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初登台献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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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客人酒后闹事以后,桂姐并没有责怪沉青,沉青心里很感激,她们这里就是迎来送往,人前陪笑的,那客人喝完酒后再没有为难她已经不错了。她明白桂姐也不好做。但此后她一看到醉酒的客人有些害怕,早早的避开他们不愿上前。好在桂姐也不难为她。
“沉青啊,你不用再送酒了。你学琴现下也学得不错了,师傅们都夸你快要赶上他们了。所以我想让你登台献艺,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桂姐我……不行。”
沉青一听桂姐不用她送酒了,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要她登台卖艺她不禁又皱起眉头来,那还不是要抛头露面,那样的话接触的客人就更多了。到时候再有人……沉青不是不明白杏花楼是个什么地方。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怕他们再调戏你是吧!”
桂姐看出她的不安,沉青点了点头承认。
“这样吧,开始的时候我帮你拉一条纱布,你先在幕后弹琴。那样就没有人看到你的脸了。行不行?先习练一下。”
“这……好吧。”
桂姐都这样为她着想了,她还有什么好推脱的,只得答应。
“那好,我们杏花楼的客人就能大饱耳福,听到沉青天籁的琴音了。听了你的琴声想必会客似云来哦!我让人去准备准备,今晚你就登台啊!”
桂姐高兴的下去准备去了,想来她早就安排好了,沉青有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有种让人套着走的感觉。可她又说不出来,因为桂姐确实对她很好,她没不是处可挑。
当夜杏花楼大前厅依然热闹非凡,沉青的心里很不安,她想到了在怡红院被逼接客的那晚上,只是前面的轻纱挡住了她的不安。她身着一身淡黄羽衣,轻坐在七弦琴前,素手轻轻抚过琴弦,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琴是一种特别的乐器,它可以敛聚灵魂,让人宁神。她左手按弦,右手轻拨琴弦,一丝悠扬细致的声音婉转飘出纱曼外,外面很快就静了下来,只听见指尖轻拨琴弦的缠绵之音,若有似无,时轻时重,如忧似怨,撩拨着厅中众人的神经,他们听久了这尘世的靡靡之音,突然听到这天簌之音不禁为之吸引,吃饭的僵了筷子,饮酒的停下酒杯,寻欢的忘了身边的美人。都引颈翘首细细聆听。
沉青谈的是十大名曲之一渔樵问答,此曲已流传甚久,但这里听过的人甚少,如此清雅淡泊的音乐他们一般很少接触。乐者本意是摆脱俗尘羁绊,调中自然隐逸出飘渺脱尘之意,弹这首曲子是沉青内心对自由的向往,她知道困身这杏花楼,别说隐世了,连自由都谈不上。一腔哀怨之情流露在琴音中,曲随心境,不免再添一丝幽怨。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一曲谈完众人恍然出梦意犹未尽。
“真是天簌之音啊!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呵呵,难得大家这样捧场,沉青你就再谈一曲吧!”桂姐笑呵呵的说,她就知道会有这种反应,沉青的琴艺不是盖的,要是外面的人看到沉青的脸反应会是什么样子?桂姐心里暗自得意,不急,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沉青只好又弹了一次,众人强烈要求要见一见琴师,被桂姐拦下了,她就是要卖这个关子,调够他们的胃口。沉青暗然退下后,轻纱慢慢被拉开,里面已无琴师的身影。
“下面由杏花楼最当红的姑娘芍药,为大家表演优美的舞技!”
场上明灯暗下,红烛添上。清扬婉转的乐声再次响起。满天的落花之中,芍药一身大红霓裳羽衣,踩在挂满红绸的链梯上,由二楼缓缓落至大厅的舞台上,芍药出场立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随着乐声转动,纤细窈窕的身姿不断回旋舞动。宛如一团火焰燃烧在漫天花海中。
不得不说芍药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不过她与沉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芍药就似那开到极致的红芍药,人如其名,美艳夺目。沉青就像那清谷幽兰,清丽出尘,芳香袭人,却淡然独立。
万支烛火辉映下红衣一阵急旋而下,慢慢卧倒在红地毯上。人与落花两相映。众人掌声如雷。杏花楼有如此绝色,那般乐师如何能不火。
“芍药姑娘的舞姿真是绝色啊,堪称京都一绝。唯杏花楼别无它家。”
“多谢大家捧场啊!大家可要多喝几壶酒啊!”桂姐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忙着招呼浮噪的客人。
红楼迷梦,春色缭绕,众生浮醉,场上一片绯红之色。众人开始议论今晚的艳遇。
“我说芍药姑娘的舞姿最漂亮了。啧啧!!”
“我还是觉得那琴师的琴声最让人难以忘怀。此曲只因天上有,不知因何落人间?”
“嗨,琴师的音乐再美也难比美人倾城。”
那人不服的说道,那琴声是美,可她脸不一定漂亮,还是美人温香抱怀最划算。想谁会到花楼抱个乐师作乐啊!
“或许那琴师也是个倾城绝色呢!”有个人出声。
“兄台你说笑了,怎么可能呢!要是她长得漂亮,老鸨早让她出来露脸了,想来定是空有琴艺没有脸蛋。要不怎么非得幕后献艺呢!”那人就是不信。
“我愿出五百两,见琴师一面。”
那人再次出声,众人一阵吸嘘,这人不是银子多得烧的慌吧?竟然为了确定那琴师长什么样子而出五百两。五百两包一个上等美人风流一夜都不止,谁会为了只和一个琴师见一面?大家不由都看向这个男人。
只见那人一身月白华袍,肩上的同色白裘显得贵气十足,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只见他眉目俊朗,鼻梁挺直,五官周正,很有气派。他是一个十足的商人,却不失文人的儒雅。才子的风流。此人年近三十,看上去成熟稳重,并不显老。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他就是江南有名的大丝绸商,名字叫作沈九宵。近日前来京都只为开拓生意,今日与朋友在这里有约,却不想听到这样清雅的琴音,听众人议论下来,他不由从雅间走出来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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