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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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坊。红楼。
易白凤蒙着面纱的脸上挂着万重的冰霜。她的语气更是冰冷,她向陈朝中问道:“陈司督,我知道你手下那些神通广大,你告诉我现在花轻舞死了没有?”
陈朝中十分地黯然,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得到准确的情报。这段时间我们派在楚国的探子被楚人抓走了不少,也断了许多情报来源。现在只知道有一晚上她骑着马出了楚国的王宫,以后就没有再看到她的影踪。不过,据剩下的探子来报,很可能她已泄露了身份,才使楚王守仁和他七弟守勖重归于好。但具体情况无法得知。”
“就因为一个无法准确确认的消息,你们就将他的哥哥编入新兵营。她的哥哥本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到新兵营能干什么?若不是早上我叫小翠去看他,我还被蒙在谷里。不要说她未必泄露身份,就是她泄露了身份。她为了你们挑得楚国内斗了好几个月,叫他们损兵折将。你们只顾想着好事进攻别人,却不防备别人反攻。现在楚人打了过来,把责任往一个女人身上推。要是当初我知道她是到楚国做一名间谍,我早把她拦住。你们想打仗就打仗,管她什么事。大王杀了她全家,仅存的哥哥做了那么多年苦力,她还为乐部挣了那么多钱。她欠你们什么!现在凭什么让她担这么大的担子!她出生入死未落得好,反而使她唯一的哥哥也要做刀下之魂。陈司督,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你现在摸摸良心,花妹对你这么好,你对得起花妹吗?”
“易仙子,你不要动怒,这是陛下的意思。”在一旁的韩琳劝道。
“陛下的意思?陛下叫你老婆陪人睡觉,你还在一旁劝她脱衣服。难怪那段时间花妹总是和你吵,我问她她也不说。陈朝中,韩大学士说你在吴国文武群臣中人品第一,我看真是第一,第一无耻!现在你老婆好能耐,差点把一个国家都给她搞得四分五裂,立下如此的功劳,陛下却要叫你唯一的大舅子去送死,你却一声也不敢吭。哦,我都忘记了,你们还未结婚,她还不是你老婆,她哥哥也不是你的大舅子。你堂堂的一个四品司督怎能娶一个娼妓做老婆。难怪你迟迟不肯娶她,还说没钱赎她,花妹给你钱又不肯。原来早打好主意,是在利用她,是在欺骗她!就如你们弄得那些阴谋诡计一样,就如叶城那些冤死的百姓一样!自然你也不会管她到楚国有多危险!自然你也不会管她的死活!何况这个人只是她的哥哥。”易白凤从来未这么奋怒过,也从未这样失态过。她和别人说话时总是淡定自若,一口一个妾身表示谦恭,也对别人加上一个称呼表示尊重,但是她今天却一口一个我。外表更象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她虽然身在青丝坊,但是一想到战局发展到什么地步,她的弟弟会不会上战场,所以对时局十分关注。最近两天,她也听说吴国准备了一支军队,应对在江州的楚军。其中有一支是奴隶组成的队伍,这些奴隶都是些得罪过贵族或是平时品行恶劣的。她听说这支
队伍也是枢密院枢密史郑融和几个大臣到她这里吃茶。这几个大臣在谈论中说把家中某某不听话的家奴送到了这支送死队中,这下家中安定了许多。她知道由于当今吴王上台后,为了防止出现魏国的无衣之王之乱,对平民和奴隶采取了一些保护政策,特别是在林复牯牛街杀人案后。有些奴隶也仗着这些政策胡作非为的,这些大臣又好个脸儿,不好把事闹大才忍气吞声。不过要是林复在此地,一定要和她说没有那个奴隶敢真正和主子对干的。这胡作非为的奴隶恐怕是一些不甘被主子过分地压迫,站起来争了两句罢了。她在好奇之下问怎么队伍叫送死队?他们就告诉她大殿下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全部是奴隶兵,到战场后要打前锋的。这叫敢死队还不如叫送死队。今天早上她叫小翠看望花轻舞的哥哥花庆荣,因为这段时间关于花轻舞的谣言传得满天飞,她有些不放心她的哥哥花庆荣。谁知道花庆荣被编入军队中,还是这支“送死队”中。她当时怒不可遏,叫人送信给韩琳,叫他到青丝坊来。
她问韩琳这是怎么一回事?韩琳支支吾吾,无奈之下又拉来陈朝中。
陈朝中给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些日子花轻舞生死不明,他也心如刀绞。前些日子他也准备接她回来,但被工部尚书何柘阻止。其实当初这主意就是何柘所出,不然他自己怎会出这主意?他也知道时间长了花轻舞肯定要出事。果然前几天,有一“老鹰”传来消息,很可能是花轻舞叛变,泄露了一些“七人计划”中的内容,才导致守仁和守勖两兄弟幡然悔悟,使吴国错失好局,也使大量“老鹰”“燕子”落网。吴王一听大怒,将本来已调入一名王公府中教书的花庆荣又调到敢死队,在吴王盛怒之下,他又不敢劝说。现在面对易白凤的诘问(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弟弟也在这敢死队中),他百口莫辨,只好喏喏地答道:“我,我会托人保护他的。”
“到现在你还要骗人!保护?我问你,在十几万人中即使是一个武圣也不敢说保护一个人安然无事,你到是托那个武神(注:这世界的武神全被创世神派来的神使请回天堂,根本没有武神级的武者存在,见前文。这点很重要,关系到后面文章发展的一条重要的主线)来保护他!有人说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果然说得没错。花妹妹真是好眼光,在千万人中挑选了你这个白眼狼。滚!”易白凤想起花轻舞和她相处了近十年的进光,却没想到从此人鬼殊途,她越说越火,将韩琳递过来给她润喉咙装了茶水的茶杯扔到地上,对韩琳也说道:“你也滚!”

韩琳只好苦笑地摇摇头,拉着陈朝中落荒而逃。
等到一对斗奴分出胜负后,主持走上台来说:“今天最后一场角斗马是就要开始。这也是这些斗奴在这角斗场里的最后一场角斗。这对斗奴就是现在王家角斗场里风头最劲的‘血剑无情’和‘笑面杀手’。血剑无情自夏天到了这里共参加了十五场角斗,计十次用剑刺死对手,而且他在这十五场角斗中无一场落败,也无一场受伤,可谓在王家角斗场单论兵器上的造诣风光无二。而笑面杀手战绩共二十五场,也是全胜,其中十二场是用拳,四场用刀,四场用剑,三场用斧,两场用枪,可以说是一个多面手。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二十五角斗没有杀一人,就是让对手受伤也不是重伤。因此现在许多斗奴都愿意同他比赛。现在都有人要把他的外号改成笑面圣手了。”
在众人意会的笑声中主持喊道:“下面先有请我们的血剑无情上台。”
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从边角站起,他没有顺着台阶走上来,而是跃向空中,在空中连蹬两步,直上了角斗台。泰纯不由眼睛一亮。看台上也有人反应过来,兴奋地叫道:“他是宗师,他是天武者!”
主持站在角斗台的中央,不由地“哦”了一声,然后就道:“看来今天笑面杀手要面临一场无比惨烈的比赛。血剑无情出手无情,可笑面杀手越来越趋向圣人化,但是血剑无情现在达到了天武者的级别。下面我们来看笑面杀手是如何化解的。真是一场另人期待的角斗。下面有请我们的笑面杀手出场。”
此时谢开也皱着眉头问林复:“他已是一个天武者,你有没有把握应付?”
林复则一直血剑无情的胸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他嘴角邪邪地一笑:“教练,告诉你一件事,你教我的那武功我刚才突破了第六层。”说着,他提着那根柳条大咧咧地走上台去。
“你的刀,”谢开和易白胜他们几人一齐叫道。
“这就是我的刀,”林复扬了扬手中的柳条。
“算你小子够狂,”谢开无奈地摇摇头。
易白胜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林复昨天还只是一个地武者,他现在用一根小树枝对付天武者手中的铁剑?他想死也不用这样?毛安春和陈乾更是张大一张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看台上也听到了林复这一句话,立即响起一阵“嗡嗡”地议论声:“天哪,他是不是疯了,居然用一根树枝对付宗师手上的剑!”说这一句的是大多数人,他们的想法和易白胜他们此刻的想法差不多。
“很可能他也达到了天级的水准。”说这话的是少数比较明智的。
“你看他这样子好帅哦,简直帅呆了。”说这话的不用说都是和泰嫱一样对林复发花痴的。
主持看着林复手中的柳条,不由笑了笑说:“笑面杀手可以说是从这家角斗场建成以来最受欢迎的斗奴。他现在更是出人意料,用一根细树枝对付我们已达到圣阶的血剑无情。不管是他胸有成竹,还是凶狂妄自大,我想下面这场角斗可以肯定地说是本年度最精彩的角斗。下面我宣布角斗开始。”
还没有等到他话音落下,血剑无情大概被林复的藐视激怒了,持剑一剑斩来。林复看在眼里,果然真是奇特的剑法,与中原六国的剑法与众不同,竟然把剑当刀来用。不过他等于是在偷袭了,按照规矩他要等主持宣布完毕退出角斗台才能开始正式角斗。主持吓了一跳,连忙一个滚儿,翻下角斗台。看台上传来一阵笑声和对血剑无情的抗议声。
“果然是一群卑鄙的民族,即使在这世界里。”林复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他不慌不忙地用柳条搭在血剑无情的剑上往旁边一牵,血剑无情的剑连同他的身体被他手中这根细弱的柳条牵向一旁。林复手中的柳条一弯,“啪”地一声轻脆的响声,血剑无情的脸被这一下抽出一道红肿的血迹。
血剑无情也被这一下震退两步,他摸了摸脸,台下见他这样子立即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和为林复刚才那一下的叫好声。血剑无情愤怒地发出“呀”怪叫,又是一剑扑了过来。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来势更为凶狠,剑尖带起一道光芒,星星点点地笼罩着林复的全身。林复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柳条却泼起一道绿光。众人便听到一道道相碰的声响。血剑无情这一剑又让林复化解。不过林复手中的五尺来长的柳条只剩下三尺来长。刚才相碰了十几下,这根柳条却被一寸一寸地削短。林复看着手中短了一大截的柳条,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离谢开的距离还远着。
可他不知道刚才两下交接已让看台上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艳,就是场中几个身手强的高手,如林复的教练谢开、圣女江雨霏、还有吴国的国手清风大师都颔首称赞。
血剑无情调整了一下气息,叫了声:“逆风三连斩!”又扑了过来。这一次剑势更加凶猛,带起一道剑花,斩向林复。林复也喝了声:“破!”剑与枝条相交,柳条又被削断一截。血剑无情手中剑一碰即收,第二斩又劈了过来。林复忽地用柳条搭在他的剑背上,一个翻身,在空中连跃两步,来到血剑无情的背后。他身体还未落稳,柳条戳向血剑无情的后胸。血剑无情反应也不慢,就地一转,剑刃反扫向身后。林复见这招徒劳无功,也斜斜地退开。两人转了一个方向,又站定望着对方。
血剑无情吸了一口气,又是一剑刺来。林复侧身让过。突然他看到血剑无情左手一扬,三个铁钉呈品字向林复飞来。铁钉的尖头处还闪着蓝汪汪的颜色,想来上面大概涂着毒药。血剑无情这一行径又引来看台上一阵叫骂。
面对血剑无情的招招杀着,林复也起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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