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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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你看我这贴身侍卫配的可好?”
“很好很好,”我惬意的翘着腿,看一旁小虎牙谄媚非常的捣鼓手中的柑橘,“不过,为什么是他?”
“培养培养感情。”
“这也要培养感情?”橘瓣“啪哒”落地,摔成了一团烂泥。
“对啊,有什么好培养的?”
莫不是----赤沁子打算将我招作入赘女婿?
红鬼儿摊摊袖子,抓起一片黄橘:“你还记不记得,”塞进嘴里,“手臂上的那个丑不拉叽的东西了?”
“当然记得,”我唰地摞起衣袖,看白玉臂上一枚乌黑印记,火焰腾腾,与红鬼儿额上的如出一辙,“我打死都不会忘记你这可恶阴险狡诈卑劣的招数。”
“记得就好,”赤沁子拉起小虎牙的手,“那就是为了他。”
“嗯?”
“霍失自己说。”
小虎牙微微一怔,突然甩开衣摆-----一记跪地大礼,直把我的小心肝捣鼓得惊颤不已。
“霍失恳请仙子为霍失丝旋引黄泉,寻回前世所忆。”
“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这世忘了我。”
赤沁子低头轻笑,亮出面容微涩,我心知三分,却有七成捉摸不透。
“鄙人已经很久没有用丝旋了。”
“本宫会为你准备。”
“鄙人不知该如何引出黄泉水。”
“无亘会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找鄙人?”
“只有你才用得了丝旋,只有丝旋才进的了灵脉。”
“可我还是不想答应。”
“我早知你会这样,手臂上的伤呢?”
这个伤,痛是痛了点,但总比做这费力的事来的好过。
“痛嘛,忍一忍就过去了。”
“嗯---”赤沁子点点头,不再言语。三人都是沉默,猜不清谁是谁非。
我拄着头,一时间又是神思恍惚,打心眼里不愿意弄明白这样的所以然。
昏沉间,房门被人敲开,贴身侍兵匆匆来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杨家小公子已经找到了,在凤阳林。”
“杨家小公子?喜儿!他怎么了!”
“对了,你不知道,他与汐枭一起失踪已有两个昼夜了,方才寻得。”
“汐枭?”
“你弟弟应东呗。”
“失踪?才找到?”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
“彻澈可要一同去看看?”
“那是自然。”
---------
纱帐低垂,应东与喜儿和衣卧在床中,气息凝滞。
“应东----东东?代喜----喜儿?”我轻声呼唤,沉睡的人儿恍若无闻,连眉梢都不曾抬起一下。
“东东?喜儿?”再唤,依然无果。
“老不死的,让他们睡吧。”
“可是---”总不能一直这么睡着,到时候怕又是一个把柄,被赤沁子这老奸巨猾握在手中。
“你不用担心,他们一直睡着,你也可以一直待着,我可高兴啦。”
果然---暴露的真快。
“不敢劳烦宫主,我就算用拖的也会把他们两个弄出无忘,你看他们一脸死相的样子,晦气!放在这宫殿里实在不妥,对,不妥。”
“怎么会呢!”赤沁子眼神促狭,忽而指着喜儿敞开的衣襟怪叫一声,“哎呀,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襟色馨香,带着边褶暗投青影,影印直下,深嵌着一块紫红淤痕。
“淤痕而已。”
“哦,原来是淤痕啊,”红鬼儿诡笑着挑开喜儿的襟口,“咦?这里也有好多。”
脖颈下一直胸口,青红交叠成一片,乍看恍如退了头的疹子,粒粒都有形色。
“这--”我粗乱的拨开喜儿的亵衣,露出他大半个身子的白玉肌理。茱萸娇嫩,缀着一身自上而下的青红啄印,煞是撩人。
红印-----自然不是什么蚊虫叮咬后留下的淤痕。
“红--痕?----天哪!”
脑海中流光四溅,灼乱了我的双眼-----芙蓉暖帐,四肢交缠,亦是一脉情热铺红烛。
如此念想画幅的香色,我几乎站立不稳,慌乱中只能扯着静置的帷幔,抬头对着赤沁子执眼相看。
一言不发------红鬼儿只是弯弯嘴角,冲着门外一干土兵招手。
“来,说说你们看到的东西。”
“属下找到杨家小公子的时候,他已经昏睡了,身旁是汐枭先生,周围无人,他们----”
“不要说!”不能说。
“说!”红鬼儿突然拉住我的手,“听又何妨,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什么可担心的?
真要命---鄙人担心的就是你。
如何能这般坦荡,坦荡到令人心焦。
“他们---他们,”土士头儿若有顾虑的瞟来一眼,终于痛下狠心,绝然开口,“身无丝缕,四肢叠覆,污物四溅,入目不堪。”
“哦?”赤沁子听罢眉眼不惊,依旧拄着头轻轻笑道,“呵呵,老不死的,你家的宝贝们真是有趣,喜欢在我这儿偷情,不得了啊。”
-------不得了?是了不得!
“家丑不可外扬,鄙人自当好好管教。”
“管教?呵呵,”眼珠子忽的一亮,“把他们给我弄醒,快!”
最后一句自然不是说给我听的,我乖乖的挪到一边,看着土士精兵们七手八脚的乱成一团。
摇,呼,喊,泼,水,冰,火-----手段可谓五花八门,只是收效甚微。
“别费力了,”我定定心神,在两具“挺尸”体无完肤之前及时出手,“你们都出去,我来。”
士兵们怏怏而去,出门时不忘留下门缝一条。
“他们似乎中了灵结。”
“灵结?”赤沁子眨眨眼睛,“哪里来的灵结?”
“不知道。”不过,按此情形看,两个小鬼中的恐怕是-----“**结?会这灵结的人可不多。”
我卷着裤脚爬上床,“脉动迟缓,暗涌脉脉,布结的人下手实在狠毒,一睡就是十天半月啊,红鬼儿,丢几根金针过来。”
“没有金针。”
“银针也行。”
“没有银针。”
“只要针就行。”
“没有针。”
我无语----“好吧,又长又细又尖的东西就行。”
红鬼儿眉头一皱,忽地伸出五个指头:“指甲行吗?”
指甲……果真有噱头。
“发簪发簪。”
“哦-----”红鬼儿恍然大悟,伸手往脑后摸去----乌云似泉,金丝簪顺流落入我手中,但看那散了一地的珠光秀丝,惹得门外抽气声一片。
单看着不过瘾,抓一把才是正理。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鄙人暂且当他是现成的嫩豆腐。
嫩豆腐好吃,特别是美人的。
美人美人,怪只怪他一头青丝太撩人。
“摸够了没!”
鬼头煞神又自显现,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实在恐怖。
“够了够了。”
端着金丝簪回到床上,我摸索“挺尸”腕下寸余处,一人一记,直扎的皮破血流。
狠是狠了点,不过效果俱佳。
“三,二,一。”
“嗯----”喜儿轻喘一声,翻身又钻进了应东的怀里。
------大窘。
“应东,起来。”
无声息---

“起来!”
夺命一脚。
“呀,呀---”终于睁开了眼睛,“澈,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伤的重吗?痛不痛,我----”
“我什么?”
“我把你----”
“你把的不是我,是他---”
“他?”
喜儿被惊醒,异常无辜的撑起身子,坐直时恍如扯到了痛处,再次瘫倒。
“先,先生。”
“不要说话。”不能说话,唯恐祸从口出。
“可是好痛。”
“先生知道,忍一忍。”我摸摸他细软的长发,反手抽开了朱发掩映下的束襟软带。亵衣纯白如云,从肩头轻巧滑下,裸露处雪肌青红交叠,分外香艳。
“别。”喜儿惊呼一声,拽着被子缩成一团。
“可看清楚了,应东。”气氛难得的紧滞,在我与他之间,“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
“不管你以为是谁,你做了。”
“哥!”
“怎么,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沉默-----
我紧盯着他面上的丝缕,静待即将出口的结果。
只要应东认错,我就有办法逃开这场精明的预谋。
--------只要他一个人认错。
“哥,我---”
“应东先生没有错,”糟糕,“喜儿,喜儿受的起,是--是乐意的。”
-----完蛋。
棋差一着,败给了这小鬼的痴情。
“乐意的?”红鬼儿眼珠一转,亮出狐狸的笑颜,“可是你先动手的?”
“怎么可能,喜儿还那么小!”
------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坑,专猎纯真易骗的小生灵。
“我---我,”喜儿皱着眉,喏喏难定。忽地红鬼儿长叹一声,唬得小鬼长眉一展,痛下决心,“是喜儿先动手的,然后应东先生才那样的,不能怪他。”
笨蛋-----那是手段!
“喜儿不可乱说,你们分明是中了灵结的妖惑,哪有谁先谁后之分。”
“彻澈你这就不对了,”红鬼儿吃吃笑着,攀上肩头,“凤阳林可没什么妖惑人心的灵结,这点本宫清楚地很。”
没有灵结?-----瞎话。
也罢,所谓地主,自然想说什么都行。反驳是万万不能了,只是这一步,实在不知该如何下脚。
“还有什么要说的?”
无话可说,只能静观其变。
“都进来,”红鬼儿长袖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土兵们一拥而进,挤满了整个屋子。
同来的还有一人,青灰发,气度恍如白竹-----舟省。
“把这妖人带入死牢。”
士兵们蜂拥而上,将喜儿架在圈中。
“这是干什么?”
“舟省,把无忘的第十七戒条读给朱石仙子听听。”
“于宫闱**者当诛无赦。”
“**?”应东惊怒,一把扯开围成一圈的盔甲,欲将喜儿拉出困围,无奈身躯未舒,行不到几步便跌倒在地。
“汐枭不必自咎,想你堂堂七灵定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所以,**的肯定不是你,我猜,一定是我这灵道的贱民施惑乱纲,**内围才是。”赤沁子眉眼一勾,“贱民代喜,妖惑乱纲,当诛不赦,打入死牢。”
千算万算,没能算到这一招。
招数卑鄙,但的确高明------关联够弱智,串行够天衣无缝,紧密到无地插针。
一边是七灵的颜面,一边是喜儿的痴傻,一边是应东的莫明,一边是纲纪的硬旨,软不成硬不就,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红鬼儿,你真了不得。”
“谬赞谬赞,当日我许你不伤之请是为外交,可现在是内纲有乱,本宫也很难抉择啊。”
“要不这样,拿记忆换人命,你看划得来否?”
“这不是为难彻澈了嘛。”
“呵呵,”我吃吃一笑,勾上了红鬼儿的肩膀,“宫主不正乐在其中?”
“说的也是。”
丑事落幕的分外无奈---喜儿被押后待刑,应东魂魄恍然,我则成了红鬼儿的近囚,等待苦差的到来。
此等苦差,耗人灵息不说,搞不好就是两命呜乎,同归黄泉。
我扼腕悲叹,叹自己命途多舛,生息难舒。
临出门时还不忘老妈子一样嘱咐----“偷偷护着喜儿,赤沁子可不是个前事不忘的主儿。”
应东耷拉着脑袋,也不知听见了多少。
跟着红鬼儿一路无言,身旁还随了一个同样沉默的舟省。
“说说话吧,这样很难受。”
“说什么?”
“红鬼儿你真阴险。”
“彼此彼此。”
“彼此什么,我可是输得精光。”
“呵呵,马上就可以摆脱模糊不清的兄弟关系了,你不高兴?”
“你----”果然是知己,不过,“喜儿----保全是否可以?”
“保全?那不过是代价,”赤沁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患得患失,七灵和这样柔弱的生灵根本走不到一块。”
“但是----”
“我自有打算,不必再劝。”
不劝也罢,不过---“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寝宫,我有东西要交给你,然后去找无亘-----干活,舟省,你先行一步。”
“属下明白。”
宫寝,妩媚,盯着满屋子的轻纱薄云,我不禁心念大动-----如此良辰如此夜,实在是干事的好地方。
“芙蓉帐暖,**千金,红鬼儿,你这儿的风光当真旖旎。”
“闭上你的色嘴,拿着。”
头顶嗖地飞来一只金丝锦盒。
“鄙人接下了!”打开,“啊!这是---”
两枚金镂红珠乌玉长钗,红帛中灵气四溢。
“我的乌玉钗!怎么会在你这儿?”
千年不见,今又寻得。
“这是你给我的东西,”赤沁子摇摇头,眉头紧皱,“我也忘了。”
“不会吧。”
“忘了,我这次回来,有好多东西都忘了,不过你好像说过,这钗子可以凝神续命,本宫是没什么用了,还给你罢。”
还有这等好事?!
“鄙人当不推让。”
傻子才会推让。
“对了,”红鬼儿又回过头来,“你这钗儿恐怕有些年头了,灵气重的很,有空放出来看看,许不定能凑个娃娃来玩玩。”
玩玩----这事是随便就能玩得吗。
“鄙人当记于心,”挠挠头,“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找无亘,治霍失。”
“老头子?他最了不得。”
“他的确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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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开始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猜出庚寅在哪里了吗,很好猜的哦,啊哈哈,
话说凤阳林里面真的有灵结,不过赤沁子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布结的另有其人。
问我为什么要写应东和喜儿的这一段,好吧,这是为了另外的两人世界作准备。
还有,应东和喜儿是真的---那个什么了,只不过---------应东看到的不是喜儿。
最后----寡人尽量多多更新,这星期RP好的话可能还会出一章,现在的一章------5000字以上哦。
什么?我阴险?
我就阴险了,怎么着!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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