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哼哼哈兮双截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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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不去理会逃散的贼人,只顾查看受伤家丁,杨志在一旁道:“鲁大哥,刚才生铁佛已经表示投降,大哥为何还要杀了他。这可是坏了道上的规矩。”
鲁达哈哈大笑:“规矩?规矩是谁定的?道上的规矩只有一个,谁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杨志只觉鲁达的话霸气十足,想要争辩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在这时,众人耳边传来声声惨叫,那些逃出去十余丈外的贼人无不中箭栽倒在地,每一支箭都射在前胸或后心,竟是箭箭毙命,不留活口。
自道边远处林中走出一名唇红齿白的青年,头扎英雄巾,一身墨绿劲装,脚踏武士靴,单手提弓,背负箭囊。青年对鲁达抱拳道:“清风寨花荣见过各位好汉,这次追击匪首崔道成来到此地,不料这个贼首命丧几位好汉手中,这些余孽都是罪大恶极之徒,花荣就代各位出手了。”
鲁达大笑道:“无妨,你若需要这些人的尸体回去交令尽管拿走。我叫鲁达,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史进和杨志。”
花荣朗声道:“鲁大哥客气,花某不过是替天行道,并非公务在身,今日花某还有要事,改日再见。告辞了。”随着一声唿哨,自林中奔出一匹浑身乌黑,只四蹄雪白的战马,花荣纵身上马,飞驰而去。
几人清点家丁伤亡情况,正待上路,一名婆子来到鲁达近前施礼道:“这位大师,我家姑娘有请大师前去一叙。”
鲁达已经得知那位姑娘正是刘员外送给蔡攸的特殊礼物,心中不免好奇,听了婆子的话欣然走到那个女子所在的马车前。
绢纱车帘微微挑起,鲁达朝内看去,脑际轰然一震,神为之夺,魂为之失,竟被这美色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车内女子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一头乌云发髻高耸而侧堕,如天鹅般优雅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车内半坐半躺的娇姿风情,把车外灿烂春日也比了下去。一只白皙无瑕的纤纤玉手挡住半片纱帘,看向鲁达的漆眸秋波流盼,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那女子看到鲁达失态的样子抿嘴一笑,即娇且羞,娇嗔道:“大师,奴家有事请教。”
鲁达返回神,尴尬一笑:“姑娘有事就说,用不着说什么请教不请教。”
女子浅笑道:“敢问大师,刚才所唱的那首词牌是何人所作?虽然奴家没有听清全部内容,可是节奏明快,想来也是作曲高人。”
“姑娘客气。那首小曲只不过是我信手拈来,随意哼唱而已。姑娘若是喜欢这样的曲调,我每日给你唱上十首八首都没问题。”鲁达眼都不眨一下,脸上表情写满“原创”二字。
那女子本来听说是鲁达自己所作已经吃惊,等听到鲁达说每日唱个十首八首都没问题,反而不屑起来,她只当鲁达是个见色心迷,忘乎所以,大吹法螺的油嘴滑舌之辈,便轻笑一声,道:“多谢大师,奴家没有别的问题了。”话音一落,翠绿的纱帘也重新垂了下来。

自此一路直到过了应天府,那名女子也再没有露面,鲁达准备好的歌词尽憋在肚子里,找不到释放的机会。
从应天府沿官道朝西北前行不过数日便是东京汴梁。这一段路上行人往来不绝,众人经过日前的突发拦路事件,虽知这段路已无风险,却还是不敢懈怠。这时就见两名前行车队半里之外的家丁匆匆骑马赶到鲁达等人近前,低声道:“几位爷,前面好象又有劫道的,已经打起来了。”
鲁达心中诧异,这大宋朝好歹也算是经济繁荣的时代,怎么到处都是打劫的?他抢过家丁的坐骑飞身上马,将那根外形恐怖的双节棍拎在手里,冷笑道:“不就是强盗吗?爷爷我今儿就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史进与杨志见鲁达单人独骑冲了上去,惟恐有失,匆忙接过别的家丁的坐骑,吩咐这些家丁看好车辆后,也驱马赶去支援。
鲁达纵马奔出一段路,遥遥看见前方路口处杀成一团,一顶官轿被十余名官兵护在中间,剩下的几十名官兵正在和一群百姓装扮的贼人混战不休。
混战的双方这时就听晴空霹雳般一声暴喝:“孙子们,爷爷我来了。”朝喊声方向看去,一个粗黑和尚骑着快马已经逼近战群,和尚身后烟尘弥漫中可以看到又有两骑正在快速接近。贼人头目与官兵统领各自心中叫苦,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稍有外力加入,就会倾斜胜负的天平。
等双方看到这名黑和尚冲近人堆,抡起黄灿灿手臂粗细的两截大棍见到贼人搂头便砸,官兵们长出一口气,拦路劫杀的贼人却慌乱起来。领头贼人见鲁达已经砸飞了数名手下,急忙手持戒刀迎向鲁达,他想欺负鲁达身高马大,下盘不稳,使出地趟刀,舞动一片刀花削向鲁达双腿。
换作别人看到一团凌厉的刀芒贴地皮卷了过来,不后退也要朝一旁闪避,可惜这个头领遇到的是鲁达。鲁达不退反进,在刀光临体前飞身跃起,一脚踢飞身侧一名贼人,手中双节棍挂着风声硬砸进那片刀光之中。
贼人头领见势不妙,情知以硬抗硬根本不是鲁达的对手,慌乱中滚向一旁,双节棍把地面砸出一个长坑,鲁达借双节棍反弹之力顺势扫向贼人头领半蹲的身体,“嘡啷”声中,贼人头领的戒刀斜飞出去,在半空中砍在另一名衰命的贼人后背上,大半个刀身直接嵌入体内。贼人头领震得双臂发麻,又被鲁达紧跟上来的窝心脚踢在肋下,肋骨当即断了三根。
鲁达并不知这名持戒刀的贼人就是头领,将其逼退后大吼一声又冲进最热闹的地方一通狂抡。他的这根双节棍今日也算开血光了,至少有十名贼人被他的双节棍打得骨断筋折翻倒在地。
剩下的贼人在杨志与史进加入后越发溃不成军,最终唿哨一声四处逃散,那名贼人头领也在其他人的护持下逃入道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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