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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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要离开医院一段时间,原因是远在西域的一个病患给他投来求救帖。为人再生父母的师傅当然义不容辞,还喜滋滋地感慨到现在社会交通发达了,连我们这个中原帛州的小门派在西域都有响当当的名字,想必这日后必有他显摆的了。把这信和那本《吾行医》的宝贝经书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个严实,然后招呼医馨给他打点好行李上路。
正所谓猫走了,耗子翻堂,放在医院里还真不错。师傅走了,唯一活到现在的太师傅的徒弟医茂也终于成了院里唯一的男同胞,保护动物啊。岁月不仅磨去他的青春,就连最后一点可怜的责任感也荡然无存。对这帮小丫头的胡作非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在师傅离开后的第3天,医茂坐在院子里像一群还沉醉在白衣天使遐想的孩子们披露了一个现实。
估计是看师傅真的走远了,才敢揭当年一起拜师学艺的师傅的老底,少了几分罪恶感。正所谓骂人决不可在人眼皮底下骂,那叫侮辱;而背后骂,那叫正义的使者。这才不辱白发天使的模样。
医茂磕着瓜子说:其实那封信是40年前一个被师傅救治的患者写的。与其说是救治不如说是被买弄好的。
一群小丫头掰着手指头,说:40年前?那时师傅不过是一个未满10岁的娃!怎么那时就看诊了?老头,你是不是记错了时间啊!
医茂被这样叫惯了,不急不缓地说:你莫急听为了把话说完。那时正巧你太师傅出去看诊,正巧师哥们都打着采药的幌子上山玩去了。正巧你们师傅正在根据师傅的要求习字,一笔一化地写着:硫磺。那时候你们师傅一天临一个词,所以字虽幼嫩但尚可说端正。那个被众人送到院的病人得的是癫痫,要不怎么说人多办不好事,一群人熙熙攘攘地随手拿过你师傅临完的字帖,就去开药。正巧药堂里是我值班,这整来整去也只有一味药,能治啥病啊,我不敢给多只好意思意思,称了15克给他。

正巧那时候一条黑色的乳犬被轧死在医院大门口,我怕师傅回来说不吉利,就把皮给剥了,给那犯癫痫的人送了过去,补身子。
那人的邻居看他可怜就把自己家里宰猪所剩的猪肚和狗肉,硫磺放在一起煮煮,起锅时撒了一把盐,就这样给他吃了下去,竟然第二天就好了。又蹦又跳的。
说到这医茂吐掉瓜子壳,接着说:事后师傅后怕啊!要是当时临字帖临得是砒霜的话,那人要是真把砒霜拿回去兑水喝下去,恐怕……
为此你们师傅做了好几个晚上噩梦,最后还是在太师傅的一碗压惊阳春面下,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的。
医茂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嫉妒,说:这件事让你们的太师傅对师傅刮目相看,还是有点医学头脑的,从此也奠定了他是下一任掌门的资格。唉——
这人真是命大!而如今那个被鬼使神差救活的幸运的不幸人旧病复发,求了多少名医都无济于事,这时想到了那个40多年前的神童白衣娃娃。这不,信就来了。哦对了,他叫扣执。
由于那时你们师傅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这事记不真切了,可我还清清楚楚。唉——
在我看来医茂的这两次叹气也就是自作多情地,人至花甲,就喜欢没由来地多愁善感,玩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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