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脱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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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和日丽,大地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逐渐消融,到了傍晚时分,在街上行走已很少会打滑。
肖人铁背负着双手在聚仙厅里已不知走了几个来回,也不知还要走多少个。
他虽从来不用为积雪操心,但现在要担心的事,远比积雪严重。
莫一群逃去了哪里,又是被谁救走的?
自己的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尸身又在何处?
最关键的是,他跑去那个叫黄家坳的地方干什么?
肖人铁真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那里去探个究竟。
他就这样垂首反反复复踱着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他抬起头才发现天又黑了。他正要叫下人多点上几盏灯,就看到一个家丁已大步走进来,双手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个信封,道:“庄主,这封信是给您的。”
肖人铁接过信封,道:“送信的人呢?”
家丁道:“小的们只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时就发现这封信在地上,却无半个人影。”
肖人铁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又瞄了瞄信封,上面只写了六个字:烦肖庄主亲启。
他取出信看下去,一张脸很快转成了铁青色,拿着信纸的手也开始不停发抖,突然冲着外面大吼:“去把二公子叫来!”
***
这一天虽然风和日丽,赵欢欢却始终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到了天色渐暗时,她又陷入了昏睡。
朦胧中她仿佛又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你知不知道宝藏在哪里?你说,宝藏究竟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只有姓莫的一个人知道财宝的下落?你说,你快说…”
赵欢欢只觉得自己拼命在抵抗,拼命地摇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少爷,少爷,老爷叫你去…”
然后一阵风吹进来,赵欢欢发现自己蓦地就醒了。
她全身上下又湿透,喉咙里却像卡着什么东西,火辣辣的热。
床头的案几上有水,赵欢欢却坚决不喝。
自昨天喝下那半杯茶后,她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几身大汗一出,她感觉整个人已趋近于虚脱。
可她不在乎,她一定要等到莫一群来。
她想着莫一群的时候,屋里的两盏灯霍地灭了,黑暗中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里好像还握着个小小的瓶子。
“把这点水喝下去。”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赵欢欢几乎想跳起来!
对方却只是将手指竖在她已有些干裂的嘴唇上,道:“不要出声。”
她没有出声,一股冰凉的清水已顺喉而下。
她的眼泪也流下,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你这死鬼,你去了哪里,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小心我以后咬你…”
这些都是她想喊的话。
这一天多,对她而言简直已超过十年!
她一边喝一边抽泣,快喝完的时候就听见对方说:“我们马上离开,你一定要勾紧我!”
***
肖玉环垂手站在大厅里,一张白净的脸又变成了那副可怜相。
肖人铁刚刚将他里里外外骂了个够,旁边那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红木椅,已被他砸坏五张。
“我问你,谁让你杀那三个人的?”
“我…我没有…”
“啪”的一个耳光,肖玉环嘴角已有血流下。

“我再问你,地牢的钥匙怎么会有两把?”
“两把,不会吧…”
肖人铁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放在手心,又从信封里倒出另一把,然后将手掌摊在肖玉环面前,怒声道:“这是几把?”
肖玉环头也不敢抬,只偷偷瞄了一眼,结巴着道:“养花的老易…不见了,也许是他…”
“啪”又是一个耳光,肖玉环身子都快立不稳,头上的玉冠像是随时可能掉下来。
“我让你撒谎!老易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偷打钥匙,他偷打钥匙做什么,难道想改行当钥匙匠?”
“他本是…本是…本事大着呢…”
肖玉环发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他扫了一眼父亲手上的那封信,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肖人铁却更加怒不可遏,霍然一把抓住肖玉环胸前的衣服,几乎要把那件昂贵的紫衫扯破,大骂着道:“小畜牲!我还问你,昨日你说要把他们两个分开关,到底是何意?”
肖玉环只觉得已快喘不上气,挣扎着道:“分开关,好让…好让他们不能商量着逃跑…只要那女的还在,莫一群迟早会回来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人突地就僵住,仿佛一下子从头凉到了底,倐然使出全身力气挣脱肖人铁的手,头也不回地狂冲了出去!
肖人铁瞅着空空的手,好像也一下子愣住了。
***
床上还留着暖和的体温与淡淡的芳香,屋子里却已空空荡荡。
赵欢欢果然不见了!
肖玉环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整颗心也已经空了。
***
肖玉环发呆的时候,莫一群正背着赵欢欢在密林里疾奔。
他既没有雇车也没有骑马,他不想在大路上走。
聚仙厅里的一幕他也根本不必去看,他完全想象得出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又要时时放慢速度,倒不再是体能问题,而是后边还跟着个慢吞吞的人。
他不知道易有荣到底算不算会轻功,跑得似乎比平常人快些,但却经常被自己甩得没影。
背上的赵欢欢裹着条毯子,两只手死死的抱着他,竟然还一直在打呼噜,竟然一下子睡得像永远叫不醒了。
女孩子通常只有在异常疲劳的时候才会打呼噜,不仅是**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疲惫。
从昨天到现在,她的确已经够累的了。
莫一群轻轻叹了口气,又加紧了步伐。
也不知行了多久,丛林渐渐稀疏,远处已出现星光点点。
他们是朝前往双孖镇相反的方向跑的,易有荣过了老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道:“已经…够远了,我们歇…歇一歇再走吧…”
他一手拎着个包袱,肩上还背着个更大的,样子多少有点好笑。
莫一群倒觉得他真是可怜,终于又停住了脚步,道:“你知不知道前边是什么地方?”
易有荣卸下一个包袱,喘了口大气又抹了一下满脸的汗,朝远处眺眺,想了想道:“看那亮光,应该不是普通的小村庄…济南府往北是双孖,我们往南,前面当是归阳。”
莫一群点点头,笑着道:“那么我们今夜就去归阳镇上好好地睡它一觉,不到明日午时绝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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