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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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沉,余热散去,那落日壮美的余晖也在小七屋子的窗前慢慢的消失了,夜幕在小七的焦急等待下终于来临。
小七吃过表叔洪云送过来的晚饭,照旧在床上静坐修炼了一会儿。
月亮悄悄地升了起来,屋外一片月明,小七没有关窗户,轻柔的晚风便吹进了屋内,拂上小七的心头。
如此静谧的夜,小七的心里却难以平静,因为他决定今晚趁着夜色回家看望年老的父亲。
小七将枕头塞在被子里面,做了一个自己在被窝里闷头大睡的假象,便拿起绿玉竹杖,轻轻地掩上门,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虽是月色蒙胧不能远视的夜,虽是只被父亲背在背上走过一次的路,虽隔了三年的时光,小七却是依旧能分辨出归家的路。
月亮幽幽地照着大地,夜虫时断时续地在路边的草丛里低吟浅唱,小七边走边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情实在是爽的很。
以前举步维艰的蜗牛,现在却能跑能跳,压抑了许久的小七忍不住大声的吼叫了几声,惊飞了路旁树上的几只夜鸟。
最让小七兴奋的是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当自己敲开自家的大门一把跑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小七用小孩子那种特有的蹦蹦跳跳的方式愉快地赶着路,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疲倦。
月亮渐渐升高,照亮了小七归家的路。
离家越来越近了,小七越发难掩心中的愉悦和急迫。当他瞧见自己居住的那片民宅中射出的零零散散的昏暗的灯光的时候,心中既觉得无比的温柔。
小七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左邻右舍的屋前走过的时候,响起了几声急促的狗吠声,小七略微放慢了脚步,定睛一看,一只大狗从王大妈家门口窜了出来。在银色月光下更显得雪白的毛发,长长的卷着圆圈的尾巴,这狗不正是小白吗?按理来说,就算是三年未见的偶然相遇也是不一定能即刻认出来的,何况是一条狗,何况三年前小白才两个月大。
但这条被人唤做小白的狗实在是长的太有特点了。那全身纯白的毛色,那独特的长长的总是卷成圆圈状的尾巴,的确难以让人忘怀,只是当初的小狗现在已经长的高大威猛了。
狗总有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一听到异常的响动就要乱吠几声,特别是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小七的步伐是急促的,在宁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突兀,小白听到那显得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便习惯性的冲了出来。
狗鼻子是相当厉害的,小白鼻子一嗅,就认出了这个慌慌张张趁着夜色赶路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故人,于是停止了习惯性的乱叫,尾巴一摇,向小七迎了上来。
近家情切,小七心情自然好的很,觉着这狗也是如此的可爱,便伸出小小的手,想轻轻的抚摸小白那柔软的头皮一番。
小七的手快够着小白的时候,小白却突然站住了,然后一转身,飞也似的跑远了。

小七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看见小七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睛里充满着恐惧与惊慌。
“我很吓人吗?连狗也怕我。”小七暗想。
再穿过几户人家就要到家了,小七来不及细想小白为何突然跑掉的原因,继续兴冲冲的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家门口了,但家中并没有亮灯,屋子的周围漆黑一片。但这也不算奇怪,因为小七知道父亲向来是睡得很早的。
门前的草坪上已经长满了草,小七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
小七快步走到自家大门口,却见门口的石墩也长满了青藤,而门是紧锁着的。借着淡淡的月色,小七看到门上的那把锁已经锈迹斑斑了,小七的心里立即一紧,边敲门边大声喊了起来:
“爸爸,爸爸.....”
小七喊了数声,屋里屋外都没有回应,小七一**摊坐在地上,脸色变的苍白,他很担心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邻居刘文广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少倾,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裤衩,走了出来,睡眼惺忪地道:“谁啊,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七自从练习回梦心法,虽然没有积聚内力,眼里却是一天强似一天。小七离这个中年人起码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此人正是刘文广。
“刘叔,我是小七啊,我爸爸呢?他去哪里了?”小七仍然抱着一丝的希望,急切地问道。
“小七!”刘文广一听到这两个字马上从睡眼惺忪中惊醒,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小七已经在三年钱被她父亲送到十多里外的亲戚家了,而小七行动不便,又怎么会在深夜里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小七向刘文广走了过去,刘文广用手抹了抹眼睛,借着月色和自家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仔细一看,这张小脸不是小七又是谁?
只是刘文广的心中很是疑惑,因为他眼前这个小孩走路完全不是小七那般病怏怏的模样,所以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小七,真的是你吗?”刘文广诧异地问。
小七大步走到刘文广面前,道:“刘叔,难道你连小七也不认得了吗?”
刘文广自幼是个孤儿,洪声看他可怜,所以时常接济他。所以刘文广成年后对洪声是很尊敬的。小七出生以后,邻里都把小七父子当怪物看,刘文广却不计世俗的眼光,和洪家互通有无。所以小七这孩子他是亲手抱过不少回的,相貌自然很记得很清楚。
刘文广再一次细细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孩子,虽然和当年的小七相比高了不少,人也显得很精神,但眉宇间依稀有三年前的神态模样。
“真是小七啊,快进屋吧。”刘文广拉起小七进了屋子。
刘文广年近四十了,还没有娶亲生子,所以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声:“这孩子和我一样,也是个孤苦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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