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元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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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大笑道:“原来你这蟒儿当真是我成都载天的护法妖神!”
“不对——”说话间,天启眉头微微一皱,双目深处幽光荡起,变得古井深潭一般,直勾勾得盯着那烛龙,右手探出,五指一翻,四方悬浮半空的神木块与他天灵魄相内各射出一道毫光,这五道光华被他吸纳在右手五指之上,凝结成五颗漆黑古朴的珠子。
“穷天极地,玄元返照!”天启大喝一声,右手向着烛九阴的一拍,那五颗采自四方神木和本体灵魄的玄光珠就被他打到烛九阴体外三尺,绕着烛九阴旋转,烛九阴也不动弹,任由天启施为。
天启修行早突破了第八重战魂境,周身命元凝结,修行比以往何止进了百倍,也无需使用若神木本体辅助,举手抬足间,就在烛九阴身周布成了五方大五行幻灭。
那五方大五行幻灭凝结的阵势之力被穷天极地**转换做玄光,化作一道道乌光,正打在阵势中央的烛九阴妖身之上。烛九阴的妖身经那玄光一打,肉身肌肤、鳞甲经络就变得恍若透明一般,周身的命元玄灵都闪现出来。
天启双眼瞳孔消失,漆黑一片,向着阵势之中的那烛九阴周身一扫,将那命元玄灵的分布都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待目光扫过烛九阴周身命元,天启停了玄光返照**,探手一抓,将布设大五行幻灭的五方珠子抓在手中,收了起来,这才看着那烛九阴,皱起眉头道:“你如今虽然回归妖身。然而这妖神法体却是残缺不全!”他略微思索,继而道:“数千年前,西王母与东皇帝俊在大荒西极外阻截于我,你被那西王母以吸星簪摄去玄灵命元,致使你玄灵与妖神肉身相分离。当日一战,我与相柳、夔牛和应龙三方护法妖神也都受了重创,后来我以穷天极地玄元**将本尊真身和玄灵分离,驱玄灵命元入轮回转劫,转劫之前,我以你妖神本尊真身为引。连通地肺火脉,设置了大五行幻灭火灵分阵。镇压了东皇帝俊的九个孽畜子嗣,其上又以成都载天山封印,我那本尊真身也留在了成都载天山之内!”
天启一顿,接着道:“如今你我二人的本尊真身都在大荒西极碎星内的东海烛龙岛上!”
烛九阴恍然大悟,道:“当日我被那老贼婆以吸星簪收去玄灵,被封印镇压在大荒西极鬼蜮外碎星内的一处冰原寒脉之下。其后沧海变桑田。地脉变幻,寒脉松动。数百年前,我才借一头玄蛇的躯体逃逸出些许玄灵,后来吾主在大雪山机缘巧合破开封禁,我的妖神玄灵才得以逃出生天。直到今日,方才借若神木内的本尊玄灵之气恢复法身。适才我以妖神玄灵法门感应,那本尊躯体正是在大荒西极之外!”他急于熔炼本尊真身,继而道:“如此,你我何不这就回大荒西极外的那处碎星,去取了你我的本尊真身。熔炼一番,早日回归命魂大全之境,也好去寻那老贼婆晦气,她将我封印在冰原寒脉之下数千年,怎能轻易饶过她?”
烛九阴凶蛮之气大盛。蕴含在周身火光之内的阴寒杀机冷厉如刀,似又成了洪荒年间那屠神灭族的妖王。
天启摇头道:“那西王母如今潜居仙土,仙土元界之间的天封禁锁未开之前,我等去了仙土也是法力大损,怎能轻易了结那段因缘?说不定反倒成全了那转劫仙土的西王公,何况如今两界通道即将大开。形势错综复杂。不得轻举妄动!”
说到此处,天启略微摇头。接着却是笑了起来:“不过天道轮回,形势逆转,此番我乃是两界大开的关键,在两界封镇未开之前,便是诸方至圣也奈何不得我,正好借了天道大势行事,了去几桩因缘!”
烛九阴若有所悟,微一点头,道:“我妖身刚成,命元未凝,还需静修一段时日,这便先进若神木内修行,若有驱策,唤我便是!”
至此,烛九阴向着天启一躬身,周身化了一道火光,冲进了一方若神木内,那截若神木气息也随之敛去,落在了天启手上。
其余三方若神木上依旧悬浮了三方护法妖神的玄灵气息,未曾变化。
天启眉头微皱,转身看着千多丈外,匍匐在文瑶湖畔地白虎,道:“起来便是!”
白虎项籍这才起身,踏波踩水到了天启身前,躬身道:“护法神尊座下弟子白虎,见过成都载天之主!”
天启面沉如水,言道:“无需多礼,我需在此静参一段时日,你且为我备下洞府!”
白虎点头,接而道:“弟子有事禀告!”
看到天启点头,白虎接着道:“那妖女仓文瑶乃是中土苍山界主仓颉的门下,先前她与弟子在文瑶湖底相斗之时,以苍山笔破碎虚空,召唤来中土仓山界主仓颉的命元化身,弟子被那仓颉化身困入苍山笔开辟的世界,险些神魂尽丧,幸亏得了北水玄冥帝尊的灵光化身相救,方才得以破界脱困!玄冥帝尊离去时曾给主上留了一道灵光讯息!”
天启闻言,向着脚下的文瑶湖一扫,在那幽深的双目之中,万丈湖水之下的鱼虫草藻都纤毫毕现,诸般生灵的命元灵光在他法眼之内一闪一闪。
他法眼一扫,当下就察觉到玄冥帝尊留在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之间的那颗漆黑珠子。
那颗漆黑水珠早被玄冥帝尊下了禁制,一被天启的法眼气息接触,当下就从大小千世界之间的缝隙跳了出来,化作灵光讯息,顺着法眼神光直入了天启的心神之内。
刹那间,就有一蓬漆黑色的水波窜入了天启心神,化作一道森寒的语音:天风起,及大水泉!
天启略微皱眉,喃喃自语:天风起,及大水泉——
白虎抬头看着天启。只觉得天启回复夸父神尊的命元玄灵之后,神威凛凛,气势沉凝如狱,深不可测,他虽然心头有话,却也不敢开口相询。
天启心神通透,白虎心头一动,他就有所感应,转身看得一眼,当下就知道白虎的心思。道:“你师尊相柳而今有劫难,其气运被大神通者蒙蔽。具体为何,还需我静参一番才能知晓,你且备府带路就是!”
白虎连忙点头:“主上请随弟子前去即可!”转身就当先而去。
天启拿长袖往半空一扫,将半空悬浮着的三方若神木和其上的妖神玄灵气息卷入袖中,跟着白虎向前走去。
不多时,白虎便将天启带到了鸟鼠同**之山的山基。那里有一处洞府,内里同此山本元相通,其上雕了鸟鼠同**四个斗大妖文。
将天启带到洞外,白虎便侧身让开,躬身侯在一旁。
天启也不多言,跨步进了那洞府,扬手打出五方漆黑色的木牌旗门,以此山的本元精气为基,布设了幻灭大阵,将这洞府完全笼罩在阵势之内。
源源不断的山体精气被大五行幻灭抽取。化作阵势玄光,破碎虚空,将这山门洞府隐藏于大千世界之外地一处小千世界之中。
布完阵势之后,天启袍袖一拂,三方若神木携带着妖神玄灵气息被抖出袖外。悬在他身前三尺开外。
天启右手一翻,五指上显出五方五行元珠,随着他法门运转,五颗豪光绽放的五行珠脱手而出,将那妖神夔牛的玄灵气息圈定。
“玄光返照,转!”天启左手指天。右手捏了穷天极地的法印。向那五行珠一指,五行珠顿时便运转开来。以大五行幻灭为基,抽取周遭元气,经由穷天极地玄元**转化作一道道玄光,打在中央的妖神夔牛玄灵气息之上。

当下,那玄光催生出一面玄光镜,内里光影变幻。
天启知道那玄元返照**正在广阔无垠地大千世界之中搜寻妖神夔牛的气息,更是运转法门,加速了五方五行幻灭阵势地运转,玄光更疾,玄光镜内的光影变幻也越发迅疾了。
片刻之后,玄光镜内光影一定,显出一片浩浩荡荡地大洋,极目远眺,只见得海天一线,视线之中大都是蔚蓝汪洋,波纹粼粼,向着东方极远而去!
在这一片蔚蓝色的大洋之中,竟然有有一处南北走向的水流,流向逆转,波涛汹涌,比左右水面还要高出数千丈,天启定睛一看,只见那条怪异的水流通体一片昏黄,气息之中竟带了几分咆哮狰狞地凶态!
天启双目玄光流转,瞳孔瞳仁退去,只余得一片漆黑幽深,施展了玄光神眼,在玄光镜上一扫,一触镜中破空摄来的气息,当下就见那片蔚蓝色的大洋之下深紫色的水龙脉气蒸腾,东西走向,正是元界东山之外的东海,他又向那条南北走向的昏黄长河一看,只见内中妖气涌荡,直欲撕裂浩荡无际的东海大洋!
当下,天启面色就是一变,他认得这条妖河的气息。这条狰狞咆哮的昏黄长河乃是上古年间肆虐在中土大地上的一条凶水,唤作涂水,秉承上古年间地天地凶煞之气,与上古妖山涂山相伴相生,以凶煞杀戮之意为本性。
上古洪荒时,涂山一脉的九尾妖王伙同了桐柏山一脉的巫支祁妖王和龙门山一脉的灵龙子妖王,引领洪荒九水的众多妖王,兴风作浪,曾祸害了万亿生灵。后来大禹王顺应天势,得了昆仑之丘至圣赐下地圣宝河图,大挫桐柏山妖王巫支祁,夺了龙门山,重伤龙门妖王灵龙子,而后更是收服了涂山氏,以河图圣宝收服九水,这才平治了洪荒水患。
涂山妖王归附大禹之后,就得大禹赐返涂水,并借河图炼涂水气脉,修行更进,距离命魂大全之道只差一步,涂水便是这涂山氏的炼妖宝物,威震洪荒。
天启仔细在那凶河涂水周边一看,发现那涂水之下是东海流波山,正是他成都载天一脉护法妖神夔牛在东海外的山门所在。
天启当下心头就是通透明白,护法妖神夔牛定然是被人以凶河涂水压在了流波山中,那施展神通困住妖神夔牛之人的修行深厚,玄光返照**难以破开流波山外的法力封印和涂水气脉,只能隐约采到一丝夔牛讯息。所以这玄光返照而成的玄光镜才会显出流波山外的东海与涂水的影像。
“东海,涂山氏——”
天启心思一转,向着腰下先天灵龟壳一指,顿时那先天灵龟壳上地四十九道大衍金光就被他以**力抽离出来,钻入到天灵宝窍,围在灵魄相火焰图腾周边,成了先天大衍阵!
抽取大衍金光成就了先天大衍阵后,天启就运转了先天神算之法,此时他法力大进,命元通透。几乎恢复了遭劫前的命魂大全之境,心神前所未有的空明。先天神算之法运转开来更是通畅,直接便运转起了先天第二卦——坤相印!
以先天大衍神算推算一番,天启心头灵光转动,半晌之后,天机显透,探出了些流波山被镇之事的根源所在。
原来此番流波山妖神夔牛被困山门。同那东皇一脉的两个皇妃羲和与常羲大有关系。
他命元早通,对上古洪荒的旧事了解通透,所以心思一转,也就想清了此事的关键所在。
上古年间,繁弱宫的至圣古神还未成就至圣地魂大道,东皇帝俊太一与西方少昊白帝这两脉贪图繁弱古神手中持有得至圣宝物开天斧,就合力暗中设计,以东皇之女嫦娥月女为饵,颠倒了嫦娥气运,隐去其命灵玄光。设下圈套,将嫦娥月女送到古神身边,企图谋取那至圣盘古留下的至圣宝物开天斧。
后来这桩谋夺设计落入他的耳中,当时他同西方少昊白帝相斗正凶,自然就去相帮繁弱古神。将这谋夺阴谋尽皆相告,与繁弱古神合力破开嫦娥月女身上颠倒的阴阳气脉,使真相大白。
繁弱古神大怒,虽然因着那一番因缘而放了嫦娥月女安然离去,却与天启本尊一同寻上了东皇一脉。
东皇帝俊太一知道阴谋败露,担心繁弱古神去寻他的麻烦。就设了上古周天星辰大阵,借周天星辰之力护住东山皇脉。
繁弱古神虽然得了命魂大全,却也未曾成就至圣地魂大道,奈何不了那东皇主持的周天星辰大阵。
当时东皇太一的十个儿子和十二个女儿,除去嫦娥月女之外,都在元界西山的西王母座下。所以繁弱古神就伙同天启本尊夸父一起去了元界西山,去寻西王夫妇和东皇一脉的二十一个皇子。西王公少昊白帝和西王母二人早知斗不过繁弱古神手上那至圣宝物开天斧,就蛰伏在西王宫中。上古之时,西王宫正在至圣女娲所在的昆仑墟外,所以繁弱与夸父二人也不敢冒着大忌讳去那里打斗,奈何不了西王宫等人。
嫦娥月女的十一个姐妹心性谨慎小心,一直在昆仑墟外的西王宫里,然而那东皇一脉的十个太子生就了金乌妖王之体,向来横行洪荒,都是桀骜不驯之辈,怎会如此龟缩躲避?他等十人乘着少昊白帝和西王母行功之时就偷偷跑出了昆仑墟外的西王宫。
他等十人一出,当下就被繁弱古神和天启本尊夸父大神知晓,于是被那二人亿万里追杀,终究被繁弱古神堵截于西极大荒外的女尸之山附近。
东皇十子,九头金乌都被繁弱古神当场灭杀,只留得一人,被西方少昊白帝救去,此人正是后来化身西昆仑客的陆压道人,天启夸父与东皇一脉的冤仇也是因此而起。
后来繁弱古神参透至圣盘古留在开天斧内的玄光,驱动开天斧强行贯通地魂界,得了接近于至尊圣人的大神通。他与东皇一脉的因缘已随九头金乌的陨落而结,与西方少昊白帝地因果却未曾了结。所以就施展**,破入西王宫,斩杀了西王少昊白帝。
而后,繁弱古神因果全消,法力更是贯通地魂界,当下便成就了至圣大道,成了洪荒大地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东皇太一和西王母自然不敢向至圣寻仇,所以就把那仇怨因果都记在了夸父的头上,与夸父的成都载天一脉成了不死不休的死仇,后来东皇帝俊太一与西王母两人合力阻杀夸父,因缘便在此处!
东皇一脉将九个东皇太子地陨落记在成都载天山一脉头上,帝俊的两位妻子羲和与常羲更是恨之最深,千多年前,她二人知晓成都载天一脉的护法妖神夔牛悄然回归流波山,自然要在夔牛身上报那大冤仇。
只是,妖神夔牛为成都载天一脉的护法妖神,修行深厚,凭她二人也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当时中州涂山氏正在东皇宫内,所以她二人就去借了涂山氏的凶河涂水赶到东海之外的流波山。要知道羲和与常羲两人都是上古九尾一族,同涂山氏是同出一脉地姐妹,且涂山氏地丈夫大禹王与成都载天山一脉也有些怨仇,所以羲和与常羲借来凶河涂水自然不难。
“原来是这两头九尾狐狸!”天启自语道:“此番我得了天势,即便是太上至圣,等闲也不敢阻挠于我,何况是你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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