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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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清光荡漾,隐隐见得上面玉兔奔跑,桂花树成林。夜色清朗如水,夜鸟归巢,走兽回洞,比起白天,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一丝丝清盈盈的雾气在稀疏的竹林之中缓缓的流动着,有着一种神仙一般的味道。这竹林里的竹子通体都是翠金色,在清色的月光下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神秘、庄严的紫金光泽。足足尺许粗的竹竿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竹叶发出了细微的,彷佛直透人心底的‘飒飒’声。
竹林之中,有一片空地,摆着一张精致的竹案,旁边放了两张竹椅。竹案上放着十几卷有微光发出的竹简、玉簿,而竹椅上,则是坐着两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那年老一点的,面容清峻古朴,长须飘然,夜风中衣襟翻飞,极有神仙的味道,手中捧着一只羊脂玉净瓶,瓶中一截清净柳枝,清新碧翠,枝梢随风荡漾,正是慈航道人。
再看那较小点的道士,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秀,眼神诡桀,眉宇见隐隐透露着丝丝煞气,转眼间却又隐藏不见,慈航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子煞气竟是如此之重,却又似被什么东西遮掩,如今正逢大劫,此子定是应劫之人。
“慈航师兄,不知你要传我什么道法?”却是叶舞按奈不住,开口问道。
慈航道人显然早有准备,从容地自怀中取出一卷道书,递与叶舞,“此乃《玉清紫府真诀》第二卷,我代老师传授与你,第一卷乃是入门筑基之篇,你已修习完全,这第二卷博大精深,包含甚广,修行、炼丹、制器、阵法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如今由我传授你其中修行之篇,云中子师兄传你制器之篇,清虚师兄传你丹道之术。你先翻看道书,如有不懂之处,尽可问我。”
说罢,起身,打出数道法诀,在地上组成一片青光盈盈的阵势,随后,阵势隐如地表,消失不见。阵势方成,四周的灵气蜂拥而至,浓郁犹如实质,竹林之中烟云飘荡,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宛如仙境。
布好阵势,慈航道人重新落座,开口说道:“这竹林之中布有聚灵大阵,我已将阵势启动,这里灵气比起别处,浓厚不下十倍,在此修炼自是事半功倍,你根基已稳,也不虞走火入魔,此后每日里便在这阵中修炼。”
叶舞心中忽然一动,这阵法一途果然神妙莫测,如把这聚灵阵布入体内,这随时随地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就都有平日里的十倍了么,这样修炼起来不就更加迅速,哈哈,我果然是天才,恩,就是这样,定要试上一试,这聚灵阵该如何来布,切让我问下师兄。
“师兄,修行、炼丹、制器都有人教授,怎么无人传我阵法?”
“这阵法一途,玄奥晦涩,妙用无穷,有鬼神莫辩之能,以一点阵势引动天地巨力来为己用,实乃夺天地之造化。老师神通无边,所教驳杂,师兄们各有所长,却无人擅长此道,故此无法教授与你,你如想学,这书中阵法篇有详细介绍,你可自行揣摩,遇到不通之处,尽可前去请教老师。”
“哦”当下叶舞也不再发问,只是将这念头牢牢记在心中,心神沉浸入道书之中,修炼至今,早已有过目不忘之能,一本道书,不出片刻,就已记下,只是这书中所说甚广,不懂之处居多。当下,一一向慈航请教。
月已西沉,这师兄弟二人,一个教一个学,俱是沉迷道法之中,不知时光飞逝,教得片刻,慈航便让叶舞到聚灵阵中修炼,不再讲解。
旭日东升,一轮红日,洒落万道金光,叶舞徐徐吐出腹中一口浊气,从深层入定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夜苦修,功力一点点缓慢增长,到了返虚期,如想再有所进步,那就需要无数年的刻苦修炼,一点点的慢慢积累。
慈航道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叶舞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淡青色道袍,手中持着一柄赤红折扇,正是清虚道德真君,看到入定中醒来的叶舞,清虚道德真君面露赞许之色,也不出声,只是这么静静站着,看着。
清风絮絮,爽人心脾,虫鸣鸟语,万物复苏。天地之间,朝气蓬勃,生机洋溢。丝丝的感悟流过叶舞心间,功力到了这般境地,不时有各种感悟在叶舞心中涌现。
呆立了半晌,忽觉身后有异,扭身看去,见慈航道人已变成了清虚道德真君,不禁一呆,暗赞师兄法力高深的同时也忍不住想到:这些师兄怎么个个都喜欢神出鬼没。呀,忘记问慈航师兄是否识得那两个妖怪了,这次定要问问清虚师兄。

“恭喜师弟,功力又见长进。”清虚道德真君微笑着说道,长长的胡须在风中不住飘荡。
“不敢,不敢,师兄谬赞了,不知我们要到哪里学习炼丹之道?”
“你随我我来,到我那丹室之中,我与你详细讲解。”
“师兄,你是否见过这二人?可知他们是何方妖怪?”一面灵气凝成的镜子出现在清虚道德真君面前,镜中显出一黑一红两道人影,面目清晰异常,正是那晚叶舞身侧二人。
“有些印象,似乎是老师讲道之时前来听讲之人吧,我平日里醉心丹道,不肯四处走动,却是不知这二人是何处妖王,看那模样,显然便是妖邪之流,你问这个作甚?”清虚道德真君看过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
心里不由一阵失望,叶舞开口说道,“这次听讲,看到着二人相貌奇异,心中好奇,便问上一问。”
清虚道德真君的丹房,是一个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异常宽大的石室,头上是一个广大的圆形弧顶,下方是一个长宽俱是二十四丈的方形石室,正好暗暗的符合了‘天圆地方’的说法,而石室的长度,则是对应着‘二十四节气’。弧顶上镶嵌有三百六十颗夜明珠,照得石室一片通明,也暗合‘周天三百六十星辰’。石室四周的墙壁上,除了有着大门的哪一边,其他的地方都被巨大的檀木架子给铺满了,上面都是一格格的小格子,无数的盒子、瓶子、坛子、罐子之类的东西放置其上。
就在丹房的正中间,是一座高达三丈的巨大丹炉。丹炉的旁边,是一个用法力凝聚起来的金色八卦图案,地水火风四大本源的能量正在八卦内拼命的流动,一股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丹炉上有八个圆形的孔窍,正好对应了八卦图的八个方位,叶舞能够感觉到,一股股的精纯的能量从那些孔窍内投了进去,正是这些能量支持着丹炉下方经久不息的火焰。丹炉之下,燃烧着淡白色的火焰,几近透明,正是返虚期以上修道之人才能发出的三味真火,火焰颜色越淡,便越是纯净,温度自然越高。
叶舞好奇的朝着丹炉走了过去,准备伸手去摸一下。他旁边的清虚道德真君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一巴掌抓住了厉风的领子,一手把他拖了回来,大声呵斥到:“我这里的东西不许你乱碰,尤其这个丹炉,丹炉的温度可以让最坚硬的万年寒冰晶瞬间变成气体,就不要说你这个刚刚锻炼过两年多的肉身了。没有三百年的苦修,你别想碰这个丹炉。”
叶舞吓了一跳,吐了一下舌头,这才老实了下来。
清虚道德真君面对东方站定了,双手捏动法诀,连连挥动,一丝丝清光从他的手上挥了出去,整个丹房的空气都波动了起来。眼前一片荧光一闪,一个宽大的石案凭空出现了。石案足足有四丈长,两丈宽,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上千个小小的药瓶以及大堆的卷轴。
清虚道德真君微笑着说到:“这里放着的,是我数千年来所有炼制成功的灵丹妙药。呵呵,除了一些丹药被我和师兄弟们服用了以外,其他的都在这里了。至于那些典籍,则是我的炼丹心得以及我收集的一些丹书,这都是宝贝呀……小师弟,从今以后,你就一边看我炼丹,一边阅读卷轴,明白了么?如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恩,不行,这些丹药可都是我这无数年来的心血,万一被你不小心拿去,我这不是亏大了,还是禁止起来的好,来,小师弟,把那些卷轴都给我搬下来。”
叶舞呆了一下,立刻一股子邪火冒了起来:“什么不小心拿去,这老家伙,就是害怕我偷他的丹药,也不用说的这么明显吧,把典籍搬下来后,立刻禁制这个石案,真当我是贼么?不行,不能这么算了,以后如有机会定要搬空你这里所有丹药。”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清虚道德真君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了看一脸邪笑的叶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赶忙挥动手中折扇,那些卷轴都飘了起来,乖乖的落在了叶舞身边,随后立刻对着石案掐动法诀,就听得一声细微的声响,石案隐入虚空之中。做完了这些,还是觉得有些不怎么放心,再次掐动法诀,一口气在石室之中布下七七四十九道禁制,布好之后,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微汗珠,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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