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元月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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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西历七百三十六年,铁刺十九岁了。
铜鼎现在是“斯坦福兵工厂”的厂长,下辖兵器部、护甲部、缝纫部三个制造部门,有各种技术工人六百多人。元日期间,工厂放假,铜鼎便到领主府跟铁刺一起度过这个节日。
当初跟戴娜一起走的原“赤狼佣兵团”五位佣兵,只有特龙跟切尔回到了领地,特龙还带来了妻儿。切尔本是单身,父母也不愿远迁,所以仍是一个人回来。
另外三位一去不反,特龙说起这事不免羞愧。铁刺淡淡说:“斯坦福毕竟地处偏远,他们又拖家带口,自然是不好迁来。唯一遗憾的是,如果早知道他们不愿意回来,该多给他们些钱。”
这倒不是铁刺惺惺作态,对原“赤狼佣兵团”的残余人员,因为一起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之劫,铁刺对他们一直有一种患难之情,虽然因为铁刺还不善于与人交际,平日里没有时时表示出来,但是从到了领地,虽然是被安排做骑士护卫,铁刺倒没有使唤过他们,只是任由他们跟特龙一起行动。
同时铁刺自己思乡之情日重,自是明白故土难离的道理,对于那三位佣兵的行为也不见怪。
龙子自从元日当天陪领主府众人吃过饭,消遣一天之后,便返回东营忙碌,好几天不见人影。
领主府中的生活,极为简单,就算是元日,也不过表现在每餐菜肴比较丰盛,多消耗了一些酒。
说到酒,斯坦福本地出产两种酒,一种是葡萄酒,铁刺名下便有几个葡萄园,所产葡萄皆由附属的酒庄酿造成酒,经数年储藏之后,价格比较昂贵,是斯坦福少数几种对外贸易的产品。
还有一种便是香兰酒,用粮食酿造,酿造过程中加入一种叫“香兰”的药草,属于烈酒类,有特殊的香兰气味。价格便宜,是本地人消费的大众货。
铜鼎初次听到“葡萄酒”之名,以为是跟“碧桃酒”一样的果酒,谁知一尝之下,味道似苦似酸,甜酒不象甜酒,烈酒不象烈酒,便没了兴趣。否则以他喝酒的数量,铁刺每年就要损失不少金币了。
至于香兰酒,铜鼎还可勉强接受。
不过矮人一再抱怨自己在家乡没有学习酿酒,不然酿出矮人特别喜爱的日常饮品麦酒来,定要独霸这里的市场。但是他倒没有考虑矮人的口味这些人类能不能接受。
元月七日,铁刺收到路易的传真,得知路易喜得贵子,准备在元月十五宴请亲朋好友庆贺。
于是铁刺,铜鼎,跟特龙,切尔,带了五十名亲卫前去祝贺。
一路上闲话不提。
这是铁刺第二次到伯尼尔城。
整个伯尼尔地区都是典型的城邦文明,每个地区的中心城镇都居住着领地的大部分人口。连种地的农民也有许多居住在城市里,除非土地实在太远。
所以伯尼尔城也拥有十四万居民,是整个伯尼尔领地最大的城市。也是领地里唯一一座拥有光明教教堂的城市。
铁刺赶到伯尼尔城,被安排在驿馆住下后,就跟路易进行了一次私人会面,先把给小王子的礼物交给了路易。
这些礼物都不算贵重,比较特别的就算十张红原特产的荒原红狐皮,这种狐皮不同于一般的红狐皮,整张狐皮无一根杂毛,颜色也是如血般纯净的鲜红。因为产量稀少,红狐捕捉又极为不易,所以要弄到十张完整无损的荒原红狐皮,难度还是不小。
还有几箱龙子专门赶制的东西,据龙子说,这叫烟火,到时候只要让他指导过的亲卫在指定的地点燃放就可产生神奇的效果。制作的材料本来是打算做成某种武器,可惜铜鼎和那些铁匠没办法制作出龙子要求的部件——有足够强度和精度的铁管。
路易道谢客气跟铁刺的废话就不复述了。
“母亲跟妹妹都去了帝都圣德马力城,这次有点遗憾。”路易用同样遗憾的口吻说,看来这几天忙的够呛,神情有点憔悴,不过还是有掩饰不住的高兴,毕竟做了父亲了。
铁刺没看到路易以前随身的那些手下,不禁出声询问:“德布罗意跟莫扎特他们呢?”
“这几天都忙得要命,准备宴席跟庆祝,还要接待从远处来庆贺的朋友,帝都跟好些贵族、领主都派了人来道贺,所以他们都帮忙去办事去了。西芮尔,她,跟随母亲和妹妹去帝都了。”路易说起西芮尔,神情不太自然,当然只是一瞬,但以铁刺现在的感受力也捕捉到了。

“帝都应该是很安全的,怎么会让西芮尔去护卫呢?”铁刺随口找话题,以缓解气氛。
“帝都安全吗?”路易深深的看了铁刺一眼,象是也在问自己:“对了,铁刺,今年你可要把斯坦福的城防军准备好,可能,那边的帝国边防军会换防,到时候,斯坦福就只有靠你自己的力量守护了。”
“换防?”
“这只是我的估计,我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路易苦笑了一下。
“目前斯坦福城防军已经有四千人了,只是装备还缺一点。”
“上次你的要求还真是奇怪,为什么不问我要做好的装备?而是要了大量的布匹跟铁锭、原钢?”
“对军备我不是很明白,要这些东西其实是我新招收的一个城防军军官的主意。”
“这个军官倒是有些意思,呵呵。”
“至于安全问题,我觉得红原那边问题不大。前一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兽人酋长,正准备元月之后,到荒原里面去一次。”
“嗯,这么多年那些住在里面的兽人倒是从没侵犯过我的领地。不过谁知道呢,毕竟有八千边防军驻扎在那里,也许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的吧。”
“我觉得那些兽人……从我认识的那个酋长来看,倒没有要侵犯帝国领地的意思。”
“铁刺,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毕竟在荒原边缘驻扎边防军是帝国的传统,若是那些兽人都那么善良,我想也不会将数千正规军队在那里驻扎的传统保持几百年。”
“嗯,不管怎样,我都会先将城防军的实力提升起来的。至于后面到荒原的事,其实也有许多私人原因在里面。不过,帝国不是将斯坦福荒原赐了一大块给你吗?我到时候拿这个去试探一下那些兽人的意思,若是他们愿意接受你为领主,倒不妨将他们接收过来。”铁刺跟龙子相处了几个月,学着象龙子那样来看待问题,对于大局的观察能力提高了不少,跟以前只知道报仇的傻小子比起来有了不少提高。
“这样也好,不过不用勉强,那块地不过是个虚假的奖赏罢了。”
元月十五这天晚上,伯尼尔城所有人都有幸欣赏到了亲王府门口燃放的壮丽烟火。
一朵朵的焰火,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升上天际,照亮了伯尼尔城的半个夜空。
这奇特壮观的景象,持续了十分钟。伯尼尔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欣赏这神迹一般的美景,议论纷纷。难道小王子是有神灵眷顾?有仙女祝福?
亲王府前还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
其实不光平民们感到震惊,连灯火通明的亲王府里的达官显贵、所有的人都感到强烈的震撼,谁也没见过这东西。
路易激动的看着铁刺:“好,好,太好了……”
铁刺也没想到那些箱子里装的东西,燃放之后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效果。他跟其他人一样,沉浸在对刚才那美景的陶醉里,耳边回响着龙子的话:“这个,效果不会很好,我并不精通这东西的制作,只能做出这样简单的烟火……”
有人急切的跟路易王子打听这是哪来的,叫什么名字?还有人想得更远,买回去自己有什么事庆贺的时候……或者拿去赠送……
当几个人缠着铁刺来询问这个“烟火”的来历时,铜鼎已经看到金币的闪光了。
他是协助龙子制作过这烟火使用的材料的,那就是一些硝、硫磺、木炭混合起来的而已,价格可以说低廉无比。没想到拿些纸包起来一放,竟让这些人如痴如狂。
“不要告诉他们用什么做的,让他们想要的话以后到斯坦福兵工厂来买!”矮人悄悄告诉铁刺,同时自作主张的为兵工厂增加了一个生产项目
自然,这些都只是小插曲,所有人都还记得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于是,宴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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