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缘之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今天开始上传出版稿,每天两章。
————————
第一章前缘之始
傍晚时分,孤阳斜照,血色残红倾洒万里海域,为东海那无边无际的浩渺苍茫又添了几分凉意。此时东海之外不起波涛,万顷海域一片安宁,粼粼波光泛着夕阳残照的淡淡血色。
东海之外数千里许,有一处海岛孤悬于万顷碧波之间,不过数里宽广,却是这方圆千里之内唯一的一处海岛。
在那孤岛西侧约摸五里许,却有另外一番景象,只见那里波涛如柱,一股股百米高低的水柱自海面冲飞而起,与周边宁谧的海面相较,很是突兀!
海面之上,那窜飞水柱之间,隐约显出一处硕大的漩涡,越转越大,已有数百米方圆,只将周遭碧波扰得一片浑浊,波涛翻涌,也看不清那海水漩涡之下到底是怎样一般景象。兼之海浪翻滚,水柱穿流之间,波涛声浪滚滚,更带起周边海风呼啸,哪里能听得出下面的动静?
过得顷刻,漩涡越剧,波涛海风之音也越急。
忽然有一声低沉嘶吼之音自海面下传出,直撕破了海风波涛之声,传遍周遭数里海面。
那嘶吼之声越来越大,漩涡波涛也是越来越巨大,水面之上的漩涡已有里许方圆。
猛然之间,漩涡停滞,自内里起了一道冲天水柱,水柱粗达数十丈许,在那水柱之中,有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翻滚腾挪,随着那黑影在水柱之内窜升而起,嘶吼之声也越发巨了。
无声无息之间,海面之下又起了一道清光,清光看似徐徐,却瞬息便升到了海面之上百米许,悬空停于那处高空,清光褪去,内里显出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身穿麻布长袍,脚踏麻鞋,凌空而立,好一派仙风道骨。
接而乌光一闪,在那清光之畔,又显出一人,却是一个少年,身上也穿了白色麻布长袍,面相倒无多少出奇之处,只是双目之内泛着丝丝淡然,全然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眼神,让人看上一眼,心头就隐约生出寒气。
“天启,你不喜灵气,便先退开,待我降这水怪!”那白发老者双目清光流转,盯着不远处那一道冲天水柱,口中却是向身侧的少年人吩咐。
“祖父小心!”少年人微微点头,脚下一步虚空踏出,便已出现在数百米外的西侧,同那白衣白发的老者散开两方,正围着当中的那道通天水柱,两人都默然不语。
老者看得孙儿天启不在身边,目光一动,一道清亮光华便自身周蔓延开来。他右手探出虚空一握,在那右手之中,便显出一点清光,越来越盛,那清光并不怎得刺目,只是让人觉得浩渺无边,让人一看,心头顿时就生出几分渺小之叹。
如此手段,天下少见,正是苍莽山大衍宗门秘传的乾罡降魔神光,乃是以玉清道法辅之以大衍法门而成。
而这白发老者能施展这等手段,自是大有来头。他乃苍莽群山之中大衍宗门的现今掌教天衍道人,那大衍宗乃是中土修行正道之中数一数二的大派。而这老道也早在百年前就融了气魄,前些年更是踏入灵慧境,乃是道门正派的顶梁之柱,况且其精修大衍神算,道行之深,难以测度。是以,这天衍道人于道门之中地位尊崇,直可谓掌正道之牛耳。
闲话少提,只说天衍道人手上乾罡降魔神光一出,只是轻轻一晃,那神光便入了前方那粗大水柱之内,向着内里窜升的一抹黑影射去。
震天嘶吼之中,水柱四散而去,一个浑身漆黑的水怪显出身形,那漆黑水怪约摸有七八丈高低,通体缠绕着一根根四五丈长短的触手,竟然是一只少见的巨章,且看这巨章七八丈许的身躯,便晓得这巨章只怕还有些道行,成了妖物。
这巨章水怪虽然被天衍道人从深海之下追了上来,却依旧凶猛无匹,远远朝着天衍道人嘶吼。
不过这巨章虽有些修行,然而却未脱去妖身,在天衍道人眼中不过一爬虫尔,如何能躲开天衍道人那乾罡降魔神光?
水柱刚去,那清色雷光已经到了那巨章水怪的十多丈开外。那巨章生性凶猛,也不躲闪,硕大脑袋上的眼珠子内凶光四射,血光缠绕,竟然向那清光乾雷通体撞了上去。
天衍道人见了如此,不禁笑道:“爬虫愚蠢!”
只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雷声爆起,那乾罡降魔清光化雷,炸成了一团亩许的青色雷罡,声动百里。
周边里许之内都是水波荡漾,波涛滚滚,那巨章水怪身处清光雷罡之中,怎能逃脱?只怕早已经炸成了一摊粉碎。
天衍道人面上带笑,正欲向那天启孙儿开口说话,忽然面色一变。
只见那清光雷罡的爆炸之处竟然飞出一团黑影,带着剧烈啸声向天启冲了过去。
天衍道人看得清楚,那模糊黑影竟然是炸得仅剩光秃秃身躯的巨章残躯,没想到清光雷罡如此威势,这巨章竟然也不曾被炸死,只是毁去了周身触角,好强悍的肉身!
就是那脱了妖身得了妖道的妖物,也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肉身啊?天衍道人心头疑惑,却也不及思索,马上就向着天启飞去。不过看他神色,倒也并不着急,却是他知晓自家孙儿有些古怪神通,当不惧此。
看着那迎面而来的巨章残躯,那白衣少年天启也不躲闪,眉宇之间微微一变,右手前伸,也无法门催动,只是凭着一肉掌拦在了那飞来的黑影残躯之前。
噗一声闷响,那天启竟以一手之力死死挡住了数丈大小的巨章残躯,那巨章飞扑而来激起的风声带起了下方层层海浪,**远去,呼啸不已。
这当儿,天衍道人已经到了天启身边,扬手就是一道清光打出,将天启挡住的那巨章残躯包裹进去,**了百多丈外,而后内里一阵阵雷罡闪动,清光化雷,这一次,天衍道人恼恨巨章惊了孙儿,下手又加了几分劲道,虽威势内敛,可威力之大却比刚才还甚。
清光散开之后,那巨章水怪的残躯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衍道人看了看那面上带笑的天启,微微摇头苦笑,这孙儿如此肉身,怕比适才那巨章水怪还要强悍几分,他所修行的那黑木经内神通,也不知到底是何来历——
原来天启生来就不喜灵气,是以虽然自小便跟随了天衍道人左右,却是只修神算之法,参悟天道变化,却未曾聚集道家灵气,不曾修行道门神通。
几年以前,两人游历海外,在东海之外的一处孤岛上偶然得了一块黑木。那黑木古怪非常,坚韧之极,不似凡品,且仙灵气息难近左右,天衍道人屡次以元神相探,都未探清楚黑木里面蕴含了何等讯息。反倒是天启与那黑木颇有缘法,他喜欢那黑木气息,日夜拿在手中,久而久之,就莫名得了黑木内里的讯息,不由自主地按照黑木讯息开始修行,得了一身古怪的神通本事,修行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天衍道人想到此处,止住回忆的思绪,遥遥向着远方那处海岛一指,身形一闪,就飘飞过去。
而少年天启自然也跟了上去,脚下一动,就是近千米。片刻间,两人就到得海岛之上,找了方青石坐定下来。
“天启,今日所遇妖物很是古怪,这妖物连妖身都未脱去,显然修行境界不高,然而却有如此强悍的肉身,闻所未闻。”一经坐定,天衍道人就向着天启言道:“今日你我在此处深海的海谷之外就见了数十条巨章,恐怕海谷深处还有更多这等可怕的巨章水怪,此处大有玄奥,那些巨章水怪环绕海谷之外,也不稍离,显然是护卫着海沟内里深处的什么东西。据我今日推算,只怕这里的古怪玄奥与你还有一些渊源,不过这缘法却当是应在数年之后。只是具体有何等渊源,会应在何时,我也推算不清,你自己留意就是。”
天启心头一动,他自那古怪的黑木经内所得的修行神通不同与佛道两家,也能修得极为强悍的肉身,莫非今日这巨章水怪竟然同自己的神通法门有关?那巨章之群所护卫的海沟深处到底有何玄妙?是否同这功法有甚关系?
天启想到此处,自然心动,不过一来海沟深处还有百十条巨章,不易突破入内,二来天衍道人以神算之法推得此时并不是合适时机,那也就暂且罢了,日后定然得一探此处。
他心头虽微微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他性情随了天衍道人,尊天运命数,淡然无牵挂,也不多做计较,只是向天衍道人笑着道:“祖父,如你所讲,何等缘法,日后便知。”
天衍道人本因推算不清而为天启担忧,此刻听得天启所言,哈哈一笑,心头烦愁尽去。
笑得片刻,天衍道人言道:“你我已在海外搜寻了数年之久,却依旧不曾找到当初得了黑木的那海岛,应当是时机未到,只怕你我再寻下去,也是枉然!不如你我这便折返苍莽山,回归山门,如何?”
原来天启修行那黑木经内神通法门数年,虽得了不少神通,却发现那黑木经残缺不全,是以方才想要寻找当日那海岛,去海岛之上细细探一个究竟,只可惜,搜得数年,行遍四海,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处海岛,近几日,两人才从海外回返,今日在这海岛上歇息时,却发现了海岛下有水怪踪迹,于是他二人才会入海探寻,正发现了下方的巨章,还引出一尾巨章,正是那漆黑水怪。
天启也知道再寻找下去,也是枉然,便点头道:“自然听从祖父安排!”
*****
第二天,两人便从东海折返。
因为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四处游历,增长见闻,各自体悟参道,所以能走路就是走路的,不想运那御空飞行的法门。所以进入内陆之后,他二人就停了术法,降下了云层。

即便不施法门,这祖孙两人脚下的速度也是不慢,走了一两日,就到了秦岭。
这一日傍晚时分,两人进了秦岭周遭的群山之中。天衍道人身上依旧穿着那一件浅白色的麻布长袍,头上的道簪却摘去了,满头白色的长发用了一根麻绳系在后面,微风轻荡,看上去好不飘逸。
小天启同祖父一般的穿着打扮,也是一件白色的麻布长袍,黑色长发用麻绳束了在肩后,右手拿着一段木根,时不时地举起来看看,手上摸索着木根纹理,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天衍道人同天启整日在一起,自然晓得孙儿平日里喜好木雕,此刻正在琢磨如何下那第一刀,是以他也不开口讲话,只是默默地行走着。
两人的脚程都飞快,顷刻之间,已从山脚上到了半山腰处,这里道路狭窄,两侧都有高大的树木。此时已经是深秋时分,山林小道之上铺着一层枯萎的落叶,厚实松软。夕阳散发出来的淡红阳光透过周遭的树木缝隙撒落下来,照得那些落叶不显得枯黄,反倒是泛出淡红的光泽。
天启忽然停在那过道上,蹙着的眉头一展,右手一晃,原先的那黝黑木根已经出现在左手之上,而右手中却多出了一柄黝黑的圆柄刻刀。
天衍看着孙儿如此动作,晓得他心头有所得,也不讲话,站定那里,微微笑着,看着小孙儿。这小孙儿自从得了那卷木质古经之后,便多了许多他看不明白的变化,不仅肉身越发强悍,参悟得一些神通法门,参悟天道更有大进,平日刻木雕根,皆有所得。
天启双眼盯在左手的木块之上,一眨不眨,那本来甚是平淡无奇的双眼之中渐渐显出了古怪的蓝黑光华。他右手握着刻刀,悬于半空,往那木块的顶部横削了过去,不过刻刀便要沾及木块之时却停了下来,微微变动着方向角度,其中蕴含着的劲力也随之变化着,却是未曾下刀。
一时间,天启仿佛定在了那里,粗布白衣上映着斜阳洒下的斑斑点点的淡红碎光。
碎光从木根之上的扫过,以天衍道人的修行自然看得清每一点纹理变化,甚至碎光飞跃之间的轨迹也入心头,天衍老道微微一愣,一丝玄之又玄的感觉从他心头闪过。
便那一瞬间,天衍道人感觉到这眼前的世界又清晰了几分,冥冥之中的那缥缈仙道似乎又近了几分。那种奇妙的感觉恍惚一闪,接而便消失了,然而天衍道人却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他的修行又进了一步。
自从跨入灵慧境后,老道便隐约察觉到灵慧境的修行与之前不同,固然需要采集天地灵气滋养道体元胎、元胎催动天经以冲灵慧窍融灵慧魄,同时更加重要的却是冥思参悟天道玄机。如此参道有成,自然能更进一步,得窥天冲境。是以他便停下了先前的修行功课,乘着抚养孙儿,再度四处游历,静心参悟天道玄机。果然心境修为日进,道心越发圆满,至今终而又有突破,老道感应到只要经过一段时日的静修,接而再采集灵气打熬道体元胎,定能顺利跨入灵慧境之大成境界,现在他已有所感悟,这灵慧境本就是一个坎儿,只要能冲破气境,跨入灵慧境,再入天冲妙境便容易了许多。现如今他便察觉了己身变化,似若数年之内便有望进窥天冲境,这也是他为何要回归山门的原因所在。
天衍道人强自压住心底那缕马上飞回山门闭关入定修行的**念头,勉力恢复平静,注意力重新聚集在眼前的孙儿身上,此时天启还未下刀,右手依旧悬浮半空。
这当儿,天衍道人忽然眉头一皱,他察觉到从此山的另外一侧奔过来几人,看那几人奔行的方向,正是冲着这边来了。
天衍道人看了看远近道路,知道那几人若是行过来,定要经过此处,而此处如此狭窄,他们难免打扰到正冥思的孙儿,道人右手前指,就要使出神通,幻出迷阵先且将那几人困住,等孙儿结束此次的冥思之后再撤了幻法,放出那几人。
不过他幻法还未使出,心头就是一动。
天衍神念略展,那几人的状况尽皆入目。只见一中年男子背着一苍发老人在山路上疾走奔行,身后还跟着两男三女,其中有一男一女该是老人的孙辈,年纪较小,都紧跟在先前几人的身后,面色担忧紧张。那苍发老人本算光洁的额头上带着黄豆大小的汗珠,一粒一粒的,面色煞白,嘴角的肌肉不停地**着,显然紧咬着牙齿,疼痛难耐得很,最古怪的就是那老者的额头时不时地变换着三色光华。
几个人的步子都飞快,脚下一点,就是数米开外了,飞速腾挪,在这崎岖山路之上丝毫不显得吃力。
老道这么微微一犹豫,便停下了幻法心诀,看着聚精会神的孙儿,叹了口气:“只怕是要可惜了天启的这番参悟!”
片刻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跨越了半山腰,直接从侧面转了过来,直往前望,已经可以看得到那几个黑点,正迅速逼近。
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一行七人已经到了十米开外,嗖呼一闪便到了天衍身前。
“麻烦让一让——”那先头背着老人的中年人尚未到了跟前,焦急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天衍的耳中。
天衍注视着天启的面色神思,脚下微微一动,堪堪把天启挡住,然而这里的通道着实太窄,饶是天衍闪避,只给那些人留下了一个窄小的过道。
那人眉头一皱,奔行的速度却也没有减少,只是尽量从那缝隙之中钻了过去。而他后面的那五人却都被阻了下来,这几人尽都眉头紧皱,沉着面色。
“你这人怎得如此不讲道理?霸占在这大路上不知与人让路?”被天衍挡住的后面几人中的那一个年轻小子心中本就紧张担忧,心情不好,此时看到前面这两个古怪的人竟然站在道路正中央,却不闪躲让道,心下顿时大怒。
那年轻人嚷了一嗓子之后,狠瞪了一眼天衍与天启这两人,便跟着前面四人走上来要穿过这窄小的通道。
天衍面色微变,以他的身份地位,莫说是普通的修行之人,就是那些有大修为的道门宗主见到他都无不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天衍前辈,何曾被人如此不敬?
不过,天衍虽然不快,却也没有言语,只是淡然站定,一来眼前几人不过是凡人罢了,二来他今次为了不扰天启参悟站定此处,也有些许过错,不能完全怨这年轻小子。
不想,最前面的那中年人身后背着的老者却听到了那年轻小子的无礼言语,那老者强忍住体内三气乱转带来的钻心疼痛,咬牙低声喝道:“停!”
背着老者的那中年人听闻老者叫停,微微一愣之后马上便停了下来。
“转回去!”老者说了一句话之后,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黄豆大小,一粒一粒得冒将出来,面色一片蜡黄,甚是可怕。
那中年人面色一变,却也不敢违抗老人的命令,只得飞身蹿了回来,飞到天衍两人的身前,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无礼的那年轻后生。
那后生给中年人一瞪,身子不由一抖,显然是怕极了这面相威严的中年人。
这当儿,天启微微一叹,右手的刻刀收了起来,他被这几人一扰,心神之中那丝灵感消失无踪,这一刀,是怎么也刻不下去了。
收了刻刀之后,心头不喜的天启重把那黝黑的木头拿在右手把玩。眼神自然落在已经站在跟前的那些人面上,平凡暗淡的目光略微扫过那七人,最后定在那被人背负的老者面上,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他虽然不采灵气,不过他天生便开了天眼,这些年跟着祖父天衍,又常听天衍讲解这道门修行,是以对修道法门了解颇深。
经他天眼一扫,便发现那老者的丹田之内存有一脉薄弱灵根,色泽暗淡,显然先天不足,不知是如何修行而成。此时那灵根之上盘旋着的三色灵气左冲右突,颇不安稳,那先天不足的灵根自然受不得灵气的如此变化,上面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暗斑。灵根乃丹田之本,灵根受损,丹田自然受损,随之,那老者全身积累的灵气都会混乱。身上手足经脉受损,自然不能动弹,而且形势愈演愈烈,前景颇不乐观。
天启自小就跟随天衍道人修行大衍神算,参悟天道,心性淡然,视万物变化皆为天道,只尊天道,等闲不插手外物运转。
是以他虽然看出那老者病患,却依旧面色淡然。
那老者强忍着痛苦,到了天衍身前,微微一愣,显然惊异于天衍道人祖孙的衣着打扮,接而他便忍着体内疼痛,出声道歉:“这位——老先生,是我们冲撞了,对不住!”
接而老者转身向着适才那少年人厉声喝道:“定清!”
那被唤做定清的年轻少年随之鞠躬道歉,面上都是惶急后悔之色。
道歉之后,老者的头微微一点,接而低声道:“我等先且告辞!”面色越发难看。
言罢,那中年人转身便飞奔而去。
看着那几人飞奔而去的背影,天启心头忽然一动,不知为何,竟然窜出了一个念头,不忍见那老者如此。
他尊天数,体心性,凡事随心而为,无有羁绊,也不思索为何会有这等念头,却是轻轻拉了一下天衍道人的袖子,低声道:“祖父,这老者当得一救!”
言罢,他便默不出声,只是看着天衍。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