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洁从老汉手是拿过像片，盯着邓飞道：“你怎么知道他那晚在这里打过电话？你那晚看到了他？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怀疑他就是凶手，但并没有什么证据，现在我终于可以作一个明确的推断了，我想，可以抓捕他了。”邓飞笑道。
“那你先说给我听听。”张洁洁道。
“不急，我想先听听他的狡辩，哈哈，许多看似重重迷雾的案子，但只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还是能还原事情的真相的！”
张洁洁横了邓飞一眼，心中竟涌起一丝高兴，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
警察局审讯室里。
何明坐在首位，张洁洁录口供，邓飞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谷淼。
何明道：“谷淼，现在我们有证据证明你在杨远志死亡的那天晚上，在你哥哥谷鑫开门发生爆炸之前的几分种，你曾打了一个电话给你哥哥谷鑫，但次日我们找你录口供的时候，你并没有如实交待，希望你实话实说。“
谷淼道：“我已经说了，那晚我就在隔壁麻将馆里打麻将，都有人证明，大概在十点多，我出到对面的小店里买烟，发现手机没电了，的确用公话打了电话给我哥哥，我问他要不要出来吃夜宵，因为我赢了不少钱，我可真不知道这与那个意外死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当时看到我哥哥重伤在医院，我根本没有想到打电话的事。”
邓飞道：“照你这么说，那就是说你在杨远志出事的那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在麻将馆？你根本没有进入过杨远志的房间，更不会杀杨远志？”
“是的。”谷淼看了看邓飞，眼神中露出蔑视。
“可是我们在调查你的那几个牌友时，他们回忆你中间有十几分钟离开了牌场，我想问你，当时你干什么去了？”邓飞继续道。
“人有三急，当时我上厕所去了！怎么，这可是那几个牌友都知道的，我上完厕所后又回来继续打牌。”
“嘿嘿，有句老话说的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你杀死杨远志的，然后再制造意外死亡的现场，最后打电话通知你哥哥，当发生爆炸后，你以为你所有的线索都被抺去，你就逍遥法外，可你想错了，因为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最重要的犯罪证据！你最好是老实交待。”邓飞笑道。
“小屁孩，你又不是警察，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谷淼冷笑道：“你们好像也算是重案组吧，没想到你们不把心思放在查案上，反而听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
何明微笑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我来介绍一下吧，他叫邓飞，在上个月里，他协助我们破了本市的一起特大制毒贩毒案，四月份还抓了一个全国A级通缉犯，我们领导对他很重视，认为他很有一个警察的素质，只要他愿意，我们随时欢迎他成为我们局子的一员，我觉得他有资格说话，因为他对这个案子花了很多心血。”
邓飞连连道谢，想不到何队这么看重自己，也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何明道：“邓飞，你继续说。”
邓飞清了清嗓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我就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一遍吧：你虽然跟杨远志不熟，但你哥哥谷鑫跟他可是关系硬，杨远志手中有一本祖传的《杨家枪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杨家将的枪谱，可能是偶然的原因，你从你哥哥口中听说杨远志有这么一本很值钱的书，后来，那两个文物贩子找到这里，想花高价从杨远志手中买走这书，但杨远志不肯，因为你也住在这个院子，这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于是你可能细心打听了有关杨远志的一些事情，当确定他手中的那本《杨家枪谱》能卖一个天价后，一条毒计便产生了，你想制造一起意外死亡的现场来骗过他家人和警察的眼睛，而６月２２那晚便是你抓住机会的一个晚上。”
“小屁孩，你继续编吧，叔叔就当是听个故事。”谷淼微笑道。
邓飞喝了口水，“可能你得知了那两个文物贩子晚上要来的消息，于是你先做好了一切准备，你坐在麻将馆里的位子正好对着路口，而那两个文物贩子你已见过，透过那塑钢玻璃门，你可以清楚地认出每一个行人，当你看到那两个文物贩子走过后，估计到了杨远志那里时，你就借上厕所的机会离开麻将馆，因为麻将馆到你们那个院子，走得快的话只要一分钟，当你偷偷地躲在楼上看到那两个文物贩子离开杨远志后，你便装着无意间走到杨远志的房子边，进去和他聊天，当他坐在床上时，你趁他不备将他按倒在床，将事先准备好的一袋一氧化碳罩在他脸上，却遭到了他的激烈反抗，可能四五分钟后，杨远志就因缺氧而亡，但因为他临终呼吸了一袋子一氧化碳，死亡时呈一氧化碳中毒证状，你见他死了，于是你翻他的行李，却并没有找到你想要的《杨家枪谱》。”
“编得不错，呵呵，你要是去写小说，还算有点才。”谷淼点燃一支烟，“我想，在法庭上，你的那些所谓的推理法官大人也会十分欣赏的，只是缺少什么东西！”
邓飞笑道：“别急，更精彩的还在后面。你为了消除所有的蛛丝马迹，便又打开了液化气的阀门，因为你知道当任何一种可燃性气体在空气中的浓度达到一个爆炸极限后，只要遇到明火，便会发生爆炸！而液化气的上下爆炸极限比较宽，你作为一个老三届的高中生，应该是很清楚的吧，更绝的是你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引爆装置——把房间顶上的吊灯上的一只白炽灯的灯泡玻璃敲碎，而不弄断里面的钨丝，然后再关上门，走到对面的街上，打了一个电话给你哥哥，说他的朋友杨远志刚才与两个文物贩子在一起，可能不安全，要他上去看看，于是你的哥哥谷鑫匆匆跑到楼上，推开门后，发现里面漆黑一团，便顺手开灯，那通电的钨丝在瞬间引燃了爆炸！”
何明轻轻地鼓掌，笑道：“如果把谋杀当作一件艺术品，这个案子算得上是我一生无数大案要案中最小巧精致的一件了，用一氧化碳杀人，再用钨丝引发爆炸，的确做得巧妙，如果不是因为杨远志有一本《杨家枪谱》，或许这件案子会当作意外死亡事故来处理，也只有对生活中的一些物理化学非常熟悉的人才会想得出这种毒计！”
谷淼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哈哈，故事编得不错，只是如果你说我是凶手，我会控告你诬蔑罪！”
邓飞笑道：“谷叔叔，我看你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才我似乎忘了说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你所要的证据，没有证据，我这些话自然是白费口舌了，我想补充的是，杨叔叔的女儿杨眉是我的同学，我在他爸爸的死亡的房间里，闻到床头柜下有苹果的气味，想不到竟真的找到了一片苹果皮，于是我问她，她告诉我她和她爸爸都喜欢吃削了皮的苹果；现场有了刀削的苹果皮，却找不到水果刀，而杨叔叔死后拳头紧握，是不是一种握刀的姿势呢？这是不是值得思考？联系这几个细节，直到今天我才豁然想通，应该是杨叔叔临死前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他将罪犯的身上划了几刀，但因为缺氧，手上没有什么力气，最终也就死在罪犯的手下，于是罪犯将水果刀抽走，又将苹果皮装走，然后再想到用钨丝引燃爆炸，这样不但能让整个案子扑朔迷离，更能掩盖床单上的血迹！我顺着这个思路，提议技术科的人对杨叔叔身上的那件血衣和床单上的血迹作DNA快速检测，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死者的床单上真的有两个血型，一种是因爆炸后玻璃渣子射进死者身上流出来的，另一种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的，现在只要将谷叔叔的DNA与那犯罪嫌疑人的血作一个配型，就会证明谷叔叔的清白的！”
谷淼身体轻轻颤抖，顷刻间满头大汗，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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