”,而且几句话把齐大将军说成了齐老头,阮学文对这事也了解一些,看着老朋友失落的样子,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没说出声来,暗叹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秦风眼看太后的立场这么有根据性,竟然把两个人都问得说不话了,这可不是他能预想的进程啊,似乎太快了一点。
秦风侧头对着刘清死命地眨着眼睛,用手悄悄指了指他,然后点了点自己,再接着猛使个眼色。
刘清先是疑惑了一阵,马上恍然大悟地轻点一下头,明白皇上让自己为他说话,去说服太后呢,刘清意会地丢给秦风一个放心的眼神,对着太后拱手道:“回太后,老臣对此事有个小小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讲吧。”太后这边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当然注意到了秦风对刘清使眼色,只是自己一向与刘清针锋相对,这时扮演的立场又更加的要稳固,所以这番话说出来,确实是最合适不过了。
刘清被太后的言辞一顶,尴尬得不得了,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丢给秦风一个无奈的眼神。
秦风本是对太后这样来说有些不解,得到刘清的眼色后心中突然一亮,把大腿一拍,叫道:“刘爱卿心思一向缜密,对此事定有独到的看法,母后,不若咱们听听如何?”
太后闷哼一声,淡淡地道:“既然皇上觉得刘尚书有高见,哀家还有何话好说,首辅大人就把你的独特的见解说出来吧。”
刘清干咳了两声,缓缓地道:“回皇上,回太后,老臣窃以为应当把事情的条理拿捏好才能做出最恰当的结论,就此事,按祖制来讲,任何无皇上召唤又无切实要事与其职务相关者不得踏入皇宫,齐萱身为女儿之身,既无职务在身,皇上亦无下诏书,既已进得宫来,便已违反祖制,除非皇上赦免,该由图谋不轨之罪论处。”
刘清讲到此处,见太后目露惊讶,而皇上大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接着道:“但正因齐萱乃女儿之身,又是被皇上带入宫来,皇上定然不会赐予她罪,而按礼法来说,男女无白头之约,不能有授受之嫌,不得相与放浪形骸,不得与之谈笑欢颜,不得因无属其事而出无为之言,无德之行。齐萱既然随皇上入宫,必是私下愿结白头,虽无出其言语,但心中自知之,心中自知,其行为有正名,既有正名,则言语必顺,既言语有顺,则与之不违礼法。如此,盖因其心之缘故,身于宫中,与吾皇相守,既不违祖制,又不出礼法,册封其为妃,当乃实至名归也。”

“讲得好。”秦风看刘清说完,马上抚掌大叫,刘清这饶舌的语言说出来,秦风虽然有以前书呆子皇帝的记忆,也仍然不能消化,就听了个大概的意思,其他的大抵就是绕来绕去了。不过既然是为他在说话,不管怎么去绕,终归是要表达他的意愿,自然是要首先赞同为之叫好了。
“刘尚书不亏为明启五年的进士,措辞果然犀利,”太后面带笑容,可是眼中全无笑意,“那么,请问首辅大人,齐萱婚约之事又当做何处置?”
刘清又是微微一笑,道:“婚约之事,不过为一纸一词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况且这婚约的主事人都在这里,两位大人肯来举证那婚约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谣言自然是不攻而破,虽有遗留,但绝对不会持久。而且是皇上为大,还是婚约为大?皇上既然能下诏去,婚约之事也不过是戏言尔。”
“是么?但这可是与两位大人的声誉有损,而且谣言真会如首辅大人说言这般简单么,若有差池,对皇上的名誉岂非影响更大?”太后的表情越发地寒冷,再次拉出理由。
刘清拱手对齐阮二人道:“请问二位大人觉得此法可行么?”
阮学文见事情有转机,怕齐渊出来不小心又说错话,忙道:“可行,可行,当年的婚约也不过是在口头上,我与齐公国在人前说婚约之言不过是谣传,只为抵挡别人提亲的幌子就好。”
刘清点点头,问秦风道:“皇上有意册封齐萱为妃,乃是两情相悦之缘故吧?”
秦风不明白他为什么颠三倒四,但还是点点头。
“如此便好,”刘清转身对太后一揖,“太后还有其他的顾及吗?”
“哼,你莫要忘了皇上之伤是受何人所赐,试问留这样一人在皇上身边,若她那手段再使出来,皇上如何幸免,如真有损伤,那些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太后不依不饶地挑其中的毛病,脸色的阴郁之色变得更浓,这般演戏的手法秦风看了之后都不由得咂舌,突然想起他那时代的一句话,成功政客才是演艺界的天才。如今眼前的太后又何尝不是,那她在自己的面前也是伪装着自己吗,秦风想到此处再瞟了瞟了太后,那阴霾的眼神和绝美的脸庞让秦风生起一阵苦涩,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这个太后不用担心。”齐渊看事情有转机,也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眼中恢复少许神采,“萱儿虽然识得几下拳脚,但从小便熟读礼法,更懂得怎样去相夫教子,若真与皇上相伴,定然不会做出这逾礼的举动,不会有损皇家的威名。”
“这些也不过是你一己之言,哀家又如何能信服,真要出事了,就不是她能所承受得了负担得起。”厅堂中只有太后和柳惜缘知道秦风身怀武功,所以太后这话看似强词夺理,但套在皇上的身上,确实让他们不能不去考虑,想想皇上真是因为那齐萱再次被施加手段,这话虽然到那时变为了空话,但是皇上这边又该怎样去挽回,他们又怎样去承担得起。
“太后所虑虽然合理,但并不合情。”刘清不负秦风所望又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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