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秣马厉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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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自以为依靠林冲、徐宁、陆谦几人能牵制住鲁达可能膨胀的个人野心,不至于日后打着归顺的大旗却独立称王。但是这段日子随着鲁达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他个人势力和威望的膨胀速度远远超过了李纲的预想。
当来自梁山的物资与粮草源源不断输入二龙山仓库的时侯,整个二龙山都在欢呼一个名字:“鲁达!”而二龙山众对大当家鲁达的崇拜热爱之情在梁山来人眼中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更令李纲生出忧虑,梁山只怕已经不是他们这群逃离东京汴梁后意图清君侧展宏图的小团体的梁山,而是鲁达的梁山。
如今看来,林冲在梁山似乎与鲁达配合的越来越默契,而陆谦更成了鲁达控制幕后阴暗力量的工具,徐宁这位地道的军人也不知不觉间被鲁达拉进了穷兵黩武的阵营内,一心琢磨如何以武力抗拒朝廷。二龙山将来至少要有六万军队的情景刚才被鲁达表达得再清楚不过。六万效忠鲁达的人马是什么概念?整个京东东路的朝廷禁军也不过三万,他鲁达想做什么?还有如芒刺般扎在京东西路的梁山数万人,这两处闹将起来,足以让京东两路刮起腥风血雨。如此下去,李纲不确定鲁达在控制了京东东路后会不会彻底背叛当初的誓言,放下清君侧的本意,而高挑割据称王的反旗。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李纲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二龙山众头领被鲁达一席话说得各怀心思考虑以后面临的状况之时,鲁达从将领们的眼中读出了然的神色后,挥手道:“去吧,记得不仅要训练,训练后还要召集各级将校说清楚训练的意义,再让他们去和士兵讲明白,事后总结比事前训导更重要。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练兵,每军一千五百人将是各军将来扩编的骨干,不合适的士兵坚决刷掉。”
鲁达此时也无意将自己的集训计划全盘托出,他不得不考虑张清、徐宁等饱受“旧思维摧残”而显得循规蹈矩的将领们能否在短时间内吃透这种在二十一世纪被称之为人性化魔鬼训练的集训手法,如今之计还不如进行一项解说一项。
当张清、徐宁众将躬身施礼后准备返回军中做山路急行军前的安排时,鲁达又喊住了他们,用很随意的口吻道:“自明日起,各军轮流接受疾风军的挑战。具体的地点、参与人数由猎人营通知。有可能选择在你们早晨出操的时侯,也有可能是晚饭的时候,可能是山谷内,也可能是山寨外的平地,你们的军队会遭受游骑兵的攻击。对付游骑兵该如何防备我就不说了,《武经总要》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一点我要说明的,如果游骑兵在袭击过后能杀伤你们百人以上,就是疾风军获胜,反之亦然。若各位能将游骑兵反伏击成功,我还能给与嘉奖。疾风军届时使用的是包有灰粉的布头弓弩,猎人营的兄弟会在现场监督。不过有句话我可说在前头,谁要是为了伏击游骑兵把战马给我伤着了,洒家到时可要找他算帐!别以为两条腿的能抓住四条腿的便可以将功补过。”
众将领轰笑声中纷纷离开点将台。
鲁达等众人远去,才将远远跑来侯在台下的三名负责后寨守备防务的头目叫到身边,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你们后寨守备军士日常都要劳作,训练上的事情一直是分批进行。这一次也不例外,山路急行军的项目你们后寨三个营区每日各抽调二千人轮流随军训练。”
这三名后寨头目及他们的部分下属都是从二龙山原寨丁队伍中淘汰出去的,让他们去协助李纲管理后寨,实际上也是鲁达在人才奇缺的情况下不得已安排的一个过渡。今日把这三名头目召至校军场,鲁达心里打的却是从守备军中挑选兵员准备补充宏武军、盛武军和兴武军三军士卒的想法。如今全面展开控制京东东路的大战在即,二龙山现有的正规军必须扩充一倍以上才有可能占住如此大的地盘。虽然军队人员的扩充意味着二龙山开支的增加,但是鲁达已经别无选择。

负责后寨守备兵丁管理的三名头目闻听鲁达的命令后喜笑颜开。他们曾经以为自己这群原二龙山寨的老弟兄被打发到后寨将永无出头之日,名义上是守备兵的各级头目,实际干的却是庄稼汉子们的督管,每日除了少量的操练,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挖沟立寨,这种日子让他们对以前强盗营生的日子充满怀念。能再次得到大当家的垂青,他们恨不能立刻每人拉一支队伍也参与进演习之中。
二龙山的金秋大练兵在鲁达的刻意安排和众将领不甘服输的气氛下风风火火展开了。与此同时,在二龙山一个隐密的山谷内,一大群木匠也在连夜赶工就着山势打造城墙寨楼,除了李纲等少数高级头领知道这一大片工地在做什么以外,其他的人一概不知这片动员近千人力开山伐木的工地最终目的是什么。
整个二龙山山寨的注意力此刻都被鲁达层出不穷且新奇古怪的训练方式所吸引。双眼蒙布的山路行军还在茶余饭后的议论之中,三日后的再一次攻防演练结束当天下午,另一项被鲁达称之为 “托付”的训练内容又进入了山寨内六千正规军和万余守备寨丁的眼中。
这项鲁达解释为增强军中将士相互信任感为目的的训练,执行的地点是在各自军营中。一个个高丈余的木台上,猎手营的人替台下士兵们做出了示范动作。一人站在高台上,背对台下由八名士卒的手臂交叉紧扣形成的护网,身体平板一样后倾坠落,直挺挺落入台下八个人的臂弯之中。
现场观看的军兵很多人心中打鼓,这种后脑勺朝下摔落的方式,只要底下八个人有一个手稍微松一点,自己的身体就可能从那张十六条胳膊织起来的肉网滑摔在地面上。
以每都百人为单位的“托付”训练开始后,对此怨言最大的声音来自各都的都头和副都头们。皆因鲁达有令在先,每都的都头必须是最后一名跳落者。问题就出在这,哪个都头对部下不听话的歪瓜劣枣没有打骂行为?一旦某个记仇的黑心羔子在都头跳落的时候丧尽天良松松手,这位都头可就实实惠惠砸地上了,丈余高的木台虽说摔不死人,可摔个七荤八素是没跑的。到时候人家还有理由推脱,前面接了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是百八十斤的份量,胳膊麻了手没劲了很正常。想到这些,各军的都头们心里越发没底,但是上有指挥使和统领大人巡回检查,下有士卒拭目观望,这些都头们也只能咬着牙爬上了木台。一轮训练结束后,还真就有三名平日对兵卒非打即骂的都头因“意外”跌滚在地面。
鲁达在听到这件事情后淡淡一笑,对秦明、杨志等人道:“替我告诉那些都头,如果不能好好爱护手下的士兵,今儿军兵们能把他们扔地上,没准以后战场上还能后背捅刀子。他们死了事小,影响士气甚至改变战局事大。这样的都头你们也该留意,不行就撤换!”
类似的各种花样不断的训练陆续出台的同时,经历了五次攻防演练后的步兵们被带到了二龙山那片神秘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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