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苍天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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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濂站在院子中,雨停了,空气中漫漾着清新的气息。今日清弟离开京城去豳州,昨晚没见上面,现今自己无论如何要赶着去送行。第一次出远门吧?他总是放心不下。
青琐不在。
这丫头昨晚神经兮兮的,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搅得他在睡梦里似乎也听到她的哭声。他已经习惯了她的笑,瞪眼,生气,发怒,这样哭哭啼啼的却教他无所适从,待他好好训训她才是。
“又跑到哪里去了?”他轻声嘀咕着,传了内侍过来服侍。
在宫里找不到她的人影,时辰快到了,急着赶去天清那里,在宫门外听得守卫禀告说青琐天还蒙蒙亮就出宫了,来不及细问,先策马去天清宫。
天濂回来已时已过,是午膳的时候了。青琐还没回来,人就坐不住了,重新骑马往外跑。
先去明雨的宅第,发现大门紧锁,方意识到他们已经出发去南方了。青琐是不是因为和柳小姐分别才悲泣呢?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是去小巷处看胖婆了,或许胖婆身体有恙?
天濂还是头次这样记挂一个人,宝马驰骋在大街上,不大一会进了巷子,在院门口下了马,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点傻了。沉甸甸的铁锁挂着,门板上贴一张“此屋出租”,尤为触目。
站在门外呆了呆,正看见一行人经过,手提着马鞭喝令他:“你去把院子的主人叫来!”行人看天濂的架势,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去叫,不大一会房东匆匆过来。
“这位爷是不是租房啊?”房东小心问道。
“原先住的人家哪里去了?”天濂厉声问,他隐约感到事情不妙。
“她们也是一早就退房的,老身也是纳闷着,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退呢?”房东谄笑,察觉这个英俊而贵气的小爷神色有变,连忙补充一句,“听她们说是回那位老太太的葑观老家去。”
天濂的脑子嗡的一声,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一位姑娘陪着去的?”
“老身当然认识那姑娘,不就是那叫青琐的?”
“她们为何要去那里?”天濂急了,眼睛里似有血腥沉淀。房东吓得慌忙解释着自己做房东的怎好多管客人的事,看天濂神情茫然,趁机走开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葑观离京城起码有五百里路,她要是去那里应该和自己商量一下的,是不是?
天濂回想着昨晚青琐的表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青琐幽幽说着,微阖双眸,眼泪一滴滴打在他的手上,“我只是害怕不见你……没有你,我怎么办?”
她在宫里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是父皇,母后,还是天清?不行,他不能在这里胡思乱猜,他必须赶到皇宫里去。
碧云轩内,躺在锦绣榻上的皇帝,一手轻抚在榻柄上,双目微阖兀自沉思着。内侍进来,轻声禀告着太子殿下求见,他微微点头,挥手示意让太子在天庭处候着。

天濂看到了皇帝,正要施礼,皇帝扬下手,笑道:“今日是怎么啦?一个刚走,一个又来。”
天濂惊道:“她又来过?”
皇帝微微颌首。
“父皇,”天濂迟疑了一下,果断地问道,“父皇可否告诉孩儿她来干什么?”
“她来问朕是否记得十五六年前有个叫秋菱的宫女。”皇帝敛起笑容,一脸憾意,“以前的事情,朕真的忘了许多。朕劝她去皇后那里问问,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秋菱?”天濂一脸茫然。至此,他才意识到青琐对他来说,就像一个迷。他不知道她的身世,只知道她来自青楼,有个不是亲人的胖婆,她是柳小姐的贴身丫鬟,仅此而已。如今她不见了,除了派人封锁前往葑观的道口,沿路盘查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她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她昨晚回去后情绪不对,父皇。”他眼望着闻言吃惊的皇帝,继续道,“不知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皇帝在天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着:“清儿回去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一起说笑来着。后来容华身子突感不爽,朕回头就不见她了。当时朕还喊了她,也许是冷落她?那也不会啊?……”
天濂听着父皇的自言自语,脑子里有无数的疑问千折百转着,心里又不停地安慰自己,或许她遇到了什么事,没准过不了多久她又会笑吟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濂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天濂神色呆滞,这回轮到皇帝问他了。
“父皇。”天濂突然双膝跪地,“请父皇恕罪,孩儿有一事隐瞒了父皇。她不是柳大人的千金,她是——”
“她叫青琐,父皇曾经问起过。”皇帝截断了他的话,表情透了严肃,“你以为这种事情瞒得了别人,也瞒得过父皇吗?”
天濂满面通红。
皇帝继续斥道:“年轻人就爱瞎打瞎撞,不知天高地厚。朕虽说是默认了你这么做,对你还欠苛刻。你是老大,以后怎好在弟妹们面前做好大哥的样子?”
天濂垂首,缄默不语。
皇帝催道:“你现在还不找她去?”
天濂再拜,起身后就往外走。
清风吹过,细碎的树叶沙沙,晃落满地。天濂吁了口气,幽幽烦恼又上来了,这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宫内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皇后的寝宫内。
“母后,秋菱是谁?”他一进去,坐在软榻上,张口就问。
皇后端起茶盏品茗,听到天濂的问话,如遭雷击,茶盖重重地磕在盏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濂霍的站起来,急问:“您是知道这个人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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