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超前还是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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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城本来只有三个城门,但是两个多月前,年轻的领主大人命人在处于近山顶的那面城墙,就是东面的城墙上,又开了一个门。
城里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在那边开门做什么,因为东城墙外就是崎岖的山坡地,山坡后面又是大片的树林,再往东就是山坡的另一面,陡峭险峻,这样的地形,既难以开垦田地,更无法放牧。当年修建斯坦福城的时候,就因为那地地势险恶,就只把城墙修到那里。
有人说领主大人嫌三个城门不好看,所以要开四个,讲究个对称,如同绘画里所谓的“黄金比例”;又人说,领主大人是东方来的,他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风水”……
然后领主大人又开始招募士兵,城里乡下的闲汉们,纷纷前去报名,上一次城防军招募新兵没赶上,这一次可不能错过了。
要知道领主招募的士兵跟帝国招募的是不一样的,帝国有一个《征兵令》,只要年纪合适,身体健康,每个地区十个壮年男子就必须得去一个,而且军饷极低,除非做到军官,更重要的是,往往会被弄到很远的地方去驻扎。
而领主招募的士兵是在自己家乡服役,就算普通士兵,每个月也有四,五个银币的军饷,跟帮人种地放牧比起来还多一点,当个兵,基本上就够养活老婆孩子了。
很快便招募够了两千名士兵。
这些新兵一部分被安排住进了领主府的空余房间,剩下的一半在东城墙外搭了一溜简陋的窝棚,住得跟难民似的。不过据说有幸住进领主府的也不好受,挤的受不了。
等他们领到自己的装备的时候,更是大吃一惊,不是什么大刀长枪,而是一些铁锹、锄头、斧子、锯子、土筐……
至于盔甲,被告知暂时没有。
然后便选出了一些小队长,分成组到东城门外开始干活,伐木、挖土、取石……
不想干?名字都已登记在册,做逃兵是要被杀头的。
……
铁刺跟龙子满意的巡视着初步建成的城防军东营的营地。
一圈木质栅栏,从东城门的南边城墙起,一直围到山顶,又绕回来,连接着东城门北边的城墙。
也就是说,这个被围起来的营地的营门也同时就是斯坦福城的东城门。
靠近城墙这边,被挖出了一块东高西低的平地,面积大约有两三百亩,这是用来做操场的。泥地面还不是十分平整,不过大致能用了。
操场靠着城墙这边,有数排石头跟泥土混合垒成的营房,里面毫无装饰,以茅草做顶,简直就象是山里最穷的山民的住房。这样的房屋,共有两百来间,足够这两千人住宿。
操场的对面,现在被深深挖出了一面悬崖,成七十度角向上近二十米通到山顶,这个悬崖,也被围在军营里。
铁刺问道:“为何不将栅栏直接围拢悬崖?把山顶围起来浪费了多少木材啊。”
“悬崖也要用来训练士兵。而且,山顶上我还要建一个哨塔,派人轮流日夜驻守,也可以了望营地跟整个城市的安全。”龙子回答。
“哦。龙子,你以后还是住在领主府吧,每天来这里也不远。”铁刺看着龙子,这两个月来,其实最累的是龙子。
虽然把最开始他那三十一个盗贼兄弟调了过来,铁刺也安排自己剩下的四十名亲卫协助,但是招募士兵,规划军营场地,安排新兵建设军营……这些事每一件都要龙子亲自过问,两个多月时间,龙子连完整的觉都没睡过几次,眼看是瘦了一圈。
虽然还是没清楚龙子的来历,但是铁刺跟龙子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用家乡话交谈,两人都感到一种类似血脉相连的兄弟之情。这也并不奇怪,试想你在某个地方,无数的人里,只有一个人跟你同言同种,也自然会生出深深的亲近之感。
何况龙子更有自己的想法,虽然铁刺并不清楚,但也清楚的感觉得到龙子对自己的善意。

“不,领主大人,我必须得跟士兵一起住在军营。”龙子回绝了铁刺的提议。
“龙子,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你叫我铁刺就可以了……用家乡话说‘领主大人’这个词语一点也不好听。”铁刺不满的说。
“上下尊卑,龙子还是知道遵守的。这也是军营里令行禁止的保证啊。”
铁刺无奈的摇摇头:“我说过了,对于军营里的事,我是不过问的。哈罗尔那家伙来问过我,他的原城防军跟你的东营该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他,两营互不从属,他原来的部队,称为‘西营’,负责城市防卫跟日常治安,你这个东营,负责特殊事务。这跟你对我谈的构想没太大差错吧?”
“嗯,因为东营一时还没有装备,从明天起,就是以训练为住,无法执行日常城防任务。”
“可惜城防军的军官不能使用帝国的军衔,从这两个月的募兵、建设来看,你的才能哪是一个‘大队长’的职衔能……”
“就算将军、元帅也不过是虚名而已。何况大队长,联队长,中队长,小队长这样的等级划分,对这些新兵来说,反而更是简明扼要,好记易懂。我要的是一支能战的军队,可不是那些名头,领主你不必介怀。”龙子诚恳的说。
“说起来这无装备也可募兵,先进行训练,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创举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龙子你的想法太……太……“铁刺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超前?”
“对,超前,这个形容很贴切,虽然这个词听起来古怪,不过倒是恰如其分,呵呵。”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创举。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这么做过了。我虽然略通带兵之道,也算不上什么雄才大略,只是学习前辈们的做法而已。”龙子语气略带怅然。
“你的前辈?他们又是些什么人?龙子你到底能告诉我你的来历不?不管有多离奇,我也不会在意的。”铁刺又好奇起来。
“我并没有隐瞒之意,只是目前,我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若是胡乱猜测,可能更加糊涂。”
“唉。……关于装备的事,我也跟路易亲王提过,他说他会支援我一些。对了,现在建设军营的是也差不多快完成了,你可以给我统计一下需要哪些装备了吧?我对于计算算数实在是很糟糕的,所以你最好每一项都写清楚。”铁刺说。
“好的,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统计结果的。”
言语之间,一骑快马从新东门冲了过来,马上人远远便高喊:“铁刺……”
却是铜鼎找过来了。
这应该是城防军里最矮的一匹马了,绕是如此,铜鼎骑在马上任是不太协调。鞍鞯马蹬都经过特别加工,以配合矮人使用。
看到这情景,铁刺跟龙子都不禁忍笑。
铜鼎骑马来到两人跟前,表情颇为得意,只是脸色有点发白,当然他脸本来较黑,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刚才去领主府找你,约瑟夫说你在这里。”铜鼎翻身下马——是跳下来的,这是必须的:“我可能是第一个学会骑马的矮人,哈哈……”
“铜鼎,你来的正好,走,一起回领主府,有事商量。”铁刺笑着说道。
“马上就回去?我说顺便参观一下新东营的营地呢……别急,我看看再走好吗?……哎,这营房在地上挖个洞下去再盖,可以节省不少材料,而且冬暖夏凉……”铜鼎环视四周,迫不及待的提着建议。
挖个洞再盖房子?铁刺眼前出现了铜鼎老家的矮人式住宅……
“铜鼎,我正想去找你,跟你一起计议一下要用的材料,还有筹建兵工厂的事情。”龙子正色跟铜鼎说道。
“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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