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朝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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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喷人!”蔡当勇激动地吼道,吐沫星子洒遍范无庸的黄脸。
范无庸不去理脸上的恶心的口水,平静地道:“满朝文武都知晓你这无耻的一面,还用本官多说吗?”
蔡当勇脸色狞戾,大声喝道:“你放屁。”
“哼。”大殿里响起秦风的冷哼,蔡当勇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朝堂之上,吓得一抖,跪首连道:“请皇上恕罪,范无庸欺人太甚,诬蔑微臣,微臣实在是太愤怒了,这才有此不雅之举,望皇上开恩。”
秦风冷冷地道:“是么?你说范卿家诬蔑于你,可有人证明你的清白。”
蔡当勇抬起头,立刻道:“有,有,刘尚书可以为微臣作证。”
“哦?”秦风转向刘清,问道:“刘爱卿和蔡当勇走得很近么?”
刘清微睁双眼,低头拱手道:“回皇上,决无此事,老臣与蔡侍郎只是薄面之交,除了公事,平常很少来往,最近的一次还是上月他娶第十房小妾时请老臣去喝了杯酒水,老臣对他平日的作风不甚了解,只是在同僚之间偶尔听见些风声罢了。”
秦风饶有兴趣地问道:“丞相听到些何样风声?”
刘清道:“老臣怕这些东西污了皇上圣听,不敢乱言。”
“朕何惧这些,丞相但说无妨。”
刘清酝酿了一下道:“微臣只是听说蔡侍郎贪花好色,流连于勾栏之中,似乎染了些不雅之病,所以脾气暴躁了些,办事也不利索了。”
刘清话毕,范无庸忙挪开几步,拿衣袖在脸上死命地揩拭。其他人也是退开几步,惊恐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蔡当勇。
蔡当勇先是惊愕地瞪着刘清,然后转为愤怒,大声道:“刘尚书,你为何要诋毁于我?”
秦风冷冷地道:“闭嘴。”蔡当勇吓的一颤,嘴巴却是无声地张开,愤怒地盯着刘清的侧影。
秦风转向刘清道:“如此说来,爱卿并不知晓蔡当勇之事?”
刘清道:“是。”
“嗯……”秦风连连点头,问道:“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理蔡当勇之事呢?”
“回皇上,老臣不敢混淆圣断。”
“无妨,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清见秦风一脸信任地望着自己,心下暗喜,面色却是不变,斟酌了一下,道:“刑部尚书江铁民任职十余年,断案无数,素有清气之名,老臣觉得把蔡侍郎交与刑部乃良策也。”
秦风打开笑容,道:“爱卿高见。”对门口大喝道:“来人,将蔡当勇押至刑部。”
两个身着盔甲侍卫奉命进来,架起蔡当勇往外走,蔡当勇不敢反抗,口中高呼道:“皇上,微臣冤枉啊,皇上,微臣冤枉啊。”拖至殿门口时,见秦风不理,他又对刘清喊道:“刘尚书,刘尚书,下官是冤枉的,你为何如此对我,你这阴……”蔡当勇声音咯然而止,原来其中一个侍卫一拳封住了他的嘴巴。这动作大殿里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了,蔡当勇得此一拳也开始晕忽忽,被侍卫不费力地拖起走。
秦风暗忖:这蔡当勇向刘清的求救表露了身份,刘清没为他开脱,现在被关进了刑部,那卷宗中记述刑部江铁民乃是谨慎之人,阴暗的记载也有一点,倒没讲明与谁关系暧昧,不过刘清把蔡当勇塞进刑部似乎很自然,难道刑部也是他暗底下的人?
秦风收回杂乱的思绪,道:“江卿家,此事就交与你办理了,务必快速处理,把结果交与朕。”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垂首拱手道:“微臣遵旨。”
“库银之事,朕不想多说,既然范卿家如此坦然,朕就相信刘尚书和你了,此事无须再议,你可莫让朕失望了。”
“皇上放心,微臣省得。”
见范无庸还在偷偷地擦脸,秦风失笑道:“范卿家无须担忧,今日可去寻太医讨些药物,当无大碍。”

范无庸尴尬地道:“谢皇上。”
秦风又问段季开:“这工事所耗可有法缩减?”
段季开道:“回皇上,八千万两白银已经不能再减了,否则建出的工事根本经不住黄河的冲刷。”
秦风皱起眉头,问刘清道:“百姓身处水深火热,爱卿可有良策解决这黄河猛兽?”
刘清摇了摇头道:“若无足够的资金,此事难办。”
又有一人出列道:“禀皇上,朝廷可提高各种赋税,两三年之内相信能积累足够的钱财,解此困扰了千年来的隐患,皇上就将成其不世之功,千古英明,后世人人瞻仰,臣等也会沾染皇上的龙气,流芳百世。”
此人说完,范无庸立刻跳出来道:“此举万万不可,近年来天灾**不断,百姓苦不勘言,难继温饱,若是还要增加赋税,必定会增大其愤懑,以致民怨载道,于皇上名声不定,于我大秦江山社稷亦不定啊。”
此人见自己的建议被鄙薄,尖声道:“范大人何必危言耸听,皇上增收赋税也是来造福天下百姓,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当感恩待德,又怎有民怨载道之说,范大人为何要阻挡圣恩洒拨,尔心照何处啊?”
秦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阻止两人的口舌之争,道:“两位卿家无须争执,且听听刘尚书高见。”
刘清抬眼望了望秦风,见他满是兴趣地看着自己,道:“汤大人提的建议并非无可取之处。”那汤大人见刘清这么说,喜上眉梢。刘清又道:“只是汤大人身居吏部侍郎之位,对民情了解甚少,而范大人身为户部右侍郎,相助老臣主管钱粮,对民风研究颇深,他提出的意见也很中肯。两位同僚都在努力地为皇上效命。”汤侍郎愕然,满脸的不解,而范无庸则是淡然,眼神中隐藏着讥讽。
刘清老神自在道:“老臣认为此等巨大的工程非一时能解决,不若压后待国库充足之时再议。朝廷此时应赈济灾民,安抚民心,疏导流民,减少灾祸当为上策。”
秦风一击手掌,笑道:“爱卿之意甚得朕心,就让爱卿所言去做,至于调兵灭匪之事,兵部可派五千北营将士联合各府县衙带兵围剿,务必扫清流寇,肃清朝野。”
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出列道:“微臣领旨。”
“各位爱卿,还有何事么?”
范无庸大声道:“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秦风疑惑地看了他几眼,道:“范卿家有何事啊?”
范无庸道:“回皇上,微臣要谏禁卫军都尉刘宗渎职。”刘清眉毛跳了跳,低垂的双眼中闪过寒光。范无庸又道:“昨夜有两拨刺客潜入皇宫欲图不轨,竟惊了圣驾,幸御林军骁勇,护驾及时,并一举捕获了刺客,奈何御林军前都尉童应阳护驾身亡,却不见禁卫军发现任何刺客的身影,五千禁卫军行同虚设。虽最后姗姗来迟并助御林军拿下第二拨刺客,可功难抵过,望皇上明查,严惩刘宗,此事若不解决,心怀不轨之人就可随便潜入皇宫,则皇上危矣,社稷危矣!”
秦风配合地点点头,问刘清道:“爱卿可有高见?”
秦风心底不由大笑起来,这范无庸真是好枪头啊,显然是太后预先通好风,不然还有谁敢与刘清做对,而秦风也一贯以以前的软弱皇帝姿态向刘清请教,却又适当地表示自己和以前不同——不是很笨蛋了。现在就看刘清怎么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了,毕竟,让刺客无声无息地潜进皇宫,威胁到皇上的安全,可是大罪,满朝有目共堵,相信刘清不敢公然地为刘宗喊冤。以太后的聪明,不可能不想到利用昨晚的事来抨击刘清,刘清再怎么做准备,还是抹不了刘宗渎职的罪名吧,那刘宗这禁卫军的位置就难坐稳了。
总该开始露尾巴了吧,秦风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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