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井底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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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郭大顺师徒就在西门员外家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郭老道早早的出去,拿着罗盘在院子里前后左右的转了一圈。回来叫醒张慎,接着在西门员外的陪同下吃了早餐。吃完饭,郭老道吩咐张慎:“你先回家请几天假,记得中午前回来,我们爷俩恐怕得在这里呆几天。”
张慎答应着,一句没废话,扒完了最后一口饭,就撒丫子走了。
“还是年轻好啊!”郭老道望着张大凡的背影感叹。
“道长,你说这女鬼是不是还回来啊?”西门员外十分的不放心,毕竟一家老小在这里摆着呐,昨晚瞧那女鬼端的厉害,要早露了凶象,自己这一家子玩完还不一柱香的事呀!
郭老道坐下,捋着胡子,面色忧郁的说道:“你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道长……只要你肯帮忙,这香火钱不是问题。”西门员外觉得这是老道作势了,目的还不是为钱吗?
“这不是钱的事。”郭老道摆手道:“你听我说,昨天我一个劲让你想得罪过谁,我当时就猜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我今早对你的宅院一番观察,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昨晚来的不是鬼,是煞!我问你,前日听见哭声的是不是后院最厉害。”
西门员外道:“是啊。您说这不是鬼?是啥?”
郭老道说:“是煞。鬼是人死了之后的一缕怨念。一般也就吓吓胆小的,没什么实际威力。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还是一缕怨念吗?寻常五六个壮男子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但凡游魂野鬼进不了地府的,除了少数修成气候的,大多数时间一久,自己就烟消云散了。这煞不同,这是死了之后被人给封住了三魂七魄,专门用来祸害人的。”
“你是说,有人背后操纵这女鬼?”西门员外也听出点门道来了。
郭老道说:“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如果你没得罪人,人家犯的着用那么大力气吓唬你吗?而且……这个煞,我怀疑是‘母子煞’或者是‘夫妻煞’,既然我老道碰到了,今天就除了他。唉……真是造孽啊!不管是什么煞,这至少是两条人命才能做成的煞阵啊!”
“两条命?”西门员外大惊,这是得罪谁了呀?他狠抓头发。抓了两下,也没想起谁跟自己有那么大深仇大恨,想不起来也罢,赶紧问关键问题:“那道长打算什么时候破阵?”
郭老道说道:“一切等小慎回来再说。”“小慎?你那个徒弟?等他去拿法器吗?”西门员外挺奇怪,师傅在这里不行,还要等徒弟?“呵呵!”郭老道笑道:“我那徒弟就是最厉害的法器啊!
张慎回家去跟爹娘撒了谎,说这几天,郭老道要带他去趟峨眉山,大概三四天回来。张年糕也没吭声就出去了,轮到小慎娘,她看老公没反对也就没说什么。毕竟张慎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再像小孩似的管着也不象话,就是嘱咐他多准备点行李。
张慎说这又不是出什么远门,郭师傅那里什么都有。趁着老娘给他收拾行李的空挡。这小子直接就跑了。从心里讲他是不愿意骗爹娘,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还是要说的。要告诉他们自己跟着老头去捉鬼,二老非把他捆起来不可。
另外回家一趟张慎也找出了自己的法器,一个草环手镯和一个檀板。这草环他也好久没玩了,毕竟要那么个东西老在同学面前晃来晃去,被人问起不好解释,但这次,大凡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两样宝贝带上,多少总能管点用吧!到了镇上,张慎散漫的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离翠娘的豆腐坊不远的地方。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过一会儿他还是扭头走了,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见不如不见,免的尴尬。
西门员外家离翠娘这边不远,穿过两条街就是了。进了屋,郭老道就笑咪咪的让他坐下,喝水。西门员外也有些巴结的意思。张慎扫了他们一眼,心道:这没事现殷勤,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张渗也不开口悠哉悠哉的喝了半壶茶水,那边俩人终于忍不住了。
郭老道笑道:“张慎啊,有件事还是需要你帮忙的。”“我?”张慎指着自己道:“我那点本事,您就别开我玩笑了,给你打打下手还差不多。”
“不不!这事非你不可?是关于那女鬼的事,为了西门员外一家大小,你愿意出把力吗?”郭老道把大帽子抬出来了。
西门员外那边也赶紧说:“是啊,是啊!小兄弟。你要帮我们过了这一劫,我们全家都感激不禁。”
张慎挠着头道:“说吧说吧!肯定是你这老家伙办不了的烂事。怎么?不是用美男记勾引女鬼吧?”
“恩……”俩老头摇的像拨浪鼓,心道:这小伙子想象力蛮丰富嘛!
张慎笑着站起来豪迈的说道:“有什么花丝就说吧。我跟小纯从小就熟,不看憎面看佛面。只要不让我去当太监,其他的好商量。”
郭老道笑着走过来,说:“好!不愧得的是三清真传。当然也不会让你去当太监。”张慎心道:废话,真让去我也不去啊!
郭老道转了几圈说道:“这次在西门员外家闹鬼的事,据我观察是一个煞。具体什么煞,现在不好说。不过,这煞镇需要很强的怨念,也就是这宅子里肯定有于那女鬼生前关系亲密的人,或者是尸体。今天早晨我用罗盘找了一圈,后院那口井里阴气重的超乎寻常。所以我断定里面肯定埋了什么东西!”
“你是说,让我去捞尸体?”张慎终于知道这活什么活了。
“孺子可教也……”郭老道笑咪咪的拍着他的肩膀。
张慎笑着,他再傻也知道这活不是什么好活,他已经忘了刚才的承诺,捂着肚子往外走:“哎呀!我怎么肚子那么疼。我掀起看大夫了。下午再来……”
郭老道喝道:“张慎!”。可张慎已经失聪了,根本就没打算回头。
“兄弟!”西门员外追上去,扯着张慎的衣服就跪下了。哭的一塌糊涂:“小慎啊!道长说里面太窄,阴气太重,初了你,别人都干不了啊!……你就行行好吧!我们一家老小五六口,再那么闹下去不行啊!……”
张慎恨不得一脚踹开他,捞死人呀!谁爱去啊!老东西。可西门员外那么大一老爷们哭的死去活来。也实在让人受不了,再说他那小两百斤也甩不掉。这么拖来拖去,张慎心一横说道:“好吧!我就帮你们干这一回。”
午时,是一天中阳气最胜的时候。所以历来斩首都是午时三刻,那样被砍的人想变厉鬼都不成。所以张慎下井的时辰也定在了这个时间。首先张慎灌了几口酒暖暖身子,又来回跑了一圈,可他自己觉得还是没那么暖和。于是又把烈酒灌了一气。
西门小纯正在窗户里跟张慎摆手。张慎无奈的想这次算了阂出去了。虽然这是份打死也不愿意干的活计。但打不死。为了朋友,为了仁义,为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行了,干吧!张慎腰里别着一个布袋是装尸体的,怀里还揣了一把桃木剑,是老道让他防身的。符什么见水无效就没戴。
郭老道嘱咐道:“你记得一会机灵点,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赶紧让人往上拉。”
张慎恩了一声,就开始下井。他像钻狗洞一样的倒着头钻了进去,栓的是俩脚,这么下去捞东西还真够恐怖的,可是去吧!张慎。成长是需要看恐怖片的。顺他下去的是家丁丙丁,这俩家伙今天上午被搞醒,就接受了这份工作,老长的井绳后头栓在了一棵树上,来了个双保险。俩家伙把小伙子稳稳的往里顺,一点也猜不出这小子下去捞什么宝贝。
随着绳子的下降,张慎越来越接近水面,员外家的井造的并不大,直径有八十公分吧!但是呼吸什么的也凑合,下着下着,张慎就快到水面了,于是喊了一声:“停!”绳子停住了。大凡离水面大概有半米。由于怕挡住他的光线,井口并没有站人,除了自己的影子,水面明晃晃的反着光,大凡用桃木剑搅了搅水面,还没发现异常,不过这井底温度可够低了,上面大太阳蒸的厉害,下边就冻的他打冷颤。
搅和了几下,没发现异样。张慎知道不下水是不行了。于是身子一弓,撑着井面,抓住绳子,这样就成了头朝上,心想还是这样保险点,接着往上面喊话:“放!”
绳子放下了不少,张慎也一点点的下到了水中,井里的水冰凉刺骨,反到让他有一丝兴奋,这傻小子不是怕吗?怎么兴奋了又?这都是刚才喝的那半斤多烧酒的功劳?这会儿酒劲往上冲,壮了英雄胆!下着下着,水已经灭了腰,再下到了胸膛,不会要潜水吧?等到了下巴的时候张慎的脚丫踩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他赶紧喊“停!”
上面停了放绳,张慎踩了几下,那东西,猜不出是什么。下水捞出来吧!他一个猛子,当然也不敢太猛,底下是泥,只要捞上东西来就可。他摸了摸了那东西不大,似乎还在动,不管了是鱼是王八,捞上来再说,想着俩手一掐就给抓鸡似的抓了上来。
那东西距离他的脸仅有30公分,只少不多,因为井下就那么点地方。看官你猜这是什么?是一个通体呈水泥一样颜色的婴孩,可是看出未满周岁。虽然早知道自己捞不出什么什么好东西,但他心里还是一阵胆寒。
突然,那婴孩猛的睁开眼睛,向他露出蒙娜莉莎的微笑,嘿嘿!啊——张慎尖叫一声,引来几名观众,其中包括那两个拉绳的家丁。
“扑通”张慎在水里灭了头,其实也就刚灭头,井也就那么深了,取出了垫在脚下的孩子,就灭头了。
“哗啦”张慎脚撑着对面井壁又窜了出来。孩子呢?刚才似乎是给扔了,要不再摸摸。
“哗啦”那婴孩也出了水面,嘿嘿一笑,露出黑色的口腔以及一排獠牙,说时迟那是快,那婴孩一窜,大嘴巴就朝大凡的肩膀咬去。
MD这不是火腿。张慎抓住他的小腿一扯就把他拽了下来,一瞧肩膀上已经被撕开了口子,这下可不得了,张慎急了,也不管他什么孩不孩子的了,俩手抓着像布娃娃一样的望井壁上猛摔。
“张慎别把他打死,装进布袋里!”上面的郭老道喊。
“知道了!”张慎答着手上一松劲,那婴孩泥鳅一样蹭的跳进了水中。
张慎紧张的等待。突然那婴孩要上了他的小腿。“我日你姥姥!”他一把抓下去,抓了个空,大腿松了劲,人又进了水中,其实他本来半截身子也就在水中,只是一松劲就整个进去。
“哎呀!别咬!”张慎窜出水面来了这么一句,又跌了进去。井里乱成一团,张慎被逼急了眼,MD跟丫拼了,一猛子扎进去,接着水花乱窜,翻江倒海,井里的一人一鬼搅的天翻地覆,天混地暗。好大一会儿,终于平息。
“张慎怎么样了?”郭老道问。
“哗啦”张慎露出了脑袋,叫:“没事了,我把这小子装起来,就拉我上去。”接着大凡又进入水中,开始作业。忙了一会儿,就让他们拉上去。
“可算见找太阳了。”张慎抓着井沿上来,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那个鬼婴带上了?”郭老道似乎不关心徒弟的伤势,更关心鬼孩子。
“喏!都在这里。”张慎白了他一眼,把腰里的布袋解下来扔到地上。
“好好!”老道连说两声好,同时喝命众人站到五米之外。朝那布袋周围撒了一圈赤硝,说道:“我今天先除了这畜生。另一个也就不来。”
说着老道,就手持桃木剑,拿出符咒,贴在布袋上,默念咒语,围着那布袋转圈,众人都不知道他念叨的是什么,但听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殛!”
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道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那样啊?”张慎过来,就要拿那布袋。
“不可放出那阴物,免的伤人。”郭老道阻止道。
“伤什么人呀?你看看他都成这样了,你还瞎转悠个锤子!”张慎说着把那布袋抖落一地。只见先落地的是一截小胳膊,再是一个小脑袋,小腿,小身子,小肠子……总之是分了不知道多少半了。
“啊——”郭老道睁大了眼睛,他刚才挺着慌,没仔细看布袋里早没了人形。此时那些零部件见了光都冒起了白烟。老道跺脚道:“我不是让你别弄死他吗?”
张慎急了:“说的比唱的好听,有本事你怎么不下去。”
老道气的直翻白眼,唉唉的叹大气,来回打磨旋。
“哎,我说怎么了,你不说关心关心我,这破玩意碎了就碎了呗。除了不就行了?”张慎道。
老道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啊张慎。这东西活着,身上的怨气都带着,如今死在了井里,怨念就留在井里。斩草不除根啊!”
张慎若有所悟:“你是说,那女鬼还会来。”
郭老道点点头,叹了口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坚毅的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晚就让我们再会会她又何妨!”
“这才像个男人样嘛!不过,老家伙,会女鬼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治一下伤,我觉得冷!”张慎说着,老道仔细一看,可不,面色煞白,再撕开他的衣服,一看被那小鬼咬的地方都成了紫黑色。
“不好!是尸毒!”郭老道赶紧喊:“员外,快去把他镇上的袁大夫请来,让他带些祛邪的猛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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