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攻一号,简称一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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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攻一号,简称一攻?
二、
我真不知我该说什么好。
我只觉得杨天泽欠抽,非常欠抽。
他是不是觉得冷宫很有趣,看我日子过得太滋润,想让我住死在里面?混帐东西!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戴着,那我就不能戴着了。
我蹭地坐起来,手指颤颤微微,一脸决绝悲愤:“好,他还戴着是吧,那我摘!”
戒指一撸就掉。
我默,怎么会这么痛快?
得,该扔就扔。
扬起手,我运足中气,扔!
我还真舍不得扔!
这戒指可是花过我大笔的银子,我不能扔银子啊我。
转念一想,我把戒指塞给了小七。
“小七,把它卖了。这是芙蓉阁的手工,上面的玉石都是极品,值钱。你用它打点一下。想办法为自己找个好差使。”
快别跟着我混了,白白被我们俩耍,亏死了。
小七死活不肯,还要把戒指给我戴回去,我只好把它塞给于言,“当了它,咱们吃火锅!”
等到进了腊月,全宫都忙着省亲、过年,我也才真正小松了口气———连盯稍的同志们都放假了,终于没人看管我们了。
打包结裹,我和于言带着小七去汤泉宫,放自己三天小假。
汤泉宫本来就是个谷,四季如春,而我们住的地方,恰是个谷中谷,不但隐秘,而且整日里雾气氤氲,只要闪得快,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会以为自己眼花。
于是乎,阳光,轻风,鸟语,花香。
落瀑在竹窗外制造着阵阵清响。
小七清扫屋子,我和于言出动捕鱼。
顺着山路向下,山脚下就是一潭温泉,温泉里面有一种白色的小鱼,煮汤很好喝。
我和于言脱得就剩件短裤,直接跳到了泉水中。
“比赛捉鱼?”我挑眉。
“比就比。”于言回敬。
大吼一声“开始”,然后迅速扎进水里———于言啊于言,你辛苦了,我去游泳、泡温泉,回见。
温泉上雾气蒙胧,于言在另一边,完全看不到我正仰浮在水面上发呆。
日朗公开在宫中放言———谁说我的坏话,他就赏谁两巴掌,而天泽对此不置一词,似乎在“纵容”他。
可董家的势力最近又有了增长,添了个户部的侍郎。
还有刘靖,如果天泽没有动过他,那五年一满,这小子就应该出宫,现在他不但留了,还在前几天提成了四品侍书,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我的第一想法是他控制不住董家了,所以提了刘靖上来,可这样的话,他就不该纵容日朗,否则只能给孩子惹祸上身,再说了,小董那是二品,刘靖一个小小侍书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提不提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招我回去。
想敲山镇虎?是否又有打草惊蛇之嫌?可惜我信息有限,揣不出来。
江叶就不用说了,楚成我更不敢去招惹,万一又被拿个把柄什么的,这一年冷宫我就白呆了我。
私出冷宫已经是重罪了,但杨天泽尚可罩我,可勾结外戚的话,那啥也不用说了,等着一起掉脑袋吧。
于言可以盗吃偷喝,但绝对不会替我当耳目,而小七,我知道的怕是比他还多。
我抬头看着雾气中模模糊糊的太阳,只觉得眼皮子发麻,真想睡觉。
“别睡啊。”有人揪我耳朵。
倏地张开眼,于言正俯着头看我。
我咧嘴笑笑,于言一把拉起我,帮我站稳,“要睡就回去睡。”
我转身上岸。
他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转身按在了石头上。
“梁曜寒,我………”
他闭上眼睛,额发滴着水,落在了我的脸上,越贴越近。
我吸了口气,猛地推开他。
于言一个趔趄,差点儿跌进水里,我立刻跳上岸。
“于言,”我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他,“要么你老实地呆在我身边,要么你就走,我跟你没戏。”
雾气中响起了轻轻地拍掌声。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个人影蒙蒙胧胧地站在不远的地方。
“梁曜寒,”那人在轻佻地笑,但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宇时?”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梁曜寒,你现在怕我了?”
我说,“有一点儿。因为我现在搞不清我们是敌是友。”
于言已经站在我的身边。
宇时哼笑出声,“那你不妨想一想,你是要和我为敌还是为友。念在旧情上,我给你一个机会选择。”
“如果我选择与你陌路呢?”
“那不可能,”宇时的身影突然消失,声音穿透雾气,远远传来,“只要你跟在那男人身边,就一定不可能。”
我转头看向于言。
“教主,已经重掌了魔教。”
“然后呢?”
“他对你………尚有一丝旧情。可是,我觉得………”于言不说了,他握住了我的手,手心中竟然全是冷汗。
于言说,“回去吧,我会,我们会保护你的。”
那个“们”,是说他和天泽?
我笑,“我更想自己保护自己。”
“回去吧。有很多事,我和他都认为,你不知道比较好。”
是关于宇时?
我回头望了一眼宇时曾经站过的地方,莫明地打了个寒颤。
三、
心事重重地回了宫。
这回好了,宇时和魔教也掺进来了。
也许………最近的是是非非,魔教都脱不了干系。
对宇时而言,天泽有杀师之仇,夺爱之恨。而我也显然对不起他,更别提在京城中对天泽的当街一抱了。
看来我得另想办法自力救济。比如………
装瞎!
理论依据么,地球人都知道———《十面埋伏》啊,同情金城武一把。
装瞎的过程很简单,催动内力,伪装发烧,睡醒了就瞎。
大白的天,经典八点档台口———“小七,你怎么不掌灯?”
小七茫然不懂,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我晕。
这岂不是孤掌难鸣?
还好于言尚在,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一脸惊疑不定,“曜寒?你说什么?”
“天太黑,我看不清,掌灯吧。”
小七噗地一笑,“主子,您这又是出什么新花样耍我们玩?”
得,看来我平时做恶过于多端,人家不信我了。
于言就正常多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退,“你干什么?还嫌不够黑么?”
于言倏地变了脸,“梁曜寒,你不要再耍我们,好好地说话。”
滚,我就装得那么失败?
硬挺到底!
我皱了皱眉,“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
“没骗我?”
“没骗。”
我表情一僵,立刻伸手在眼前一通乱晃,最后定论,“惨了,可能瞎了。”
小七慌了,赶快也伸手在我眼前晃。
我一扬手,“别晃了,看不见。”
于言唰地把我拉起来,咬牙切齿,“梁曜寒,要是你敢给我装………”
我立刻不耐烦地截住他,“还不去找太医!”
于言一扭身消失了,小七的眼圈儿跟着就红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小七啊,又害你吃苦了,可是没办法。
我要让算计我的人尽量对我放下心防。
我还要越过于言和天泽,尽量多掌握一些他们不让我知道的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天泽这把玩得忒大,我要给他上一层暗保险。
所以我要回去。
只要杨天泽觉得我在外面有危险,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把我带在身边,笨蛋一个。
太医一蒙就过。
杨天泽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但我有耐心,慢慢地等。
然后继续得过且过。
比如什么事也不做,躲避着正午的骄阳躺在床上,研究我听到的风言风语。
敬德要大婚,嫁给我们家小成。
刘靖的亲哥刘竣,当了两省巡府。
我们小成一时得意忘形,和董家的小儿子董飞,也就是去年年初跟我过不去,训我不懂军事的那个新贵武将较上劲了,非要让他手下的捕快和董飞手下的飞骑来个什么比试。
皇上大怒,不但把公主的婚事延了,还下旨让董飞好好地给楚成一个教训。所以楚成把雷越请了,正不服气地训练他的手下。
于言问我要不要私下里劝劝楚成,他可以想办法秘宜行事。
我一乐,摇了摇头———不懂了吧,这是杨天泽暗授楚成速训一支生力军,我没必要拦着。

倒是敬德,也不知会不会伤心。
看看,连最心疼的妹妹都算计上了,我不回去还真不放心。
再说了,杨天泽居然算计我妹妹?我不回去整治他,我心有不甘!
还有么………于言?
于言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我翻过身,送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可他却扑在了我的身上?
于言的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
很好闻,混着竹叶清香的味道沾染在我的唇上,微微发涩。
我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四片唇静静地贴了很久,他才有些茫然地支起了身。
于言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翻倒在我身边。
“梁曜寒,知道么?”他转头看我,“我想带你走。就算用强的,也想。”
我笑了笑,向里移了移,给他多腾点儿地方,“可我不想走。”
“你不是………喜欢平静无争的生活么?”
如果我重视的人都不生活在这个怪圈之中,那我确实很喜欢。
于言突然笑了,“梁曜寒,曾经,你对我说,你爱宇时,后来,你说爱他,那会不会有下一次,你说爱我呢?”
我翻了身。
我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于言也翻身,轻轻抱住了我,规规矩矩地抱着。
他说,“谢谢。”
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拒绝。”于言颇为自嘲地笑出了声,“你有认真考虑是不是?你没有拒绝,也没有回答,是因为你在认真考虑,对吧?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我无言以对。
“我愿意等。”于言收紧了抱我的手,“以我的方式等。”
“于言,你这辈子怕是等不到了。”虽然说得绝情,可拖泥带水更没劲儿。
“可也许我等了一辈子,就能等到了。等待,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想赌赌看。”
他说完了放开我,翻转了过去。
脊背贴着脊背,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
于言啊,就是太过隐忍了。
这样的人不说话,有时反倒比说了什么更加直白———他要来了。
心情突然莫名雀跃———正是杨天泽要来,所以于言才会反常。
我望殿顶勾了勾嘴角,差一点儿就笑出声。
乐子来了。
杨小受,快来吧,本攻正等着你呐!
既然你把我的小日子搞到一团糟,我自然要好好地加倍收拾你!
不然本攻不姓梁!
四、
跳下床。
于言没有动。
我慢吞吞地向殿门口走去。
殿外有人影在动。
有点儿意外,我暗吸了口气,继续“摸索”前行。
纸糊的门窗破开一个洞。
然后一支小管慢慢探入。
飞针疾射而出。
我扣住飞针扑了下去。
火石随即飞入,木料的大殿立刻着了火。
妈的。大白天就敢杀人灭口,我就那么值钱?
于言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人没了。
“曜寒!”
“你别动。”
于言疑惑地看我。
我做了个口型:“向后。”
既然想我死,当然就不会让我活着出去,这是常识,所以生路注定是条死路,而死路才有可能是我的生路。
于言怔了怔,拉住我直奔后殿。
后殿除了门就是墙。
但有一堵墙连着小厨房,不厚。
墙壁一踹就开,我们相拥滚了出去。
小厨房也着了火。
两人立刻扑进水缸,然后**地爬了出来。
房屋在噼叭作响,浓烟滚滚,隐约可以听到呼喊救火的声音。
我们猫着腰窜出后门,直奔宫墙,借着浓烟的遮蔽一跃而出。
宫墙外是条偏僻而狭窄的宫道。
宫道之外则是一道高墙,以我们现有的能力,很难越过去,我们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言把我挡在身下,紧紧贴住宫墙细听。
我则摸出那支差点儿要了我的命的飞针。
如果我真的瞎了,我必死无疑。
又如果我没有瞎,这飞针必然不会正面来袭,而是悄无声息地要了我的命。
庆幸。
庆幸到我突然就想笑。
很奇怪,明明应该后怕的事,可我却觉得自己莫明兴奋。
想杀我是吧,真不幸,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吃亏而且睚眦必报,所以我要好好地收起这根针。
墙外传来了杨天泽驾到的声音。
我凝息净气,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大殿轰然倒塌。
水龙与人声嘎然而止。
火焰燃烧的声音和残垣断壁倒塌声依旧不绝于耳。
听到一声凄厉的哭。
是小七。
这孩子大概以为我死了,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跟着就有人惊叫出声。
“皇上?”
“皇上!”
“皇上昏倒了,快传太医。”
墙那一边瞬间乱成一团。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握住了于言的手,“快想办法,我们走。”
于言点了点头,拉着我左躲右闪,麻利地出了宫墙。
我们换了身衣服,傍着天黑又闪回了宫里。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所以我应该藏在更黑暗的地方。
有道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老天是要我做一只吞掉黄雀的蛇。
到了这时,我也不用装瞎了,于言趁着夜色,领着我慢慢朝乾清宫摸。
我问于言,“进皇宫,你有多少把握?”
于言瞪了我一眼,绷着脸一言不发。
好吧,我低头检讨。
是我不该问,这一年你进出乾清宫偷吃摸喝地不知多少回,是我多余问你。
乾清宫被围得里外三层,黑夜里犹为灯火通明。
我和于言俯在树上,远远地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汉白玉台上人来人往。
江叶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在殿门口。
廊下一溜小火药罐,时不时有端着器具的太医和宫人进进出出。
于言俯在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他们说,皇上还没醒,看来今夜不行了,我们另想办法怎么样?”
我点点头,低声回道,“带我去内务府,布衣库。”我想换套衣服,试着混进去找江叶说话。
“太危险了。”于言不同意。
“那我就高喊一声‘梁曜寒在此’然后堂堂正正地进去。”
于言毫无悬念地败了。
我们摸了两套傩师的服装,带着傩师的面具,一前一后地向乾清宫走去。
有时候,因果就是这么奇妙,如果不是在冷宫“疯”过,我绝对不懂这种迷信活动,可现在我却能似模似样地混进乾清宫。
远远地就听见江叶在咆哮。
以小董为首,妃侍们按品级排成了两排,禁若寒蝉,三个皇子站在了队首。
我轻咳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转到了我身上。
江叶皱了皱眉。
我捏起嗓子,慢慢说道,“山妖、人妖,皇上是沾了妖气。”
江叶怔了怔,“什么妖?”
我又重复了一遍,“山妖、人妖。”———这是我对江叶说的第一句话,他应该记忆犹新。
小董第一个恍然大悟,“没错,那梁……那人不是最近总被鬼上身么,又死的奇妙……”
“你胡说!”日朗立刻跳了出来,“我爹是被人陷害的。他才不是妖!”
“对,”日昭也奶声奶气地梗起了小脖子,“我爹是我娘,不是妖。”
我无语。
小子啊小子,你记什么不好,偏偏要记这个?
小董立刻白了脸,“三皇子,你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是父皇告诉我的。”
我更默。
还好江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估且信你,若是胡说,我灭你九族!”
江叶不耐烦地赶走了所有的人,然后把我踉踉跄跄地扯进了大殿。
“你到底是人是鬼?”他掀开了我的面具。
我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和热情的拥抱。
“你看得见?”
“我装瞎。”
“你他妈王八蛋!”拳头跟着骂声落了下来。
我向后退了退,然后气运丹田,挨下了这一拳。
揉了揉微微发热的脸,我说,“打归打,先说正事。”
“正事就是你把他害成这样!”江叶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把我强拖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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