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涉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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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把我从床上扶起,我揉揉惺忪的睡眼,顿了顿衣衫,抖擞一下精神。天快亮了,我要赶在公鸡打鸣之前回到凤金殿,趁亲戚们都还没有醒来。牡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我们抄近道回府邸。路上路过一座庞大而奢华的建筑物,有些距离,但仍能很清楚的被它的金碧辉煌所震慑,无暇再向牡丹打听,但我猜测那是皇宫。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我刚想要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却被牡丹回绝了。牡丹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搞得还挺煽情?我被推进门里了,依稀听得到牡丹在门外锁门的声音。眼看天就要明朗起来,我赶忙向自己的屋子冲去,长廊还真长。刚一踏进府门,吓了一跳,姑母在那里站着。我不知道这时我的脸是什么颜色,只晓得自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姑母却先发话了:“萍儿,你怎得起如此早?”啊,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幸好姑母是才睡起来,脑子还没清醒。“啊,是啊,姑母。我起来看日出。”原谅我说了个谎,不过幸好我们这里的确能看到美丽的日出。“萍儿,不要贪玩了,怎么还想着要往外逃吗?能在长廊上走走已经是恩赐了。”看来姑母是以为我又到长廊上做计划去了。值得说明的是,姑母告诉我,小时候我曾经一度幻想过要逃出这里,所以时常在长廊上溜达。“哦,知道了。”我的回答是敷衍的,因为我根本不相信自己曾经做过这种事,我的确是想逃来着,但居然还说我拿铲子挖地道,拿绳子和钩子做用来翻墙的工具。真得,拿那铲子拍死我都不信。
我回到屋子里,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整晚担惊受怕的我根本没有安稳的睡上半个时辰,所以显得格外疲惫。这一睡就睡到了晚饭的时辰,直到叔父来叫我才起来,不然也许会一觉睡到天明。屋子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吵成一片,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姑母正在向一个宫女破口大骂,我听过这么一个词,不知道该不该用在自家长辈身上-泼妇骂街。我觉得就算再怎么大不了的事,人家对方的道歉态度已经非常诚恳了,姑母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嘛。我走过去准备劝架,确切说是阻止姑母唱独角戏。那宫女抬眼看我,我可是一点都不吃惊了,果然是牡丹。我于是向姑母解释,她是我结拜的姐姐。姑母好像更生气了,说什么我怎么能和宫女结拜之类的话,唉,她把自己当谁了呀,说实在的,我们也不过就是为皇上卖命的狗。“怎么不能结拜了?”我反问道。我不喜欢姑母,相同的,姑母更讨厌我,她总说我是祸害。我正要卑躬屈膝的替牡丹求情,却不想从姑母嘴里冒出这么样一句话:“唉呀~你这小兔崽子真是造反了。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呸,早就把你掐死了。”牡丹惊讶的看着我,我也惊讶的看着自己-姑母眼中的自己。我惊讶,不是因为姑母那粗俗的语言与不逊的态度,我都习惯了。我惊讶是因为困惑,我困惑是因为她说的“皇后”二字。为什么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这跟皇后有什么关系?而让我更惊讶的是叔父跟在故母后说出的那句话:“嗨,你怎么说出来了。”如果不是叔父这句话,我是断然不会相信姑母的话的,我会认为那是她在气头上说的,但是叔父从来没有说过谎,最多只是对我有所隐瞒了。姑母大概是发现自己说走了嘴,骂骂咧咧的走开了。牡丹把正在张着嘴巴眼睛大瞪的我拉到没人的地方,问我:“妹妹,那是怎么回事啊?你跟皇后什么关系呢?”牡丹真是把我当姐妹看了,她好像比我还着急。我的回答当然是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说不需要当真,他们都是戏言。于是送走了牡丹,但我留下了牡丹特意带来的西域贡桃。
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桃子,边吃边思考,我还真怀疑自己刚才有那么惊讶么,但我的确还是在意了。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早在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姑母就在我爹娘的死说法上不一致。但祖父告诉我不要听信姑母的话,但依今日情况所看,好像事情真的有什么不对劲。那就证明祖父是骗我的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倒更愿意相信叔父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伪君子。但,如果姑母的话是真的……可笑,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居然猜想,我的娘亲不会是现在的皇后吧?连我自己的心都笑了。然后我停止可笑的想法,静静地盘腿坐在床上,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莲花座;后又将中指无名指与大拇指紧紧地捏在一起,我称它为兰花指。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心情突然想到这个,但是我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还微微的笑了笑。

我现在坐在这里,之所以无所事事也无心睡眠,是因为等一会儿牡丹就会来,不管有什么烦恼等会出去一玩儿就都烟消云散了。我火烧**似的也坐不住了,干脆直接到长廊尽头等她算了。在长廊地尽头,我等了牡丹一夜,最终她没有来。回到屋内,不安的走来走去,牡丹该不会是因为听说我和皇后有关系而不敢理我了吧,如果是这样也太不够义气了,假若换做是她和皇后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会不理她的!我幼稚的推敲着。平淡无奇的又过了一天,我还是坚信牡丹会再来带我出去玩。第三天晚,我又跑到长廊尽头徘徊,这次牡丹可没有让我失望。牡丹这次来,不仅带了许多神奇的水果,比如什么奇异果,哈密瓜,芒果,还带来了一件我翘首企盼的东西-钥匙。牡丹不停的叮嘱我,千万不要在白天出门。这点我也知道,就算有了钥匙,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小心翼翼得将钥匙收进口袋,我再次套上牡丹带来的宫女服,和牡丹溜出了宫。
我问牡丹:“姐姐,前两日你怎么没来找我啊?”牡丹青了脸,站在原地良久,对我说:“等会告诉你。小心隔墙有耳。”看来牡丹将要告诉我的事是很秘密的了,也就说明她那两日没来果然是另有原因的。牡丹没有带我到烟雨楼,而是来到了一个带有很长的长廊的亭子,那长廊比凤金殿的还要长千百倍。牡丹说顾名思义,这个亭子叫十里长亭。十里!单是一个亭子就有这么铺张的路,可以想象,这座皇城到底有多么无垠。走到亭子,我已经累的快瘫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反正是牡丹要说给我听的嘛,那我就正好静静的听好了。回头看牡丹,竟然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只是神情忧郁的靠着亭子的一个柱子,眼睛出神的望着皎洁的明月。牡丹察觉到我在用炽热的眼光看着她,便开口说话了:“妹妹。今日,把你叫出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从我母亲那里听来的事。”“嗯。”虽然不愿意相信牡丹是那种爱唠叨的人,但我还是乖乖的听着。“妹妹,我要告诉你,你的身世。”“嗯?!”我一下子振奋了,不能只乖乖的听着了。“妹妹,我今日将这话告知于你,但你可得保证,日后不要记恨我。”“什么?”我被问的不知所措。“罢了,老天就是这么安排我们的姐妹缘,何不听天由命呢?”
什么莫名其妙的。“姐姐不妨直说?”牡丹情深意长的看看我。“妹妹,其实你就是桐叶夫人的女儿。”啊?我还来不及反应,牡丹又开口说了:“你娘和你爹成亲的那天,洞房花烛夜过后,客已散尽,即刻要送新郎回凤金殿,你娘依依不舍的伏在门框上目送你爹,毕竟洞房花烛后两人便永无再见之日。褪去所有的胭脂,你娘干净的美更体现的淋漓尽致。时已入秋,突然刮起的一阵大风吹散了你娘原本盘起的青丝,也差点吹倒了你娘,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而你娘还没站稳,又刮来一股劲风,吹向你娘纤细的腰肢。而碰巧路过圆姻堂的当朝皇帝一把接住快要倒下的桐叶夫人,你娘看到这个男子穿的是龙靴时吓坏了,也不敢在往上打量,赶紧跪下来求皇上原谅她不识抬举,居然敢触碰龙体。皇上叫她抬起头来,她羞怯的望着圣颜,皇上顿时被你娘无暇的美艳深深吸引了,自此开始疯狂追求你娘。”
“真的假的……”我毫不相信的笑了笑。
我娘是桐叶夫人?居然还被皇上爱上了?“然后呢?”我还是听她继续编故事吧。“然后,你娘拒绝了他。”哼,笑,在谱写爱情篇张吗?居然为了忠于自己的丈夫不从于皇上。“再然后呢?”“再然后……”牡丹犹豫的不说出口。“然后怎么样啊?”我都快要笑了。“然后……”“到底怎么了嘛!”牡丹如此吞吞吐吐,莫不是……想不到结局了吧?牡丹叹了口气
:“唉。然后,皇帝竟然想要强暴她。”强……暴……“最后,你娘羞愧的想要死掉,酒过三巡的皇帝前去阻止,一把夺过你娘手中的剑,但是,刚烈的你娘啊,又从腰间拿出一柄短匕首……”“够了!你在编故事吧,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拿别人的母亲开玩笑啊。”真是太无理取闹了,再听下去就不能再和她做姐妹了。“妹妹?难道你不信我?”牡丹正想要靠近我,就在这时,有个太监跑了过来:“公主!公主!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奴才好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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